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假凤虚凰:绝色女驸马在线阅读 - 第四十章 该当何罪

第四十章 该当何罪

    一根绳上牵了六七个大男人,磕磕碰碰的,速度自然快不起来。锦书大大方方地走在前头,可苦了龚修文他们这群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这群家伙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了?最重要的是,他们被拴在一根绳子上,像是赶牲口一样,这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人生中的奇耻大辱。更令他们难以接受的是,街道两边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每个人都用幸灾乐祸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更有甚至,还朝他们丢石子破鞋之类的垃圾,每当有新的百姓加入围观大军时,这些人还绘声绘色地把先前那一幕描述一遍。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到半个时辰,这事就传遍了全青州。

    在家里搂着美妾喝小酒,听小曲儿的龚如意听到下人汇报的消息,气得差点一把掀了桌子:“这个臭小子,老子明明叫他不要去招惹顾容,他偏不听,这下好了,被顾容抓了小辫子!”

    “哎呀,老爷,这会儿说这些有什么用啊,我可怜的修文,他一个大男人被个小姑娘拖着游街,丢了这么大的人,让他以后怎么做人啊?”龚如意最宠爱的小妾,龚修文的亲娘费姨娘哭得梨花带泪,哀哀切切地望着龚如意。

    可龚如意这会儿哪还有心思哄她。他烦躁地甩了甩头:“丢脸算什么?总比受牢狱之灾强!”

    一听说要坐牢,费姨娘这下真的急了:“不行,不行,老爷,修文他从小都没吃过苦,怎么能受那份罪?你快想办法把修文带回来吧,他可是咱们唯一的儿子。”

    “你以为我不想?问题是他打的是朝廷命官,而且还是皇上御派到青州的钦差大人,这一个弄不好我都会被人参一本,背个‘教子无方’的恶名!”龚如意郁闷地说。

    左长志说得对,青州这会儿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所以这段时间也不能对顾容出手。

    听到龚如意也可能会被牵连,费姨娘这会儿彻底慌了神,她无措地望着龚如意:“老爷,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要不去求求大姑爷吧,他一定有办法的!”

    龚如意并不想去找左长志,但他向来识时务,知道这会儿不是倔强闹脾气的时候,只能对侯在外面的管家朱勇能说:“你派人去盐场那边,把这事告诉大姑爷,尽量说得严重点,请他过来一趟。”

    朱勇能连忙应是,转身出了门。

    费姨娘高悬的心这才放下了一半儿,她拽着龚如意的袖子,求证道:“老爷,有大姑爷出面,你和修文应该都没事了吧?”

    “哼,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顾容那小子识趣的就该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龚如意阴沉着脸,恨恨的说。

    费姨娘听了顿时安心了不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那个顾容所求也不过是利益罢了,只要老爷给了他足够的好处,这事肯定就揭过了,她的修文也能安安全全的回来了。

    龚如意虽然没有费姨娘那么天真,但也真没想过顾容会拒绝和解。这么多年来,多少表面上正义凛然的官吏最后都败在了他们大笔的银钱攻势之下,顾容出身再怎么显贵,但他首先是个人,只要是人就有欲求,有了欲求就有了弱点。

    他走出门,嘱咐外院管事:“找几个清白的漂亮姑娘,收拾好,给顾容送去。”

    然后冲衙役问道:“大少爷他们到哪儿了?可是直接去府衙?”

    衙役苦着脸,胆战心惊地说:“大人,围观的百姓太多,把路都给堵住了,小的刚接到消息,顾容直接把大少爷绑在刑场的柱子上。”

    “小子敢而!”龚如意差点气得晕过去,“走,咱们马上过去,我倒要看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有多猖狂!”

    青州的刑场位于青州城里偏僻的永宁巷,居住其附近的多是穷困潦倒之人。

    平日里狗都不来的永宁巷今儿个前所未有的热闹,龚修文等人被绑在行刑的木架子旁,顾容高高在上的坐在监斩官所坐的木椅上,刑场外,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看着石台上干涸的血迹,旁边木架上恐怖的刑具,想到往日在这刑台上掉了脑袋的死囚,龚修文这会儿是真的怕了。他抬头眼巴巴地望着站在外围的衙役,逮住其中一熟识之人,苦苦哀求:“王捕头,你快救救我,我回去了一定让我爹重重赏你!”

    王捕头无奈地把脑袋扭向了一边,不敢跟龚修文对视。他也想救龚修文,只是顾容官比他大得多,锦书的武功又以一敌十,这会儿又有这么多百姓看着,他哪敢出头。

    见平时对他言听计从的王捕头都见死不救,龚修文这会儿是彻底绝望了,他脸色煞白地望向顾容,苦苦哀求道:“你别杀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全都给你……”

    龚如意怎么养了这么个孬种!顾容瞥了他一眼,鄙夷地说:“放心,我不会杀你!”

    闻言,龚修文大大的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不停地抹去额头上的虚汗。大冬天的,因为太过紧张,龚修文竟出了一身汗,刚才还不觉得,这会儿放下了心才发现自己浑身发冷。

    不过龚修文已经吓破胆,即使冷得打哆嗦也不敢跟顾容提。

    龚如意赶来就看见龚修文极没形象的坐在灰尘满地,血迹斑斑的地上,一脸发白,浑身发颤,额际的头发都湿透了,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还不去给大少爷解开绳子!”龚如意怒瞪了王捕头一眼,完全无视了上首的顾容。

    顾容唇一抿,似笑非笑地盯着急于表现的王捕头,被他这紧迫盯人的目光追着不放,王捕头顿觉压力山大,解绳子的手一顿,开始打哆嗦,就是不敢抬头看顾容和龚如意。

    “没用的东西!”龚如意气得一脚踢开了王捕头,指着身后的家奴道,“你去!”

    家奴可比王捕头听话多了,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绳子,并扶起了龚修文。

    另外几个家奴的反应也不慢,不知从哪儿寻了一件大氅过来给龚修文披上,另一位更是拿了一个暖炉过来,殷勤地塞进龚修文的怀里。

    顾容含笑看着这一切,也不说话。

    算这小子识相,龚如意以为顾容是怕了,心里不免得意,正欲带龚修文回去,却见顾容笑呵呵地冲他背后道:“左大人,白丁殴打朝廷命官,该当何罪?殴打钦差大臣,是否又该罪加一等?朝廷命官教子无方,包庇纵容亲属,秉法不公,徇私枉法又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