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旧案重提
“皇上，皇上，你别吓老奴！”荀公公扑通一声跪在龙榻前失声痛哭。 “啊……”梁仁宗用力张开嘴，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刺耳响声。 荀公公闻声抬头，关切地看着梁仁宗，期盼地盯着他：“皇上，你可是有事要吩咐老奴？” 梁仁宗想点头，无奈脖子使不上力，只能干瞪眼。 好在荀公公从小太监时就跟在他身边，主仆两人多少有些默契，他站起身，把耳朵贴在梁仁宗嘴边，安抚地说：“皇上，你说，老奴听着呢！” “洛……”挣扎半天，梁仁宗才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就这一个字似乎都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 看他这副模样，荀公公实在不忍，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皇上，你放心，老奴一定拼死保护娘娘和小皇子！” 闻言，梁仁宗瞳孔猛缩，嘴皮颤动，浑身发出细微的颤抖，荀公公吓得忙安抚他：“皇上，你不要急，慢慢说……” 不等他说话，梁仁宗突然眼珠子一歪，晕了过去。 然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梁仁宗的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现在又受了这等刺激，就是大罗神仙也没办法救他。 太医神色凝重的摇摇头，开了一副不温不火的方子走了。 “娘娘，皇上怎么会突然中风？”太医一走，荀公公立即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洛贵妃拿着手绢擦着眼角的泪珠儿，哀哀戚戚的说：“皇上，皇上他是看了这个才……” 说到伤心处，她啪的一声把一张纸盖在了桌上，然后捂着脸伤心的哭了起来：“皇上，皇上，你怎么舍得抛下我们孤儿寡母……” 见她哭得鼻头通红，眼皮红肿，再一想，皇上若有事，最倒霉的就是洛贵妃，荀公公心里头刚冒出的怀疑的苗头也烟消云散，他抓起那张纸仔细一看。 越往下看，他的神色越凝重，半晌，他收起纸条，看向洛贵妃：“娘娘，这纸条上的内容可属实？” 洛贵妃擦了擦红通通的眼睛，抽泣着说：“这本宫也不知！” “那这张纸条是谁送进来的？”荀公公急切的闻到。 洛贵妃苦笑着说：“是上午一个送糕点的宫女送来的，事发后，本宫已经派人去寻她了，只是现在还没有结果！” 荀公公脸色一凝，又问：“皇上就是因为这个怒急攻心，气中风的？” 洛贵妃点了下头：“可不是，公公知道的，名义上是兄弟，但皇上一直把平王当亲子抚养。晋王叛乱就算了，哪料得到平王也会想要皇上的命！” 荀公公并没有听洛贵妃的一面之词，他慎重的说：“这纸条上的人证可能寻到？” 洛贵妃一问三不知：“本宫一直困于深宫，哪能寻到他们，这事只怕还得劳烦公公！” “皇上待奴才恩重如山，这是奴才分内之事！娘娘好生伺候皇上，奴才这就安排人手去寻纸条上的人证！”荀公公行完礼，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过了半晌，梁仁宗悠悠转醒，一睁开眼对上的就是洛贵妃那张似笑非笑的凤眼，以往令他挪不开眼的俏颜，此刻竟仿佛是罗刹附身，让他避之唯恐不及。 可惜他现在只是一个动弹不得的废人，除了用眼神谴责、怒瞪洛贵妃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洛贵妃拿起手绢，轻柔的擦了擦他额头上冒出来的虚汗，笑眯眯的说：“想不到吧，不但晋王要你的命，连平王也没落后，看看！” 她把那张记载着平王罪证的纸条递到他眼前扬了扬：“看看，你在雁湖遇袭全是你这好弟弟干的，你该感谢我才是，若不是我揭穿他，这皇位就是他的了！” 梁仁宗用力伸出手，想要抓住纸条，却发现连这点事也做不到，他颓废的垂下眉，放弃了挣扎，双目无神的盯着房顶上的纹路，不知在想什么。 洛贵妃瞟了他一眼，吃吃笑道：“怎么？认命了？你该庆幸就是，平王栽了，还有谁能跟安儿抢皇位？不管怎么说，这皇位总算是落到你的子嗣身上了，你也可以放心的去了！” 梁仁宗还是没理她，现在谁做皇帝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哼……”洛贵妃站起身，耸肩轻笑了一声，摇摇头，心情大好的出去了。 这几日大梁朝堂风云突变，街道上的血迹还未褪色，出人意料的是梁仁宗身边的大太监荀公公突然带了一支最忠于梁仁宗的禁军把平王府给围了。 本以为皇位是囊中之物的平王听到下人的汇报，整个人都傻眼了，喜色从他脸上褪去，他惊惧不定的从椅子上坐起来，急切地问道：“先生，那狗太监这是何意？莫非皇帝不想立我为储，所以要对我下手了？” 想来想去，他也就这一件事碍了皇帝的眼。 “不，皇帝性子优柔寡断，你现在呼声很高，若没有堂堂正正的理由，他也不能动你！”徐先生一口否决了平王的猜测， 闻言，平王的心不但没安定下来，反而更加不安：“那姓荀的怎么敢派人围了我们府上？” 徐先生也不知道，但谁也知道，大队禁军上门，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眉头紧皱，思忖片刻，道：“为今之计，只能求外援了，殿下，速速派人冲出包围圈，去请段大人来！” 段正直威望高，更重要的是不畏强权，若是荀公公不能拿出充分的理由，段正直就能坏了他的事。 “好，不止是段大人，还有几个尚书、内阁的几位大学士都要通知！”平王明白了徐先生此举的深意，又添了一把火。 从另一方面想，若是荀公公不能完美的解决今天的事，最后禁军围攻平王府的事不但不会变成他的污点，相反，说不定还能进一步把他推到那张龙椅上。 想到这里，平王心情大好。 可惜他的好心情只维持了几息功夫，就被急匆匆跑进来汇报的仆人打破了：“殿下，荀公公根本不拦咱们的人，他还特意让禁军给咱们让路，临走时，还嘱咐咱们，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