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妇人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盆热水进来,而且还送了半瓶烈酒给傅越。 “我那口子是个猎人,很容易受伤,妾身瞧他每次都用这酒清洗伤口,公子不妨试试!” 傅越谢过了妇人的好意,关上门转身走回床边,瞧了瞧安详的顾容,定下心,把手伸到了顾容的衣领口。 马上就要发现顾容的秘密了,傅越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激动,他颤抖着时候解开顾容胸前的扣子,脱下染血的外衫,里面是一件月牙白的马甲,傅越再次动手…… 当顾容上半身只剩下最后一件中衣时,木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被人撞开,接着一个人影如风般冲了进来,用力撞开了傅越。 傅越捂住胸口慢慢站稳,诧异地看着锦书:“你怎么会在这里?” 锦书怒目而视,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你管我,你想对我们家世子做什么?” 幸好她赶回来了,不然还不知道这坏家伙会对自家世子做出什么事来。 傅越哭笑不得,摸摸鼻子,眨眨眼无辜地说:“锦书,你家世子受伤了,我只是帮他换衣服而已?” 随后跟了进来的大嫂也跟着解释道:“姑娘,你误会了,这位公子是想帮他朋友擦拭身体上药www.shukeba.com。” 听到顾容受了伤,锦书再也顾不得搭理傅越,头一扭望向顾容,只看了一眼,她眼眶中的泪珠儿就哗哗哗地往下淌:“世子,谁伤了你,锦书一定要把那人千刀万剐!” 抹了抹泪,锦书转身凶巴巴地把傅越和妇人推了出去:“你们都到外面等着,我家世子的伤我来处理!”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傅越撇撇嘴,说不清楚是遗憾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木门终于从内打开,锦书红着眼眶站在门口道:“这位大嫂,麻烦你煮点易消化的米粥过来,谢谢。” “好。”妇人进屋端出水盆,笑着应道。 傅越赶紧趁机进了屋,他发现锦书真是一个手巧的丫头,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工夫,她已把顾容周身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单从外表,完全看不出顾容受了伤。 锦书一边用冷帕子给顾容退烧,一边询问道:“傅公子,我家世子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这……”提起这个傅越颇不好意思,说起来,顾容之所以会受伤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不过这事锦书早晚会知道的,他也没必要瞒着。 傅越便一五一十地把昨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锦书听了又开始垂泪,明知道顾容听不见,仍旧边抹泪边责备道:“世子你真傻,明明知道是陷阱,为何还要跑过去?芙蓉他们的命重要,你的命就不重要吗?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老太爷、老夫人、夫人怎么办啊……” 当天晚上,顾容的烧退了一些,但人还是没醒,锦书不放心,打算整晚都守着他。 傅越瞧锦书一脸疲惫,眼皮都肿得快睁不开了,便好心提议道:“你今晚去休息吧,我替你看着顾世子,有事叫你!” 锦书扭头斜了他一眼,一口否决道:“不行!” 妈蛋,这主仆俩都防他如狼,傅越心里很不爽,指着顾容道:“锦书,你搞清楚,这里就三间屋子,住了四男两女,你不去挨着大嫂睡,难道在这里跟顾容挤一张床?” 锦书双手叉腰,撇嘴道:“一张床就一张床,又不是没挤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傅越瞠目结舌地瞪着她,气得满脸通红,良久才指着锦书的鼻子骂道:“不知廉耻!” 说完立刻拂袖而去。 什么跟什么嘛!锦书撇撇嘴,低头看到顾容的衣着打扮,这才恍然大悟,为何傅越会是那副表情,这人该不会误会了她跟世子的关系吧? 罢了,误会就误会,当务之急是世子的伤。世子已经昏迷了一整天,再不醒来,问题就大了。 锦书绞干帕子,轻轻擦拭着顾容的额头,目露担忧地自言自语道:“世子,你一定要醒过来,老夫人、夫人、老太爷都等着你回去过年呢,还有府里的小雅、绿绒……她们都等着世子送她们新年礼物。去年你送的画着每个人头像的绢花,大家都很喜欢,今年世子又要给我们什么惊喜呢……” 顾容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他好像一口气跑了几十里地,浑身的骨头似乎都要散架了,又酸又疼,嗓子眼也干得好似能冒烟了…… 肯定是这几年疏于锻炼,他的身体变差了。记得在十三岁之前,他一直被祖父带在身边,那时候一天别说跑几十里地,就是上百里也不在话下。 不行,他渴得实在太厉害了,得找点水喝…… “水,水……” 半睡半醒间,伏在床边的锦书听到床头传来阵阵轻呼声,连忙睁开眼。 只见顾容的手挥舞在半空中,嘴中不停地念叨着水。 “世子,我马上就给你倒水。”即便顾容的样子毫无意识,锦书也很开心,她握住顾容的手安抚了一下,然后立即起身,端起温在炉子上的水,轻轻凑到顾容嘴边。
顾容一点一滴,缓缓喝了大半碗水,然后才闭上了嘴,安详的睡着了。 锦书放下碗,这才有空去探探顾容的体温。 当手背放到顾容的额头上时,她立即惊喜地笑了出来:“烧退了,退了……” 同一时间,还有一大波人睡不着。 左府内,灯火通明,左长志、蒋武生、张学科连同受伤的曾红明与陆成里一个不落,全阴沉着脸坐在大厅里。 “左大人,顾容会不会逃到凤万山将军那儿去了?”寻了两天两夜都没找到人,张学科问出了大家最担忧的事。 左长志摇头:“不可能,若是他真去了总督府,凤万山早出兵了,而且他一逃跑后,咱们就在通往漕运总督府的路上布满了眼线,他若真出现了,咱们的人不可能没一点消息。” 沉默了一会儿,蒋武生问出心中疑惑已久的问题:“凤万山跟顾家关系匪浅,这顾容来了两淮后为何一直没去拜访凤万山,也没去寻求他的帮助,反而利用凤万山练军的习惯跟咱们唱空城计呢?” 这是前日之事发生后,大家都不解的一个问题。左长志狭长的眸子眯成一条线,他略一思忖,最后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咱们以前想太多了,这顾容跟凤万山的关系只怕没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否则顾容犯不着还要借他狐假虎威吓唬咱们。” “若真如此,那顾容岂不是无兵可用。咱们要不要把到总督府的人撤回来,派到城内外继续搜索?”蒋武生接口问道。 左长志摇头:“不,就算凤万山跟顾容关系不好,可他若知道咱们想杀了顾容,就是看在顾槐的份上也不会袖手旁观。以防万一,守在总督府路上的人不能撤。” 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不能光明正大的通缉顾容,那就通缉傅越。陆大人,回头你就让衙役把傅越的画像张贴在青州的大街小巷及附近的县镇,凡是有消息者,查证属实后奖励一千两白银!” 陆成里被顾容阴了一根手指头,这会儿正恨不得吃了顾容的rou,立即应道:“是,下官马上就去办!” 陆成里刚走就有奴仆来报:“老爷,大小姐她非要放了柴房关着的那两个人,说是她……她的朋友!” “胡闹,我去看看!”左长志皱眉不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