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又见故人
“大人，天气凉，我亲手给你煮了一碗热粥，大人趁热喝了吧！”女子柔荑如玉，眉目间眼波流转，盈盈情意是个瞎子都能看懂。 偏偏边子明不为所动，仍旧俯在案几上，头也没抬，冷漠地说：“这些事有仆人做，婉儿你是家里的大小姐，凡事不必亲力亲为！” 一腔深情却抵不过狼心似铁，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再一次被拒绝，左婉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这样的情况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很快调试好自己的心情，温柔地笑道：“为大人做这些是婉儿的福气，婉儿甘愿！” 面对姑娘直白的表白，边子明就像一根不解风情的木头，他终于抬头正眼看了左婉一眼，但说出的话却是教训：“婉儿，我与你母亲是同辈，你该叫我一声叔叔！” 饶是左婉的抗打击能力极强也接受不了这样接二连三的拒绝，她眼眶一热，美目委屈地看了边子明一眼，下一刻就捂住嘴，哽咽着飞快地跑出了书房。 目送她的背影飞快的离去，边子明叹了口气，起身，轻轻走到门口，站在门口的阴影处，眼神关切地看着左婉的踉跄的脚步，直到看见她进了内院，边子明才收回视线，折身往书房里走去。 “边大人真是艳福不浅啊！”清脆爽朗的男声带着几分戏谑之意，从黑漆漆的窗外冒出来。 边子明心一凛，站起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刚到门口就看见顾容笑眯眯地走了进来：“既然担心，又何必说那么绝情的话呢！” “顾世子，你怎么来了……”边子明的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情，但下一瞬他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不自然地摸了摸下巴，侧身把顾容往里面带，“世子，进来说！” 顾容也不客气，走进去，坐在桌前。 边子明亲自给顾容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到顾容对面，笑道：“世子怎么到黎川来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见边子明不愿意谈他的私事，顾容也索性略过先前那话题，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边大人应该猜出来了，我来黎川另有公务要处理！否则也不会半夜来拜访边大人www.shukeba.com。” 边子明严肃地点了点头，道：“可有我能帮世子的？” “我确实有一事想请边大人帮忙！”顾容大笑起来，转而道，“边大人可记得我曾托你照顾黑狐与芙蓉二人，他们……” 顾容把芙蓉与黑狐的事和盘托出后，这才道明了来意：“边大人，我目前不便出面，这事只能劳烦大人了！” “世子无须客气，芙蓉与黑狐也算是我老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是应当的，明日我就派人去把他们接过来！”边子明很爽快，一口应承了下来。 顾容感激地冲他抱了抱拳：“那就多谢边大人了，先前芙蓉还担心左婉姑娘不大喜欢她，不过想必左婉姑娘看到芙蓉的孩子定能放下心了！” 边子明人虽耿直，但也不是傻的，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的话，哭笑不得的看着顾容：“你也来看我笑话，世子，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 顾容看他很抗拒，不由得摇了摇头：“边大人，有的事逃避是没用的，有些姑娘性子刚烈执着，她们一旦下定了决心，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闻言，边子明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顾容好笑的看着他一副不知该怎么办的模样，心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就边子明这样精明能干的官员，谁料他竟被一个小姑娘吃得死死的呢！ “世子，你别一直笑我了，我头痛呢，婉儿都快十九了，再不出嫁，以后怎么办？”边子明期许地望着顾容，“世子向来足智多谋，可有对策？” 他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大梁女子及笄之后就开始说亲，基本上都是在十五六岁就嫁出去了，像左婉这么大年龄还连亲事都没定，妥妥的老姑娘。再不嫁出去，就要惹人非议了，而且她这辈子也很难说到一门好亲事了。 顾容好笑地看着他，看来边子明是真的很头痛左婉。他勾唇无奈地笑了笑：“大人不知，这世上唯有情之一字最难解吗？” 边子明怔了怔，随即豁达的笑了：“是我糊涂了！” 顾容见他不再纠结于此事，松了口气，岔开话题问道：“大人怎么会到黎川来做县令？” 提起正事，边子明脸上的笑容立即收敛了起来，肃穆地说：“是我自己请调过来的，我原任西北通运史，西北互市发达，商贸流通频繁，来往客商不断，但我调查近十年来的卷宗却发现，近年来商税锐减，一年不如一年！黎川是边境商贸最发达的城市，为了调查清楚此事，我自请调派到这里！” 大梁商贸发达，目前国库最大的两大收入来源便是田赋和商税。 顾容眯了眯眼，问道：“那大人可查出了什么？” 边子明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迷惘和担忧：“据我这一年多来的调查，黎川的商贸比之十年前更为发达，你看城里络绎不绝的商人就知道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城里进出的货物却比最高峰时减了二分之一！” “这说明他们转移了交易的方式，我怀疑有大堆的货物没进城抑或是用了我们不知道的方式运出城！可惜派了好几批人马出去寻找都没一点线索。” 因为统计不便，大梁的商税是按进城出城时征缴的。 顾容颔首：“大人所言不差，不过黎川有大量驻军，这些人能在大人眼皮子底下动手脚，想必是军中有人跟他们勾结，打掩护！” 这一点边子明早想到了，只是黎川是军事重镇，这里军强政弱，他行起事来难免受到掣肘。 不过现在有了顾容这块顾家军的金字招牌，也许会有他意想不到的进展。 “这事只怕还要劳烦世子出动查一查！”边子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西北商税有一半要转为顾家军的军饷，这事顾容当然得管。他一口应下：“正好我们准备去北夷一趟，这事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