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煞气
经历九层生死域狩猎妖丹，已经过去半个月之久。 这一日清晨，楚恒所在的小院中。 “欲为执念执念成煞，大致的修行方式本公主已经告诉你了，至于你能否从正阳诀修行出的元气中得到煞气，就要看你日后的资质了。”杜明月伸手捋了捋耳后的长发，略有不耐的说道。 “按你这几天所强调的，正阳诀就是激发煞气的功法，既然如此，怎么还需要什么执念，执念到底是什么？”楚恒盘膝坐在距离杜明月不远处的一丛杂草中，像是并未发觉杜明月的不耐烦，执着的问道。 “这半个月本公主至少说过十几次了吧，你是不是皮子又紧了，故意找茬。” “当日那颗妖丹你也得到了，可是答应过会告知我煞气的修行方法，我也只是让你动动嘴皮子详解我的困惑而已，难道你要毁约？” 对于杜明月的态度，楚恒明显不满，甚至想到当日那颗价值绝对不菲的妖丹，他感到有些后悔，这半个月来，虽然杜明月将有关于生成煞气的理论全部告诉了他，但他仍是感到一知半解，放出煞气就更不可能了。 “你初入生欲门时，难道没有经过生欲路吗？”杜明月压下火气，问道。 “当然经过了，很危险呢。”楚恒点了点头。 “简而言之，所谓的执念，就是将你当日经过生欲路的感觉找到，日后待到你修为达到聚气三层后，就有那么一点儿可能性施放出煞气了。” 言罢，看到楚恒陷入沉思，杜明月抬手抚着额头，只希望他不要再纠缠不休。 这半个月，由于楚恒一见到她就围绕着煞气孜孜不倦的问这问那，她根本腾不出手去教训他，可是让她忍了不少时间。 现在杜明月只希望楚恒能立马放弃对于他来说几乎不可能完成的煞气修行，她才不算是违背当日的约定，也能尽情泄愤一番。 要说哪里又积攒的仇恨，却是楚恒当日威胁她分得五成妖丹的举动，令得杜明月rou疼的同时，想将他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 “哼，区区一个下人，还敢平分本公主的修行资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杜明月心里咬牙道，越想越是来气，突然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凭你的资质日后也不一定真的修行出煞气，与其白费力气，还是做一些你该去做的事吧。” “什么事情？” 楚恒本在极力酝酿着当日经过生欲路时的感觉，听到杜明月突然开口，他便随口接茬。 “当然是下人应该做的事情。” 杜明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紧接着打开乾坤袋，将半个月前所获得的妖丹全部倒在地上。 “你带着这些去西山内门的丹药阁，全部给本公主换成破元丹，记住，能换得多少本公主可是心里有数，等你回来时，就算少一枚破元丹，我也要打的你体无完肤。” 楚恒本想借着思索煞气的理由拒绝，大不了被打成猪头，反正也习惯了，但想到经过这半个月时间自己的修为也马上要达到聚气二层，倒不如顺便看看有什么助于突破的丹药，也就应了下来。 “哼，到时候你应该换来多少破元丹还不是本公主说了算，谅你也逃不过本公主的摧残。” 看着楚恒带着妖丹消失在自己视线，杜明月半眯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抬起玉臂，攥了攥小拳头。 …… 西山的内门地界楚恒知道，但其内的丹药阁却不知道位于何处，更令他无奈的是内门弟子虽然很少，但内门地界却比两个外门的面积还要大，这要找起来可要费上不少劲。 沿途经过一座门面华丽且有着浓郁元气缭绕的洞府，楚恒简直羡慕死了，相比于内门弟子的住处，自己那连遮风避雨都不能的杂草小院简直还及不上狗窝。 这又勾起了他对杜明月的怨恨，明明有那么多房间，却根本不让他进门。 现在更是过分，明明要他去丹药阁，却是对丹药阁具体位置只字不提，令得他刚到西山连风景都来不及欣赏就要疲于奔波。 “还要为她换什么破元丹？哼，弄两斤砒霜岂不更实惠。” 无奈，以他当前的修为，也就只能这么泄愤的想想。 顺着山路找寻着，不久后，虽然没看到丹药阁，却发现了内门弟子。 那是个身着白色长衫的青年男子，眉宇间显出阴翳之色，将要走过楚恒身边时，被楚恒拦住。 “这位师兄，敢问丹药阁位于何处？”楚恒躬身作揖道。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去丹药阁？”那内门弟子略显倨傲的道，同时一双阴冷的眸子谨慎的打量起楚恒，看楚恒的穿着，却不知他什么身份。 楚恒有些尴尬，自己确实是外门弟子没错，但是身上的衣着却令他显得不伦不类。 半个月前，在生死域中，长衫已经破破烂烂，而杜明月又不肯为他再准备一件，他只好仗着有点儿针线手艺，将以前的杂役衫裁下些布料，补在了长衫上，令得外门与杂役处的穿着结合在一起，也确实让人家内门师兄没法认。 “小弟乃是外门弟子。”虽然尴尬于穿戴，楚恒为了能尽快找到丹药阁，还是硬着头皮说起自己身份。 “外门弟子？”那内门弟子想当然的狐疑起来。 “没错，小弟名为楚恒，外门可以查到，师兄莫要将小弟误会成可疑人。” “你就是楚恒？” 那内门弟子听到楚恒道出姓名，愣了片刻，旋即一惊，阴冷的双眸闪过精芒。 “莫非此人听说过我？” 就在楚恒疑惑自己的名气什么时候传到了内门，那内门弟子冷笑一声，道：“杂役处的万东雷就是死在你手里？” 楚恒下意识点了点头，有些莫名所以，心里担忧，万东雷不会是在内门有什么后台吧。 事实证明，他担忧的很对。 面对这位他看不透修为的内门师兄，他想转身跑路都来不及，就被对方轻描淡写的制住。 随后他被强行带进一座位于半山腰的洞府中。 乍一进入，其内浓郁的元气直令得楚恒狠狠吸了两口只感到精神都饱满了几分。 就在他扫望洞府内华丽的装饰，思绪万千时，那内门弟子已将他带到一个身着白色长裙，长相美丽至极的女子面前。 细看下，女子约莫二十左右岁，仪态端庄，双眸有神，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上位者气息，华贵逼人。 而在女子两旁，各有一位身着白色长衫的内门弟子，乃是一男一女两名青年，虽然气度远远比不上那女子，却也是俊朗娇美气质不凡。 本来三人正围坐在一张玉质圆桌前谈论着什么，看到来人，女子不禁皱了皱眉眉头。 “邓泽，你这是？” “师姐，你当日要找的杀死万东雷之人，我给你带来了。” 被称为邓泽的内门弟子本是阴翳的面容也似因为兴奋而明朗不少，边邀功的说道，边将楚恒一把拽到身前。 “哦？”女子闻言站起身来，刹那间，随着女子双眸中显露的寒意，就仿佛洞府内的温度都降低不少。 “你就是楚恒？” 本是平淡的声音，传入楚恒的耳中，却令楚恒感到遍体生寒。 明明比这女子还要高一头，可是对视上女子的双眸，楚恒却感觉自己才是被俯视的一方。 “正是，敢问……” 后话还没说出口，就哽在楚恒喉间，实在是这女子仿若实质的威压突然变化，压得他如同要喘不过气来。 女子面色微寒，没有说话，洞府内也同样安静的针落可闻。 一步，仅仅是女子脚步轻挪，距离楚恒仍有丈长的距离，楚恒却感到一股庞然的元气压迫而来，直欲压弯他的腰。 随着女子动作，邓泽恭敬退到女子身后，连同女子两旁那一男一女，一脸冷漠的望着楚恒，目光却如同在看着一个死人。 “跪下。” 平淡的两个字自女子口中传出，落入楚恒耳中却犹如响雷，与此同时压迫他的元气威力大增，直欲弯折他的双膝。 “跪下？竟敢让我跪下，这女人……” 楚恒竭尽全力支撑着，汗水很快便浸透他的衣衫。 女子明明没有多说什么，可就单单这两个字就足以证明她是多么的强势，面对她的人，仿佛没有任何辩解的机会，没有任何反驳的权利。 此情此景，楚恒想起当日同样以元气强势逼迫他的秦长老，这女人修为之强虽然还比不得秦长老，但环绕她周身的一股无上的气势却是秦长老拍马难及的，若是秦长老那过于明显的杀机想要的是命，那么，这女人凭靠这股气势想要的东西，却是比命还要重要。 尊严！ 没错，楚恒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是要毫不留情的抹去他的尊严。 让他跪倒，而且还是跪倒在一个女人面前，对方是要他卑微，而且这股卑微必须连他自己也深刻体会。 “是要我打心底里承认我有多么卑微？” “可笑，我所信奉的就是不去打心底里仰视任何人的尊严，我又怎可能卑微，你竟然想要我放弃尊严，靠修为和你那不知来自哪里的身份和地位，就想压垮我，就想让我下跪。” 楚恒心里咆哮着，一股无论如何也不会屈服的念头充斥着他的胸膛。 随之，一股磅礴无比之势，如同困龙欲升天般自他体内翻滚咆哮。 “给我……滚！” 顶着那临身的元气与威势，楚恒一声吼喝，腰板猛地挺直起来。 与此同时，一股庞然到无法形容的黑气自楚恒周身疯狂宣泄而出，眨眼间以洪涛大浪之势席卷充斥在整座洞府。 见到那滚滚而来的黑气，女子终于动容，眼底深处出现一丝惊讶和……骇然。 她身后的邓泽还有那一男一女亦是目瞪口呆，神色中满是惊骇。 “这是……煞气？” “怎么会？这天下怎么有人能释放出如此浓郁如此磅礴的煞气？” “可这确实是煞气，我们也有修行煞气，不可能看错。” 女子身后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已经完全不淡定了。 “散去吧，我不会再让你下跪了。” 女子幽幽的叹了口气，神色终于归于平淡，说着话，随手一挥，洞府内氤氲的元气顿时仿佛沸腾翻滚起来，向着四周扩散而去，不久后就将煞气冲淡。 “你虽然拥有我从未见过的如此浓厚的煞气，但你毕竟还只是聚气一层，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的。” 待到煞气彻底消散，女子的确没再以元气压迫楚恒，声音仍是很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