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对谈
又是一年冬天，河川被冰封住，粮食出现了短缺。 连续的雪水将宇喜多挂在屋后的冻萝卜打坏了，冬天的深森里早已经没有动物活动的踪迹。“真是苦恼呢！” 宇喜多感慨了一句，看来不想出森林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了，如果往深森的深处寻找猎物，捕获的也都是被冬季折磨的骨瘦嶙峋的小动物。 宇喜多这么想着，找了一件厚实的披风，走出了深森。不得已走了一天多的时间进入附近的村落，找个地方能买一些粮食以挨过接下来的日子。 宇喜多走出深森，惊觉山下多修了一条小路，两边是盛开的腊梅。把残酷的冬天衬得极其雅致和动人。 幻雾川是这里的地界，之中分散着各个村落，大都以地名命名，什么“田中村”、“井上司”这种无趣的名字。宇喜多从自己生活了多年的森林里走出来，突然发现素来没有人活动的区域也有了人的痕迹。 森林的外围处建立起了的村寨，村寨依附河流而生，向着中心城池延伸，面对这样的变化，宇喜多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是去村寨换东西还是去中心城池买东西比较好。 深森的边缘是河流，如今人们已经在那条看起来难以跨越的河流上架起了桥梁，沿着河流两边是村寨，妇女们在河边洗着衣服，衣服挽到胳膊处，手臂被刺骨的河流懂得通通红，她们似乎早习以为常。 村里的孩子看到一个装束奇怪的男人从长辈们口中述说的恶魔的森林里走出来时，受到的惊吓程度不亚于见到神兽，大冬天光着腿在泥地上奔跑的小孩子们回忆起那天的所见所闻时，都说是在林子里的野人跑出来了。 宇喜多皱着眉，看着一溜烟跑走的熊孩子们，就听他们吊着嗓子高喊着：“野人！野人！！” 随即，村中长老拄着个拐杖便出现了，白发老人，摇摇晃晃地问：“你是……谁？” “老人家，我是住在林子里的人，路过此地罢了。” “怎么可能，我们村落驻扎在这里百年之久，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在那个林子里生活。”村长道：“里面除了野兽就是怪物，你不会王军的人？” “……王？” 宇喜多沉思时，就看着村落里的男人纷纷举着木头制作的长矛冲向自己，在落后的地方，武器制作得大都很粗糙，捕鱼捕猎尚需可以，战斗时的战斗力就不过尔尔了。宇喜多淡淡一笑：“无论这世界怎么改变，通过武力解决问题的本能还是没有改变啊。” 宇喜多笑起来：“够了，你们伤不了我的，只是连日的风雨让我……” 话没有讲完，村民们极其不友好地将他架住，长矛抵向他的脖子，宇喜多叹了一气，被他们带到了村子深处，一间豪华的屋子前。 村长站在门外，颤抖着道：“大、大大大人……有个王军入侵者，我把他带来了。” “恩。” 村长点头，命手下的人将他推进屋子里，自己便自行退下了。 宇喜多微微踉跄向前了两步，瞬间被关在屋里。他抬起头，看到屋中有个帐子盖住的地方，有个娇小的影子若隐若现的。 宇喜多抚了抚身上的灰尘，看向帐子：“你又是什么人？”凌驾于村长之上的人物？ “呵呵。” 首先飘出来的是一个笑声，宇喜多愣了愣，小孩子？ “你是……？”宇喜多坐了下来。 “呵呵，我游玩了几百年……终于见到你了。” 帐子后的人沏起茶来，并从帐子后面走了出来，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 “见到我？”宇喜多接过茶杯，静静地等待对方有什么花头出来。 “你好端端地放着水虺殿不住，待在这个穷乡僻壤干嘛？”小孩子声音虽然稚嫩无比，但口吻老辣异常：“要不是我占卜一卦，算出你将会在这里出现，联系上你真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啊。” 宇喜多举着茶杯的手微微地颤了颤：“莫非你是……？” “哈哈，看来你已经完全已经不记得了，正是我将你的名单提交给创世神，最终使得你成为审判者的。”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站在自己面前老气横秋地回忆过去，这个画面看起来还真是相当不和谐啊。 “原来是你……” “没错，当时就是路过这里……哦不，再往城中那边去一点，连年灾荒，你好像就倒在那些人之中。啧啧啧。” “你为什么选择的是我？” “恩……因为你长得帅啊！”她略略一思索，严肃地回答道。 宇喜多差点呛了一口水道：“万分感谢，那么在下该怎么称呼您？” “不用在下，虽然是我提携的你，但如今也算是平等的了。”女孩子背着手：“鄙人名为瓦尔基里，乃居住在幽玄烛龙城的观察者。” “风魔姑娘您好。”宇喜多规规矩矩地冲她作揖，头几乎碰到地面，这完全是因为对面这个人实在太矮了。 “呵呵，宇喜多，你知道我这次来找你是什么事吗？” “请说。” “赤土的观察者死了。”小女孩就这么平平淡淡地道，仿佛是置身事外的事。 “……观察者也会死？” “你不知道？” “我以为会有永恒的生命。” 小女孩，瓦尔基里愉快地笑了起来：“哈哈，这个世界上可没有永恒的事物。我们无非是比别人能多活几十年、几百年而已，就像森林里的大树，纵使上千年的生命，有朝一日也会倒下。” “那位观察者是怎么死的？” “赤土前段时间发生了政变，卷入其中，被叛变者枭首。” “听起来是个挺大的事啊。” “……你让你闭门不出，躲在深山老林里整天不知道你干些什么，早我说，距离你成为观察者的身份已经过去近百年了，你看出什么名堂了么？” “噗哈哈。”宇喜多笑出声，说实话，被一个刚刚到自己膝盖的小丫头这么盘问着实有些奇怪，又不得不认真道：“只不过是眼不见为净所以……” 瓦尔基里摊手：“本来就是个世态炎凉的世界，人们弱rou强食，尔虞我诈的，没什么意思。我瞧着神的旨意，这审判者是早晚要判下来的。” 她就这么在屋中踱步来回道：“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宇喜多继续喝茶。 “重点是不管审判者会不会出现，我们都要尽好我们本分。”女孩子停下脚步，重新坐会蒲团上，显然她觉得有些累了。 她盘着腿坐在宇喜多的面前，像一个小团子似地：“重点是，我们得找到下一个观察者。” 宇喜多皱眉，早知道今天出门前应该占上一卦，怎么一出门事儿就这么多。 “上一次是三个候选人之中，创世神选择了你。这一次，一样，我们每一个人也要选择一个候选人。” 宇喜多点点头，看着面前这么一团白花花的小团子坐在面前，忍不住觉得有趣。 “好，我知道了。” “那我就回幽玄了。” “好。” “你呢？” “我啊……我就是出森林里去买个菜的，谁知道遇上你。” “呵呵。”小女孩站起身：“那我叫他们送你去附近的城市吧。” “谢过瓦尔基里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