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单方面的追杀
她不会看病，只是异能二阶后，能隐约从他人身上感知到生机。 这青衣男子表面看起来和常人无异，真要让大夫来把脉，也只会说有些体虚，没什么大碍。 但顾锦在他身上，感知不到一丝盎然生机，有的，只是一点点凋零的颓败气息。 简单来说，就是这应该不是古时能诊出来的病，所以因着救治不及时，已经发展至晚期，无药可救的地步了。 这种病，偏偏隐伏期又久，没有发病前一切如常，发病后就如瞬间枯萎的花。 她那丸子是以空间池水，混合那些奇花异草制成，并注入了一丝生机，能治各种各样表面展现出来的病，亦的确能替人强身健体，甚至还可美容养颜……但却还不足以治这种绝症。 “公子是说，我已病入膏肓，药石无医？”青衣男子面色一片祥和，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老气。 顾锦干脆点了头：“也可以这样说。”别人医不了，她却是可以医的，不过代价太大，她又不是什么圣人。 一边高大男人闻言有些不忿的抬头怨恨的瞪了她一眼，随即又不甘的低下了头去。 青衣男子那古井无波的眼神里，好歹是有了一丝波动：“公子之前说这药救不了我，那可是另有灵药？” 听到这话，顾锦倒是有几分意外，她的话的确是有些模棱两可，但一般人是不会这么讲究细节，他却能抓住重点，并且一针见血。 想着，她眼中多了抹复杂含义：“有是有，不过代价太大，万金难求。” 她这话一落，旁边一直光明正大围观的人顿时倒吸了好几口冷气——这小公子未免太大口气，万金还难求，莫非是神仙赐下的灵药？ 也有人嘲讽道：“这不明摆着骗人，那位青衣公子，可别上当了！” 刚说完，就被一直默然无言的高大男人凶狠的瞪得噤声，不再敢乱说话了。 青衣男子没有说话，整个人仿若入定般，一动都不曾动。 顾锦虽然没什么耐心，但径自往墙上一靠后，就能将眼前周边的人都视若无睹了。 于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一边众人看得心痒痒，想要就此离去又有些不甘，想看看那青衣男子是否真的肯用万金求一灵药，又或者是干脆找了人把那满嘴胡言的小骗子给教训一顿。 似是过了几天那么久，在一片喧闹夜市背景之中，青衣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时，听在一众人耳里就如天籁一般，个个都竖起了耳朵想听他说了什么。 “好，还请公子赠灵药。” 话音才落，周围就各种惊呼起伏不定。 “万金！当真要万金买灵药了！” “天哪，这不是在做戏给我们看吧？” “是啊，那小公子要是当真有那种灵药，那为何不先把他的脸给医了，还要戴个面具？” “你懂什么！说不定人家就是图个神秘！” 他们不信，顾锦也不信，自己的第一单大生意就这么上门了。 她盯着那青衣男子片刻，随即勾了唇角一笑：“痛快，那一月后竹亭巷的奇香园见。” 一边高大男人终是忍不住的抬头皱眉道：“什么奇香园？竹亭巷可从来没有这个地方！” “我说有，到时便会有了。” 顾锦说完，就将已经到手的银元宝递了回去：“既然这药用不上，就留给需要的人罢。” 青衣男子一怔忡，随即下意识的与她做了交换，然后转身走了。 高大男人看看他，又看看顾锦，随即还是不甘的跟了上去，低声道：“主子，这……” “你不必管。”温和声音在风中渐渐散去，随着一主一仆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之前围观的人方才回了神来，一哄而散。 而也有人揣着手里的银子，跃跃欲试，直等有人带头上前去付了银子拿起瓷瓶就走后，便才连忙也跟着上去，没有多说的银货两讫。 不过十两银子而已，连万金难求的灵药都有的人，或许真是什么难得的灵药呢？ 也有稳妥之人，买之前就问道：“若是不灵，一月后可也能在奇香园找到你？” 顾锦嗤笑了声：“十两银子而已，爱买不买。” 这态度简直是要气死人，但眼看别人一瓶瓶的把药买走，那人就还是一咬牙买下了，而后还不忘道：“灵的话，我还会去奇香园找你的！” 顾锦一脸无谓：“慢走。” 随后，就将地上的布一卷，连同那牌子，拎起后便转身走了。 看得那人一呆，随后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买了最后一瓶……但有哪个摊主走得比客人还快的，真是岂有此理！ 顾锦自是管不了一个路人的想法，在悠然走到另一条街后，便倏地拐进一条暗巷，将手中的东西，和有些累赘的银子通通扔到空间里去。再出来时，就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衣摆，取了扇子出来，像是个纨绔少爷般走进了黄、赌一条街。 等奇香园开张后，要用钱的地方会比赚的钱多，所以还是得养成没事就出来赚点钱存着的好习惯，也就是所谓的居安思危。 而她的目的地，自然是距离上一回过去快有两个月之久没去过的金凤楼。 毕竟京城第一大赌坊不是白叫的，金凤楼里的客人有一夜暴富的，亦有一夜输得破产的，更有一掷千金只是为了消遣玩玩的，多的是京中有闲钱在手，又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及外地商人。 她还得回去修炼，所以速战速决最好。 而这一回，她不会再度被认为是出千，那什么三爷，她暂时还不想惹。 抱着这一念头，顾锦基本上是见好就收，有时还故意输几把，数额都不大。 待到一次赚了个大头，就直接去换成了银票，然后转身离开。 这回就没人再注意到她并来围堵她，顾锦避开人多的街道，从安静的居民区迅速的往侯府赶。 就在快要出西坊之时，却是突然撞上一场无声无息的打斗，不，应该是单方面的追杀才对。 下意识往旁边暗处一让，暼过擦肩而过，就算是在逃跑，也是一副泠然邪气，毫无狼狈模样的男人，还有他半搂着的面色一片雪白的少年，顾锦一怔，回过神时，就已然下意识的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