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这个牌子，差不多也该喝腻了啊……” 随手把咖啡罐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身着黑底白纹长袖T恤的少年，独自一人走在冬日的街道上。 虽然圣诞已经过去了五天，空气中却似乎仍残留着节日的余温。 偶尔会有路人对他白得有些过分的肤色和显眼的白发指指点点，不过，身为学园都市能力者中NO.1高位的他，并不会在意这种无聊的琐碎小事。 现在一方通行的脑子里所思考的，也就只有即将到来的实验这一件事而已。 第三位的克隆人……真想快点见识一下呢。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虽然是走在相当偏僻的路段上，今天却意外地没有碰上什么不长眼的拦路者。 哎呀哎呀，还想在实验之前稍微再活动一下的。 “呀哈啰，Mr.Accelerator！” 奇怪…… 白发的少年瞥了一眼，只看到一辆银白色的SUV型越野车从他十几米远外的地方驶过，打开的车窗里面，一个明显是欧洲人种的女孩正微笑着向他挥手致意。 ……你谁啊。 一方通行摇了摇头，把双手插进口袋里面，继续朝着研究所的方向走去。 毕竟，在这座城市里，对他的资料了如指掌、而自己却连见都没见过的家伙，实在是多了去了。 ——————————————————————————————————————— “结果，咖喱的味道还是很难清除呐……嚼块泡泡糖好了。” 吧唧吧唧。 查看了下时间，芙兰达塞维伦无聊地把手肘撑在半开的车窗上面，用舌尖顶住嘴里的泡泡糖，用力一吹。 又失败了。 “Bubblegum，应该是这样吹的。” 穿着白大褂的少女从芙兰达的手中接过另一块草莓味的泡泡糖，平时不怎么活动的舌头现在却出乎意料地变得灵巧起来，借助牙齿的力量，泡泡糖慢慢被碾成平坦的一块，随着气流的鼓动，一个小小的粉红色泡泡逐渐成形。 结果，真是没什么用却又让人莫名感到佩服的技巧…… “MyLittleStrawberryBubblegum~HeyHeyHeyPoppingThatStrawberryBubblegum~” 看着不断将泡泡收回去却就是不把它吹破的布束砥信，金发的少女转过头去，口中开始哼起不知名的流行小调。 ——————————————————————————————————————— 宽广的走廊尽头，面前的闸门打开，单一色彩的明亮灯光令人稍微有些不适。 像是在科幻电影当中常见的，那种四面都是白色墙壁的实验房间。 以前曾经见过几面的工作人员，现在正处于更高一层的位置、防弹玻璃的后面，俯瞰着整个实验的场地。 “哟，你就是这次实验的对象，没错吧。”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茶发少女，一方通行顿住了脚步。 “是的，请多指教，do御坂回答说。” “我也是第一次跟Level5对战，很期待——” 反应有些迟缓的少年，终于才发现对方手中所持的枪械。 枪？ “制式的军用夜视镜，还有【infinity】系列的轻质手枪……结果，需要这种武器的话，制作御坂美琴的克隆人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呢？” 芙兰达塞维伦坐在防弹玻璃后看不见身影的隐蔽角落，眼睛盯着下面转过身来的御坂00001号，自顾自地向着旁边站着的研究所人员发出提问。 “吵什么！与实验无关的人员，什么都不了解，就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 大声地叫嚷着的，是这间研究所的负责人，一个有些秃顶、嘴里还镶了颗金牙的中年男子。 这种贴切的恶人形象，也实在是有够典型了。 说起来，能够获得旁观【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第一场实验的权利，也是芙兰达动用了统括理事会的关系才办到的。 结果，既然知道这一点还敢这么嚣张……恐怕是真的以为自己是这项计划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将自己的重要性和实验的存续划上了等号吧。 更麻烦的是……以她现在的立场，也的确不能做出任何妨碍这项实验的行动。 盯着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都是些什么人，少女的心中有数。 现在想要搞什么令人怀疑的小动作，那就纯粹是在寻死了。 也正因为如此，摆出“我和我所代表的集团，对这项实验没有任何不利的想法”这个姿态，才是绝对必要的…… 芙兰达双手的十指交叉在一起，面对研究员的呵斥，陷入了隐忍的沉默当中。 “检查万无一失，do御坂表现着对初次实战的兴奋。” 少女连续地摆出几个可爱的射击姿势，却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眼神变得愈发阴沉。 “对了，已经有下达了对你的开枪许可，真的可以吗……” 一方通行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低声地叹了口气。 已经基本可以预见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发展情况了。 亏自己之前还抱有这么大的期待……简直让人失望透顶。 与此同时，白色房间的顶部，传来实验开始的警报声。 “那么，就开始第一次实验吧。” 中年男子握起手中的话筒，向场中的两人发出了通知。 “那就开始吧，先攻为胜，do御坂开始攻击。” 以一方通行所处的位置为圆点，御坂00001号开始飞快地奔跑起来，同时也高速地扣动着扳机。 “弹道被改变了吗，do御坂先保持距离进行分析……” “你是在耍我吗。” 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一方通行的右手轻轻从少女的腰间擦过。 御坂00001号的身体以超乎常理的轨迹倒飞出去。 破碎的军用夜视镜被抛在一边。 “喂，这是怎么回事啊……” 少年抬起头，看向玻璃之后的丑陋面容。 “真的是Level5的复制人吗。” 上方传来难听的笑声。 “不要在意她跟【素体】的质量差……但由于复制人们通过网络共享记忆，所以她们会在这两万次的战斗中学习并进化。” “最后一人……说不定会让你都陷入苦战哦。” “反过来说就是得一直跟杂鱼打啊……切，真是没劲。” 一方通行不耐烦地闭起眼睛，向着出口走去。 “总之，这次就只有这家伙一个吧。” “是啊，不过第一次实验还没有结束——直到把你身后的实验体处理完毕为止。” “要处理掉两万的复制人们才能完成这项实验。目标还没有停止活动，继续战斗。” 一方通行停在了原地。 少女按着受伤的左肩跪坐在地上，无神的瞳孔中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恐惧。 “了解……了，实验继续，do御坂遵循命令说。” “处理？活动停止？……那就是说——” 在意识到自己即将重复两万次的是什么样的行为之后，一种强烈的恶心感袭向了他的内心。 听到子弹弹在地上的声响，一方通行偏过头去。 刺痛双眼的血泊。 ——————————————————————————————————————— “像……沉入了……黑暗……深沉……的水底……一样……” “这就是【死】吗……” “do御坂……” ——————————————————————————————————————— “没事，不用顾虑，她们只是药品和蛋白质合成的…人偶罢了。” “人偶……么……” 布束砥信将手中的针孔摄像头放回自己的口袋当中，对着芙兰达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御坂美琴知道这项实验的时机……就可以由我来完完全全地决定了。 到那个时候，我会满怀欣慰地看着你走向死亡的，大叔。 金发的少女漠然地与御坂00001号的尸体对视了一眼，按下了衣兜里面隐藏的录音笔的停止键。 ——————————————————————————————————————— （PS：离五月越来越近了……完全没什么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