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事，决定离开
“那，明夜哥想守护的是什么人呢？” 雪菜抬起自己那天真无邪的笑脸，双眼充满了好奇。 可是明夜却因为这个问题陷入了久违的沉默中，双眼无神，直直的望着远方，嘴里在低声念叨着什么。 “守护……保护……” “明夜哥，你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我想守护的人她是……她是……” 雪菜无心的问题仿佛成为了打开明夜被封印的记忆的钥匙，一点一点的将本来被封印的记忆解放了出来。 明夜的脑海里面，一些明夜所不知道的记忆和情感所充满，但是明夜对这些记忆并不陌生，因为他有感觉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是这些记忆绝对是自己曾经有过的。 “她，她十分的漂亮，也很温柔，虽然在某些方面很固执，但是她却十分的重视同伴，为了同伴她也会干出牺牲自己这种让人生不起气来的傻事，我曾经发过誓，绝对要保护她，可是，可是，她现在，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了！我本来……本来……” 慢慢的，明夜的记忆全部回到了它们应在的位置，而恢复了记忆的明夜一时间并没有任何的激烈反应，反而是不断地细数着黑兔的优点。 不知不觉的，明夜的双眼里面啜满了泪水，声音也变得沙哑了起来，听起来充满了回忆，悔恨与痛苦。 明夜抬起一只手，盖住了自己的半边脸想要堵住自己的泪水，但是，但是泪水仿佛决堤的洪水一样，怎么堵也堵不住。 “我，我没能保护好她，明明发过誓的，可是我——” 明夜身边卷起了狂风，仿佛化为了鞭子与利刃，将大地割裂，将森林毁灭，任何事物只要接近了明夜身边两米的范围内，就会瞬间被撕成碎片。 而如果不是沙矢华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立刻带着雪菜撤离的话，此时的她们两个就会想那把大剑一样变成一堆残渣然后被卷上天空不知会被抛到哪里去。 “如果、如果我能再强一点就好了，如果我——啊啊啊啊啊！！！” 明夜的身体之上，由明夜身体内残留的气转化的庞大魔力渐渐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那是足以匹敌一方土地全部龙脉的庞大魔力，现在已经溢出了一小半。 原本就处于暴走边缘的魔力再次喷发，就仿佛压抑了很久的火山一样，魔力的洪流直接将天空上的云层冲出了一个大洞。 而受到庞大力量的牵引，大地开始颤抖，明夜所在的那处空地仿佛被一双大手抬高一般，竟然在慢慢的拔地而起。 四周的土地也好像被搅动一样，上下起伏不定，而最大的起伏落差竟然多大十多米，这种异象，让在远处躲藏的雪菜不禁发抖了起来。 “沙矢华，明夜哥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 “我怎么知道啊，那个家伙，没事抽什么风啊？” 沙矢华摇了摇嘴唇，她其实很想上前阻止，可是就凭明夜引起的能量暴走的余波，就够让她受得了，更别提前往中心地带了，而且她现在腿完全害怕得无法动弹。 “你们两个小丫头，在这里干什么？” 就在沙矢华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几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两个人面前。 大概不到十人的队伍，全部是女性，而站在首位的是一名穿着华丽的年轻巫女，不过听她的声音年纪应该不少于四十岁，而在她的身后，则是一名身材高挑，但是身体开上去却意外结实的长发女性。 剩下的五六人则是穿着一般的巫女服。 为首的是名叫缘堂缘的攻魔师，实力高强，如果雪菜再过一年到达了上初中的年纪，就可能被她收为弟子，而沙矢华已经是她的弟子了。 而那位高挑的女性，则是‘四拳仙’之一，负责教授一部分以学生rou搏能力的教官。 其他的人，虽然不如那两人有名，但也绝对是‘高深之森’排名前十的攻魔师。 看来为了解决这次的异象，缘堂缘直接将‘高深之森’中的高端战力全部搬了过来。 “你们几个，赶快布置结界，将四散的能量控制起来，不能让影像继续扩大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 缘堂缘下完命令之后，就和那名四拳仙向着明夜的方向冲去。 缘堂缘不愧是狮子王机关里数一数二的攻魔师，虽说只是明夜无意识的能量暴走，但是她所布置的防护罩竟然能保护两人直接进入到了暴动的中心地带。 而在这里，就仿佛是龙卷风的风眼一样，平静的不像话。 但是这也正合她们的心意，能少费点力气去控制暴走的能量自然是好事，而且处在暴走状态的人比起清醒的时候更好对付。 所以制定好的作战计划是，现有那名四拳仙先用rou搏将明夜控制住，然后缘堂缘在用咒术封印住明夜。 但是很可惜，如果是其他人的话，这项计划成功的几率可以说是百分之百，但是对上明夜就连万分之一的几率都不会有！ ‘啪’ 位列四拳仙的女性挥出的拳头带着呼啸声席卷着猛烈的拳风眼看着就要打在明夜的脸上了，可是明夜仅仅就轻轻的伸出了手掌，就将那沉重的一击完全挡下了。 “什……” “怎么会这样！？” 那一拳就算是最上位的兽人接下了也不会无伤而退，而现在竟然被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男子轻而易举的接下了，这怎么能不让这两个名声在外的女人吃惊，可是更让她们吃惊的事还在后面呢。 明夜扭动手腕，在高挑女性反应过来之前就直接抓住了她的小臂，随手一甩，女性的身体就犹如炮弹一样飞向了远处，连续撞断了数十颗树，才撞到了一块巨石之上，将将停了下来，可即使如此，她也有大半身体直接嵌在了岩石之中。 “橘！怎么会这样！？” 原本的计划全部被打乱，面对这样的绝境，足以压倒上位兽人的rou体，匹敌龙脉的庞大魔力，怎么看都不可能凭借她缘堂缘一个人解决。 “他是真祖吗？不对，三大真祖长的不是这个样子！难道说是第三真祖吗？也不可能，这魔力的感觉不对——” 就在缘堂缘无计可施的时候，原本充斥在空间之中，使得这广阔的地域都充满了异样的粘稠感和压迫感的魔力忽然一滞，接着如同漩涡一样，所有的魔力全部涌回了明夜的体内，但是明夜身边的能量波动还是充满了狂暴的气息。 可是还不等缘堂缘松一口气，一种另外的感觉再一次充斥在她心头，那是不同于刚才的压迫感的另一种感觉—— ————无法抵抗的，恐惧！ “好弱，太弱了，必须要有力量才行，对，要有力量！” “喂！搭档！快清醒过来！喂！” “给我闭嘴！WelshDragonBalanceBreak！” “什…………” 德莱格明明已经尽全力阻止明夜了，但是他没想到明夜竟然能凭借蛮力就将自己的意识压倒！ 赤红的铠甲瞬间包裹住明夜的全身，头盔之上，翠绿的龙眼闪过一丝毫光，散发出了犹如实质般的威压。 纯粹的金黄色的魔力聚集在明夜的手中，虽然仅仅只有一颗棒球的大小但是那其中的破坏力是毋庸置疑的。 明夜缓缓地抬起了紧握住那颗魔力球的右手，下一刻，那颗魔力球便如同气球一样逐渐的扩张，最后变成了一个直径一米的巨大魔力弹，置于手掌的前方。 “他要……干什……” 一句话还没说出口，缘堂缘就被发生在自己面前的一切惊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颗被举在明夜手掌前的魔力弹顷刻间就化为了一道巨大的光柱！光柱所到之处任何事物全部都无声无息地被完全毁灭！ 尤其是在明夜正前方千米之外的一座巨型山峰，竟然在两秒之内就被完全摧毁！光柱之中蕴含的巨大热量将所有与它正面接触的岩石全部蒸发，就连距离接近的岩石也都全部被融化，化为岩浆将周围的森林全部烧毁。 但是这还没完，不断延伸的光柱随着明夜的手臂缓缓抬升，竟然将笼罩着地球大气层生生的撕开了一道口子，虽然从地面上看那道口子不过是如同发丝一般粗细的细线而已，但是真正见证了那道裂缝诞生的缘堂缘的心中确实掀起了滔天的波浪！ 那道攻击，真的是……真的是……人类，不对，是生物，真的是生物，活在这世上的生物能使用出来的吗？ 明夜在释放出这一道攻击之后，立刻抬腿准备向着其他方向前进，可是那副半弯着腰，双手无礼的垂在身前，随着身体移动的动作而摆动，双腿也维持半弯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正常还留有思维的人会做出来的动作。 可在明夜的前行的路线上，一个小小的身影伸出双臂，挡在了他的面前。 “还回来啊……把、把明夜哥……还回来啊！” 小小的身躯颤抖着，连声音都带有一丝哭腔，但是却勇敢地挡在了明夜的面前，而且，这是沙矢华第一次喊出‘明夜哥’这个称呼。 “咕咕咕咕咕啊啊啊————” 明夜的喉咙中发出了不明意义的声音，垂在身前的右手仿佛像是提线的木偶一样，以一种极其生硬又充满违和感的动作慢慢抬了起来。 魔力的光芒在明夜的手中缓缓的聚集着，一颗魔力球正在慢慢的形成，相信再过不到三十秒，像刚才那一次的攻击就会再一次的出现。 可是站在一旁的缘堂缘却无法动弹，不是因为被下了什么咒术，只是因为单单的恐惧感，明明就算是真祖站在自己的面前她都不会露出这幅丑态，但是她能感觉得到，如果是现在的明夜的话，只要她一动，下一刻可能就会连一丝痕迹都不留的在这个世上消失，所以，她只能呆呆的等着那个天资卓越的女孩在自己眼前被杀。 沙矢华的双腿不断地发抖着，牙齿也因为颤抖而不断地磕碰，发出‘哒哒’的声音，但是稚嫩的声音却依然断断续续的从她的嘴里扩散出来。 “我认识的……明、明夜哥他……很温柔，就算我想尽方法去捉弄他……他从来都不会生气……还是会、会跟以往一样的锻炼我……” “所以……所以……那样的明夜哥才不会是现在的这幅样子！所以还回来啊！把我认识的温柔、坚强的明夜哥还回来啊！” “守护的人不见了找回来不就好了！去找不就好了！现在的这幅样子……这幅样子……” “咕…………找……咕……找、找回来……” 汇聚着的魔力慢慢的消散在空气之中，原本不明意义的低吟也渐渐变成了人类的话语。 明夜在慢慢的找回理智，但是他手上的那颗魔力球已经到达了不得不发的地步，而在明夜寻回理智的这个关键时期，那颗魔力球竟然脱离了明夜的掌控，直接发射了出去。 仓促之间发射的魔力炮击，虽然因为无人控制导致能量直接损失了超过八成，但即使只剩下两成，也足以将一座山峰销毁，更别提一个才十四岁的小姑娘。 但是就在明夜的攻击即将打在沙矢华身上，沙矢华也闭上眼睛准备迎来死亡的时候，一道光芒竟然硬生生的挡住了那道攻击。 那道光芒是从明夜的身上发射出来的，而在那耀眼的光芒之中是一套铠甲，它不同于明夜的赤龙帝之铠，它散发着太阳的光芒，这份光芒将明夜的狂暴全部驱散，让因为暴怒而披上的赤龙帝之铠化为了红色的灵气粒子消散于空气之中。 明夜看到了，黑兔的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脸颊，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可等明夜再一眨眼，出现在眼前的已经变成了残破不堪的森林，不远处是因为冲击而昏过去的沙矢华，还有呆立着的缘堂缘。 “咕呜——黑兔——黑兔——” 明夜再一次的哭了出来，他跪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砸在了地上，明夜的哭声中充满了思念，不过他这次倒是没有哭很长时间，过了一两分钟之后，明夜便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清醒了吗，搭档。” “问我的话，就不要用陈述语气啊，德莱格。……抱歉。” “这话不应该对着我说吧，虽然你强行压制住了我确实让我很不爽，不过还好这次没有引发什么**烦，比如说将这颗星球直接毁掉大半之类的。” “都现在了你就别挖苦我了。” “你已经决定好了吧。” “……啊，正好我也不用收拾什么东西，直接就能走。但是在那之前……” 明夜扭过头，看着躺在地面上的沙矢华，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穿过森林来到这里的雪菜，沉默了一会，向着她们俩的方向走去。 “明夜哥，沙矢华她……” “她没事，只是昏过去了，过不了多久就会醒的。” “……嗯。” “雪菜，我呢，可能马上就要走了。” “明夜哥要去哪里？我可不可以跟着一起去？” 雪菜抬头望着明夜，声音中充满了渴望，不知怎么的，明夜看着雪菜的眼睛，心中充满了愧疚，但是现在不是任凭小孩子任性的时候。 “这个不行，现在雪菜还太小，不能跟我一起出去。不过在走之前，我想给你和沙矢华一些忠告，希望你能在她醒后如实的传达给她。” 雪菜，你要学会坚强，不能太单纯，要尽快的成熟起来，不可以太任性，这对你以后有好处。 沙矢华，不要老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要好好的交朋友，而且不要老是对别人发火，不然的话那天生的美貌可就浪费了。 还有，希望还能有一天再见吧。 明夜望着夜晚的圆月，看着在自己身后只能微微望见一个小点的‘高神之森’，心中不知怎的有点酸酸的感觉。 “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