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同的夜晚
识相的黑眸，眼见情势不妙，立马架着唐果离开。 事件的罪魁祸首，竟然若无其事地挥手同尹珺梦告别。某人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就遇人不淑，交了这么个损友。 伴随着一声尖叫，刚刚还站在餐桌旁的尹珺梦，悄然坐在欧阳烨的怀中。 天旋地转般的感觉袭来，致使她紧紧地闭上双眼，两手条件反射地抓住身旁的物体。 见她这副表情，欧阳烨不禁嘴角勾起笑意。转念想到唐果的话，立马正色干咳。 “怎么？这么急不可耐地投怀送抱？” 声音如此近，对方的气息就吹拂在尹珺梦的脸上。她猛然睁大双眸，这才惊觉已然躺在欧阳烨的怀中。并且两手犹如八爪鱼一般紧紧抱着对方。 欧阳烨说着调侃的话，脸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 他心中难免有些吃味，这些天都在尹氏忙，才掉以轻心。这才几天，就被人趁虚而入！这种事情，欧阳烨绝对不允许出现。这一等就是几百年，好不容易逮到她，就算天王老子来抢人，他都不会放人！ 这样想着，他面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倏忽间靠近尹珺梦，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0。01厘米。刚刚还略有反抗的尹珺梦，紧张到全身僵硬。 强撑着，气若游丝般开口说道，“你要干什么？我们说好了，你可不许反悔！” 听她这样说，欧阳烨紧绷的面容瞬间乐开了花。 而“深陷危机”的尹珺梦竟然看呆了，没错，她被面前犹如妖孽一般的家伙惊到了。这恐怕是欧阳烨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笑容，他邪魅的眸子透着若有若无的谈蓝色，像一个巨大的旋窝，将她整个吸入。 就在尹珺梦神游太空的瞬间，刚才那0。01厘米也被欧阳烨压缩了。 他牙床隐隐发痒，獠牙抑制不住地想要冒出来。在所有的伪装失效之前，轻闭双眼垂首附身。 这蜻蜓点水般的吻，让他的唇发麻。不由自主地撬开尹珺梦的贝齿，伸了进去。 突如其来地窒息，让恍惚中的尹珺梦反射性地开了口，身上的人便趁虚而入。口中的氧气尽数被吸走，她涨红着脸，伸手推搡，反倒被对方伸手钳制住。 尹珺梦明显地感觉到，身上人拥着她的手也加了力道。 稍加清醒的某人，立马扭动身子，开始反抗。 这个吻，既漫长又深情。它对于欧阳烨有着与众不同的含义。 他稍稍撤离，却并没有打算放开尹珺梦。只隔了足够看清对方面容的距离，“再乱动下去，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尹珺梦的视线迷离，满脸酡红。听到对方的话，先是一愣，她突然变得局促，连同语气都带着委屈，“我们说好，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 因为畏惧和失落，她几乎满含泪水，声音压得很低。 刚才还为上了一垒而欢欣雀跃的欧阳烨，在看到她脸上明晃晃的失落时，不免有些气结。她是多不想同他又进一步的发展，她是有多讨厌他。 如果不是被恐吓，她是不是会逃到十万八千里。 这样想着，刚刚所经历的甜蜜，荡然无存。 待欧阳烨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难免有些强硬，“你是我欧阳烨名正言顺的老婆。” 自始至终躺在他怀中的尹珺梦，在听到这句话时，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他也终于放开了她，尹珺梦茫然无措地站起身。那个吻的温热还留在唇上，却让她觉得如此冰冷。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沉默了许久，尹珺梦才开了口，“你言而无信。” 这话像是一枚图钉，狠狠戳在欧阳烨的心头。曾几何，同样有人对欧阳烨说过这样的话。 连串的记忆被勾上来，让他更加不快，甚至紧抿着双唇，才不至说出更加刻薄的话。 即便强忍着，有些话还是不经大脑地蹦出来，“呵，你何时见我欧阳烨守过承诺？”他伸手搁在椅背上。 “我是商人，在我眼里、心里就只有利益，你就是我拿钱买来的。买主需要跟商品打商量吗？”他表情淡漠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擦着尹珺梦的肩离去。 空荡的城堡只留下用力摔门的声音，刚才还闷头站着的尹珺梦，突然跌坐在椅子上。 她微垂着头，有水珠砸下来，从最初的一颗，变成一串。那之后，她就抬手狠狠擦拭嘴唇，一下两下。 疯了一般奔至盥洗间，拧开水龙头，不断用水擦拭。 双唇变得通红，几乎被她擦破了皮。 两手撑在水池边，由最初的双肩颤动，到后来的嚎啕大哭。涌动的水流，再也无法掩饰她的痛哭。 顺着光滑的水池，慢慢滑坐在地面，蜷成一团，用力将所有的委屈发泄出来。 尹珺梦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还是说那个吻，让她晕头转向，以为对方爱上她了！ 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长久的抽泣之后，她静静地坐着。 古堡很安静，唯有这一盏灯亮着。 城内一条漆黑窄小的巷子内，一对男女站在昏暗的路灯下。 从这里望过去，只能看到男人亲昵地埋首在女人颈间。女人发出几声凄厉的叫声，身子一软，滑坐在地上。 男人粗喘着，抬手扶着墙壁。另一只手紧紧揪着胸口，因着疼痛发出吼叫。 昏黄的灯光打下来，隐约能看到欧阳烨棱角分明的面庞，深蓝的眸子，白森森的獠牙，以及满口的血腥。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与他苍白的面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只眨眼的瞬间，一人站在欧阳烨身旁。 他伸手扶着几欲倒地的欧阳烨，言语中有些埋怨，“你明知道会这样，干嘛这样糟践自己？” 一向脾气甚好的赤火，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与欧阳烨一路走来，对方是怎样的人，他看得清楚。对于那人，他可是看得比命都要重要，如果不是这生命漫长到无法了结，他早随那人离开了。 酗酒、杀人、嗜血，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吸血鬼。 掐断一个人的脖子，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若不是受那个约定牵制，这世界哪里会有安宁之日。 现在，他想要的那人就在身边，就在面前。这又是怎么了？ 因为疼痛，欧阳烨整个人缩成一团。锥心刺骨的疼痛，几乎让他认为，下一秒就要死去。 缓和了好一阵，才慢慢抬起头，浓重的酒精味迎面挥洒出去。 “你这是喝了多少呀？”赤火尽力避开。 偏就倔强的这一人，挥手甩开赤火的胳膊。一言不发地抬脚离开，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几乎要扶着墙，才能勉强站立。 欧阳烨想不通，为何会拥有这样不灭不死的身体。 这世间，唯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让他体会到疼痛的感觉。漫长的岁月，让他失去了一切感官，甚至连爱一个人的方式都不会了。 所有的爱都掩藏在心中，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这种糟糕的感觉，几乎要将他憋疯了。 酒精将他的神经麻痹，头痛欲裂，只眨眼的功夫便回到了家。 有月光照在走廊里，踩着厚实的地毯，开了房门。 床上蜷着一人，有别于昨日的睡觉方式。瞬间移动至床前，欧阳烨垂首吻上对方的眼角。 又涩又咸，是泪水的味道。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低声呢喃，惹尹珺梦哭泣，并不是他本意。 浓重的酒精味弥散在鼻间，连带着旖旎的气氛。他伸手轻抚尹珺梦的面颊，由高挺的鼻梁一路滑下，到温热的唇。 而床上的人轻蹙眉头，发出一声叮咛。 这声音引得欧阳烨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一个翻身上了床。空出另一只手搭在她光滑的小腹。 待她反应过来时，“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一切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