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飞到黑兔身边，明夜问道。 “白夜叉大人怀疑，这次的比赛规则有漏洞，所以让我利用‘审判权限’暂停比赛，接下来要与对方进行谈判。” “是吗，”明夜想了一会，“那这次我就帮不上忙了，我最不擅长的就是谈判一类的事情了。”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明夜你就帮忙照顾一下伤员吧。” “没问题！” ******会议室******（以下为原文） “那么，现在就开始恩赐游戏‘ThePIEDPIPERofHAMELIN’的审议决议以及交涉。” 黑兔以严肃语气如此宣布。在十六夜一行人的对面，坐着那名身穿黑白斑点连身裙的少女，身穿军服的威悉和白衣的拉婷则分站在她的两侧。‘喔？旁边的两个是‘拉婷（老鼠）’和‘威悉河’吗？还有，听说珊朵拉打倒的巨人是‘修特罗姆（暴风）’吧？那么剩下的这个人是……算了，等一下再想。’ 跟着仁前来的十六夜停止思考。 众人前来的房间是有着豪华装潢的贵宾室。原本应该受邀前来的宾客似乎并不在游戏内，目前也不在场。为了制定对等游戏的交涉，当然不能在谒见室内进行，最后就决定使用这间贵宾室。 “首先要请教『主办者』方，关于这次的游戏……” “没有任何缺失。” 斑点少女打断黑兔发言，不屑地说道：“这次的游戏没有任何缺失或不正当的部分，是一场连白夜叉的封印和破解游戏的条件全都完善规划后才举行的游戏，没有必须接受审议的理由。” 斑点少女虽然眼神平静，发言语气却相当斩钉截铁。 “……那就直接处理了吗？人家的兔耳和箱庭中枢相连，就算说谎也会立刻被揭穿喔？” “嗯。还有，在这个前提之下我想先提议一件事。我们现在是因为遭受不白之冤而被迫中断游戏，换句话说，是你们对神圣的游戏做出无聊的干涉行为——懂我的意思吧？” 少女以从容的眼神望着珊朵拉，而珊朵拉则是不甘心地咬着牙。 “意思是万一没有任何不正当行为……必须以对主办者有利的条件再度开始游戏？” “没错，等一下就来进行加入新规则的交涉吧。” “……我明白了，黑兔。” “是……是的。” 似乎有些动摇的黑兔点点头。她大概没预料到对方会表现出如此坚定的态度吧。黑兔仰望天空，微微晃动兔耳。 十六夜趁着这段期间，向站在后方的曼德拉低声发问：“我说，什么程度的事情才算是游戏里出现不正当情形？” “……你这家伙连这种事都不知道还敢跟来？”啐！曼德拉狠狠咂舌。 “你应该也知道吧，参加者方的能力不足、知识不足并不算是恩赐游戏本身有所缺失。不管是被命令必须杀死不死种族还是规定要飞，都是无法办到的人自己有问题。以这次来说，就算为了破解游戏需要《哈梅尔的吹笛人》传承的相关知识，也是‘不懂的参加者自己有错’。” “喔？还真是不讲道理。” “要说这次游戏可能会出现的缺失，首先是白夜叉的封印。虽然契约文件上注明她有‘参加’，然而却无法‘参战’。这点不能视而不见，这部分应该要有明文记载的主因。” “然而写出来的内容却只有‘打破虚伪的传承，树立真实的传承’这句话。” 两人的对话到此中断。 黑兔冥想了一会之后——很尴尬地低下头。 “……人家收到箱庭的回答了。这次的游戏并没有缺失或不正当之处。白夜叉大人的封印也是基于正当方法所构成。” 贵宾室里响起众人咬牙的声音，这下参加者方将会一口气居于劣势。 “这是当然的结果。那么，规则就维持现状吧，问题是游戏重新开始的日期。” “日期？要隔天吗？”珊朵拉感到很意外，周围的人也是一样。 因为这等于是要给明显处于劣势的参加者们时间，这是当然的反应。毕竟以目前状况来看，即使对方要求立刻当场再度开始游戏，也没有什么好奇怪。 “我要询问判决控管者，再度开始的日期最慢可以到什么时候？” “最……最慢吗？呃……以这次来说……一个月吧？” “那，就以一个月为——” “慢着！” “请等一下！” 十六夜和仁同时出声，而且语气都极为紧迫。 “……什么？给你们时间还不满？” “不，是很感谢啦，不过也要看情况……我可以等，小不点少爷你先说吧。”“好。那么我要询问主办者。听说在你左右的男女是‘拉婷’和‘威悉’，还有另一名成员是‘修特罗姆’。那么你的名字……是不是‘黑死病（pest）’呢？” “你说黑死病？” 所有人的表情都因为讶异而扭曲，一起望向斑点少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反应。 ——所谓的‘黑死病’，曾经在十四世纪以后的小冰期大为流行，是人类历史上最严重的瘟疫之一。这个疾病会引起败血症，让患者全身出现黑色斑点后死亡。 格林童话的《哈梅尔的吹笛人》里出现的小丑身穿斑点花纹服装。 还有那名小丑能够cao纵造成黑死病大流行的原因，老鼠。 根据以上两点，也有某派考据主张‘一百三十名小孩是死于黑死病’。 “Pest……是吗，所以你的恩赐名是‘黑死斑魔王’！” “嗯，没错。对吧，魔王大人？” “……嗯，正确答案。”露出从容微笑的少女——佩丝特点点头。 “了不起，这位不知名字的先生。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请教你和共同体的名字吗？” “……我是‘NoName’的仁拉塞尔。”听到共同体的名号之后，佩丝特有点意外地睁大眼睛。 “是吗，我会记住……不过你们进行确认的时机已经慢了一步。我们已经获得承诺，拥有决定游戏重新开始时间的权利。当然，我们已经让病原潜伏在一部分参加者的身上。也就是除了RockEater那样的无机生物或恶魔之外，都会发病的诅咒。” ‘呜…………！’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如果她散播出的诅咒和黑死病类似，那么潜伏期最短是两天。要是经过一个月，将会造成弱小种族死亡灭绝吧。他们现在正打算不战而胜。 “我……我要向判决控管者提议！他们有蓄意隐瞒游戏说明的嫌疑！请再一次进行审议……” “不行啊！珊朵拉大人！就算游戏中断前他们就已经散播出病原，主办者方依然不需要担负说明的责任。审议只会让他们又有理由强迫我们接受更多对他们有利的条件……！” 珊朵拉把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 佩丝特带着从容微笑望着珊朵拉懊悔的样子，并对在场参加者们提问：“可以认定在场的人就是参加者方的主力吗？” “…………” “主人，我认为这个推论正确。”威悉代替沉默的参加者们回答。 “那么就好提案了——我说各位，如果在场的成员以及白夜叉愿意加入我等‘GrimmGrimoireHameln’的麾下，我们就可以放过其他共同体喔！” “什么！” “我看上你们了，毕竟珊朵拉很可爱，仁很聪明。” “主人，我抓住的红色礼服女孩也很棒喔”拉婷谄媚地这样一说，‘NoName’成员们的脸色都变了。 “那么就把那女孩也算在内，游戏可以就此和解。既然可以交换所有参加者的生命，应该算是很便宜的代价吧？”佩丝特带着微笑，可爱地歪了歪脑袋。然而笑容底下却藏着完全相反的意思。这名少女刚刚已经笑着宣布，‘如果不愿服从就要杀死所有人’。 这个令人毛骨悚然，带有稚气的美丽笑容让一行人不知所措。不过十六夜和仁依旧冷静地分析着状况。 “……这是来自白夜叉大人的情报，你们『GrimmGrimoireHameln』是新成立的共同体吗？” “我没有义务回答。”佩丝特立刻响应，然而这反而显得很不自然。十六夜立刻察觉这点继续追击。 “原来如此，一个新兴的共同体，所以才会那么渴望优秀的人才。” “…………” “喂喂，这时候却保持沉默会让我们当成是默认喔，这样可以吗，魔王大人？”找到切入点的十六夜露出挑衅笑容。 佩丝特收起微笑，皱着眉头瞪着十六夜。 “……那又怎样？这不构成我们退让的理由。” “不，是理由。因为你们应该想在毫无伤亡的情况下获得我们这些人才。要是把参加者丢着一个月不管，我们一定都会死掉……没错吧，珊朵拉？” “咦？啊……嗯。”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让珊朵拉反射性地随口响应。 虽然她后来又慌慌张张地想要订正，但是仁并没有听她说，而是继续声明：“没错，‘要是死了就无法获得人才’，所以你才会选择现在这个时机提出交涉。因为你舍不得那些实际经过三十天后就会死去的优秀人才。” 仁斩钉截铁地说道。虽然只仅限于这次，但仁对自己的解答抱着绝对的自信。 即使如此，佩丝特依旧不以为然地响应：“我再说一次，那又怎么样？我们有自由决定重新开始的日期的权利。就算不要一个月……二十天，只要在二十天之后再度开始游戏，就能够把病死前的人才……” “那么我们就杀死所有出现症状的参加者。”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回头看向曼德拉。他的眼神非常认真。 “没有例外，无论是珊朵拉还是‘箱庭贵族’……就算是我本人也一样。在阶层支配者‘Salamandra’的同志之中，没有会对魔王投降的软弱分子！” 大家都哑口无言。即使是在虚张声势，这依然是过度激进的宣言。然而十六夜却灵光一闪，从曼德拉的发言中找出下一步。 “黑兔，现在还可以改变规则吗？” “咦……啊，YES！”黑兔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用力竖直兔耳。 “来交涉吧，‘黑死斑魔王’。我们愿意在规则里加上‘禁止自杀或杀害同志’这一条。所以三天后再度开始。” “拒绝，两星期。”对方立刻拒绝，不过两星期依然太长。 连同解谜所需的时间也一起考虑进来，最理想的间隔是一星期内。十六夜看着周遭寻找能拿来交涉的材料，这时他和黑兔视线相对。 “在目前的游戏中，黑兔你的定位是什么？” “人家虽然是大祭典的参加者，不过正在担任裁判所以十五天内不能参加游戏……如果有主办者方的许可那就另当别论。” “好，就是这个！魔王大人，黑兔不是参加者所以你们无法靠游戏来网罗她。不过只要让黑兔成为参加者就有机会入手。这条件怎么样？” “……十天，不能再退让。” “等……等一下，主人！不能给予‘箱庭贵族’参战的许可……！” “因为我很想要兔子呀。” 佩丝特以若无其事的一句话回应焦急的拉婷。十天，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可以导向五五波的情势。然而已经没有其他能够用来交涉的材料。当所有人正让脑袋以最快速度运转思考时——仁下定决心，开口说道： “我们愿意让游戏……追加期限。” “你说什么？” “游戏在一星期后再度开始，而结束时间……则是‘开始经过二十四小时后’。此外，‘在游戏时间结束的同时，也视同由主办者方获得胜利’。” 贵宾室里响起黑兔和珊朵拉等人吞下口水的声音。 “……你是认真的？意思是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以接受由主办者方大获全胜？” “是的。为了避免出现死者，一星期是逼近极限的底线。考虑到今后应该会出现的症状和恐慌，这是精神和体力还勉强能承受住的关键点。而时间再长下去我们也无法继续承受。所以所有共同体都会接受无条件投降。” “————……” 佩丝特把手放在嘴边思考。这是对双方都有益的提案。想要时间来准备和解谜的参加者方。想要无伤获得优秀人才的主办者方。一星期 一天这种时限，正可以说是理想的期限——虽然是这样没错。 ‘……真不甘心。’佩丝特感到相当不愉快。 乍看之下交涉似乎合理进行，然而到最后一切都符合参加者方的计划。这点让她感到极为不满。 的确，自己还是个新人。虽然自称魔王，同时也是个菜鸟。无法随心所欲掌控游戏的现况，以某种角度来看，或许是无可奈何的结果，然而最让佩丝特不满的是—— “我说，仁。如果这一星期内你能够保住一条命…………你认为能打败魔王？” “能。”他如同脊椎反射般地回答。 由于仁本身没有经过思考就直接回答，因此内心直冒冷汗。即使如此，仁依然深信我方同志将会取得最后胜利。 “……是吗，我懂了。”佩丝特一转原本不高兴的表情，嫣然微笑。 她带着鲜花绽放般的美丽笑容开口说道：“我宣布，绝对会让你——成为我的玩具。”她的眼中浮现出激烈的怒意。 一阵强烈的黑风扫过，让参加者纷纷伸手捂住脸孔。而主办者——‘黑死斑魔王’消失无踪，只留下一张黑色的‘契约文件’。 “恩赐游戏名：‘ThePIEDPIPERofHAMELIN’ 参赛者一览：目前在三九九九九九九外门、四ＯＯＯＯＯＯ外门、境界壁舞台区域的所有参加者、主办者之共同体（包括‘箱庭贵族’）。 参赛者方、主办者指定游戏领袖：太阳的运行者，星灵白夜叉（由于现在无法参战，因此中断期间禁止接触）。 参赛者方禁止事项：自杀及同志互残导致的死亡。 禁止在中断期间离开游戏区域（舞台区域）。 中断期间内的自由行动范围，以大祭典总部周围五百平方公尺以内为限。 主办者方胜利条件： 收服以及杀害所有参赛者。 八日后的时间限制一过，立即无条件胜利。 参赛者方胜利条件： 一、打倒主办者方游戏领袖。 二、打破虚伪的传承，树立真实的传承。 中断期间： 设定一星期为双方互不侵犯的时间。 宣誓：尊重上述内容，基于荣耀、旗帜与主办者权限，举办恩赐游戏。 ‘GrimmGrimoireHameln’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