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谁想吃你的口水
漆黑的夜,清冷的山洞里,偶尔有几个火星子溅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顾容和傅越各自坐在火堆的两旁不说话。今天他们逃走之后,傅越原是准备把顾容带回城,哪晓得走到城门外才发现青州城戒严了,名义上是为了逮一江洋大盗,可傅越知道,这些官兵是冲顾容而来。 城是不能进了,傅越带着顾容,想找个农家暂住一晚,结果还未进村就瞧见有衙役在附近村落搜寻。万般无奈之下,傅越只好把顾容带到山上暂歇一晚。结果刚进山洞,顾容就醒了,醒来之后,傅越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说起来是他坏了顾容的事,本来顾容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原来漕运总督凤万山将军有个习惯,每月中旬必大练兵,他担任漕运总督这一年来,每月的十三到十五这三天,他都会带领手下的将士急行军三日,行程则是从他的驻地丰州到青州城外二十里的闫家村。每个月十四这一天午时,大军正好行至汉云山庄附近,误差不超过一刻钟。 而今天正好是腊月十四,凤万山将军行至汉云山庄附近的日子。顾容计划得好好的,他本来可以借凤万山将军的势,狐假虎威,既能抓住左长志的把柄又能把人救出来,哪晓得出了傅越这个意外。 良久,傅越终于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轻咳了一声,不大自在地说:“对不起!” “不怪你,就算没有你的那把火,左长志那只老狐狸很快也会反应过来的www.shukeba.com。”顾容淡然一笑,事已至此,追究谁的责任都无济于事。 他这么说,让傅越更加过意不去。 “你的伤口还未处理,我帮你包扎吧!”傅越走到顾容跟前,真诚地说。 哪晓得顾容不但没感激他,反而蹭地站了起来,避开了傅越:“不用,小伤而已,我自己来就行了!” 小伤?都晕倒了还叫小伤?傅越挑眉:“你背上的伤怎么处理?” 刚才在混战中,顾容的背部不小心挨了一刀,虽然刀口不深,但若不好好处理也很容易感染。 “我有办法,你去帮我打点清水来就行了!”顾容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 见他意志坚决,傅越只好放弃了帮忙的念头:“行,那我出去打水,顺便找点吃的!” 顾容点头同意了。 傅越抹黑出了山洞,沿着田野边的大道往前走。他边走边想,越想越不对劲儿,顾容明显伤得不轻,但他为何就执意不肯让自己给他包扎呢?莫不是这小子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 这个猜测在傅越拿着两竹筒水和几颗红薯回到山洞后达到了顶峰。 傅越刚一跨进山洞就闻到了一股nongnong的药香味,他打量了顾容一番,发现顾容的胳膊上已经用白布包扎好了,腿上的伤口敷上了药,就连后背上也有浓郁的药味传来。 这小子分明是在忽悠自己,故意寻了打水这个借口把自己支开,他好自个儿上药嘛! 被人像贼一样防着,傅越心里颇不爽,阴阳怪气地说:“顾兄真是金贵,连伤口都不能让人看见!” 顾容心知傅越为何不高兴,不过这事他解释不清楚,也不能解释。 顾容扯着嘴角笑了笑,顺着傅越的话往下说:“傅兄明白就好,顾某怪癖太多,其中最不喜欢的就是男人的碰触。若要我说,还是香喷喷的姑娘摸着最舒服,傅兄说是不是?” 靠,这小子忒不要脸了,三句话不离姑娘!傅越觉得自己压根儿没法跟顾容好好说话了,干脆放弃了劝说他清洗伤口的想法:“随你,伤口感染了也是你受罪!” 傅越的担忧又何尝不是顾容的担忧,受伤不可怕,可怕的是伤口感染高烧不退,军中多少士兵死于此。自己为了避开傅越,伤口都没清理干净了上了药,感染的几率更高。 他垂下眼睑,眼神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傅越左侧竹筒里的清水,能不能想个办法把这小子支出去抑或是让他早点睡着,再把伤口清理一遍呢? 略一思忖,顾容突然抬头笑看着傅越:“傅兄,我口渴了,能否给我拿一竹筒水来?”
“给!”因为不爽顾容对自己的防备,傅越的态度也冷淡了许多。 顾容不以为意,道了声谢接过竹筒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然后把竹筒递向了傅越:“傅兄肯定也渴了,你也喝一口吧!” “我不渴!”傅越扫了一眼少了只余下三分之二竹筒的水,心道,谁想喝你的口水啊? 见他不上钩,顾容笑了笑,收回竹筒,继续指挥傅越:“那麻烦傅兄给我拿几个红薯过来吧!” 傅越依言把红薯递给了顾容。 顾容接过红薯,就着那半竹筒水清洗起来。 等红薯全清洗干净后,顾容抓起其中一个重重的咬了一口,然后满意的笑道:“味道不错,傅兄也来一个?” 奔波了一天,傅越早就饿了,这会儿见顾容吃得香甜,未免有些意动,他偏着头打量了余下的几个红薯一番,发现每一个似乎都破皮了,未免有些不喜,正欲拒绝,抬头却对上了顾容笑盈盈的澄澈双瞳。 这种眼神和微笑还真是令人难以拒绝!算了,吃就吃吧,不就是一点口水吗?傅越闭着眼,拿起红薯重重的咬了一口,红薯入口的感觉还不错,甘甜清冽,傅越的胃口很好,一口气吃了三个红薯。 三个红薯下肚后,他突然觉得有些困了,上下眼皮不住的打架,他正扭头望向顾容的方向,却见顾容早已耷拉着脑袋呼呼大睡了。 吃饱了人就爱犯困,劳心劳力了一天,自己也累了,睡吧,傅越也跟着把脑袋往墙壁上一靠,眯着眼,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中。 过了一会儿,山洞里就传来一道匀称的呼吸声。 只是几息功夫过后,原本早该陷入沉睡的顾容却猛地睁开了眼,那眼神清明透彻,哪像是个犯困之人。他望了望陷入酣眠的傅越,嘴上闪过一抹邪气的微笑,然后低低笑道:“这碍事的家伙总算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