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较劲
傅越转身出了门,过了一会儿便端了一碗粥进来,他先把粥放在床畔的小几上,然后扶起顾容坐下。为了避免顾容碰到后背的伤口,他还贴心地拿了一个枕头放在顾容背后。 顾容坐直身体,讶异地扬了扬眉,看不出来嘛,这家伙还蛮会照顾人的。 “喝点粥吧!”傅越坐在床前,把粥递给了顾容。 顾容皱眉看着他不说话。 傅越瞧他脸色不大对劲儿,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便笑道:“是不是胳膊没有力气,需要我喂你吗?” 他说得一脸自然,顾容却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让他喂,成什么样。 “不是,那个……”顾容支支吾吾,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绯红爬上脸颊,衬得他的皮肤白里透红,再加上此刻他长长的黑发也垂落了下来,竟有一丝别样的风情。 傅越看傻了眼,直接受到顾容狐疑的目光,他才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然后哑着嗓门问道:“你说什么?” 心里却道,难怪那么多姑娘喜欢这小子,实在是怪这小子长得太好看了,连他这个大男人看着他都会不自觉地走神。 完全不知道傅越的心思已经拐了好几个弯,顾容忍无可忍,咬住下唇,豁出去了:“我要去茅房!” 说完他的脸就红透了,比天边的彩霞还要耀眼。 傅越再次看直了眼。 顾容恼羞成怒,闷哼一声,凶狠地瞪着傅越,提高音量道:“我说我要去茅房!” 这小子不该识趣地去找个女的来搀扶他吗? 傅越好笑地点了点头,说出的话直接惊掉了顾容的下巴:“好,我扶你过去!” 顾容惊得瞪大眼:“不要!” 这下轮到傅越皱眉了,他不解地看着顾容:“为什么?大家都是大男人,你有的我也有,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顾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审视的打量着傅越,直看得傅越有些受不了了才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没脱过我的衣服?” 这……没脱完不算吧?傅越心虚地点了点头。 “那我的衣服是谁换的?还有我的伤口是谁处理的?”顾容蹭地挺直背,逮着傅越继续追问。 傅越一脸莫名,理所当然地说:“都是锦书帮你处理的www.shukeba.com。” 听到锦书的名字,顾容大大地松了口气,头一仰,放松地靠在床头:“原来是她!” “不是她还能有谁?”傅越轻描淡写地说道,心中的疑团却越扩越大,这顾容的身体究竟有什么问题?这么惧怕他看到顾容的伤口,抑或是说看到顾容的身体。 知道秘密没泄露,顾容心情大好,随即改了口风:“我突然发现我又不是那么想上茅房了!” 既然傅越还不知道他的秘密,他怎么都要撑到锦书回来。 这人昏迷了整整两天,不想上茅房才有鬼了呢!傅越垂下头,掩去了眼中的精光,再抬头已是一幅人蓄无害的模样,绝口不提上茅房的事,只道:“好,你两天没吃东西,肯定饿坏了,先喝点粥吧!” 说话间已经举起勺子,递到了顾容跟前。 顾容这会儿正憋得慌,哪有胃口,他为难地看着面前的米粥,正欲拒绝,傅越却已蹭地站了起来,先一步说:“不习惯我喂是吧,我叫温大嫂过来。” 说完,像是怕顾容不答应,他还故意调侃道:“顾兄,这荒山野岭的美貌少女你就别指望了,不过温柔少妇还是有的,顾兄先将就吧!” 顾容伤的是胳膊可不是脑子,他随即明白,傅越这是故意报复他。 不等顾容应声,傅越已带着温氏走了进来。 温氏拘谨地给两人行了一礼。 “大嫂,麻烦你了!”傅越客客气气地说。 “诶,不……不麻烦,这位公子醒了……”温氏结结巴巴地跟顾容打了声招呼,然后循规蹈矩地坐在床前小凳子上,接过傅越手里的碗,舀了一勺,递到顾容嘴边,眼神却有意无意地打量着顾容,这位公子唇红齿白的,长得真好看。 顾容还想拒绝,肚子却不争气地响了一声,引得那两人侧目。 罢了,吃就吃,顾容斜了傅越一眼,张嘴正欲吃饭,哪料温氏的手突然一抖,勺子连同小半碗粥一起洒在了床上。
“对不起,对不起……”温氏吓得赶紧站起来,双腿打颤,苍白着脸不停地给顾容和傅越躬身赔罪。 见她这幅紧张的模样,傅越也不好苛责,只好说:“你先下去吧,我来喂他!” 温氏忙不迭地弓着身走出了房间,然后站在房门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待心里的紧张恐惧消去后,她才敢偷偷透过门缝,观察里面那两人。 屋内,走了温氏,傅越只好亲身上阵,他捏起勺子,凑到顾容嘴边,笑道:“快吃吧!” 顾容看了看碗里只剩下一半的粥,心道,这小子今天是跟他杠上了,杠上就杠上,谁怕谁,不就喝半碗粥吗? “好!”顾容挑了挑眉,讥诮一笑,然后大大方方地一口咬住勺子,再松开勺子已被他舔得干干净净。然后他干脆大大方方地靠在床头,悠闲自在地等着傅越来投食。 喝了几勺后,顾容还偏着脑袋,用眼神无声地催促傅越快点。 他不是来为难这小子的吗?怎么最后弄得他好像顾容的奴仆一样。傅越觉得不大对,更令他觉得不大对劲儿的是,当他看见顾容唇角沾了一粒白粥之后,他竟鬼使神差地抬手帮顾容擦去了那一粒白粥。 这样的举动引起了顾容的戒备,顾容的头往后仰了几寸,眯起眼打量着傅越:“你干嘛?” 傅越摊开手,露出食指上的那粒白米饭,故作淡定地说:“你的嘴角沾上粥了,我帮你擦掉!” 这话好像也对,许是顾容受了伤,抑或是傅越表现得太淡定,不像以前那样一碰就炸毛,因此顾容也没多想,只是提醒了一句:“下次你可以自己告诉我,我知道擦!” 说完又拿起床头的手绢使劲儿擦了擦刚才傅越碰过的地方。 这人莫不是嫌弃自己?傅越的黑瞳盯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瞧了瞧,很干净啊,他擦过了,这人为何还多此一举,又使劲儿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