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5章 有恃无恐
我要你死!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仿佛具备魔力般,让整个大厅噤若寒蝉,无人敢主动开腔反驳,唯有粗重缓急的出气声。 胆敢堂而皇之的威胁一整个北方联盟的盟主。 普天下,也就只有陈青帝一人做得到。 最为关键的是,霍少保面对陈青帝近乎肆无忌惮的挑衅,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张张嘴,感觉喉结在打卷。 有些话,其实已经到了嘴边,却无从说起。 扬言屠杀陈余生,这句在外人看来颇为豪情壮志的誓言,霍少保的确说过,而且是在公开场合,直接点名道姓。 但那也是没有办法。 当时他才登上北方联盟盟主的位置,若是不说一些激动人心的话,谈何服众,谈何让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坐稳? 何况,昔年他在东辽城的惊天一跪,几近成为人生中的奇耻大辱,很多人暗地里耻笑不说,甚至时不时的拿这件事讽刺他。 所以,陈余生成为当务之急,且是唯一的针对对象。 这就是,那句豪言壮语出现的初始原因。 再者,霍少保心里确实很想杀了陈余生,这个人当年给他太多的耻辱,不杀难以泄愤。 奈何,霍少保万万想不到,这句话成为陈青帝拿自己开刀的由头。 他现在否认,也不可能了。 这还别说他霍少保现在在这样的位置上,有些立下的豪言壮语不能轻易改口否认,否则会引起人心不稳。 一番细细考虑后,霍少保强行镇定自己的心神,然后端起旁边的一杯茶,轻轻抿下一口,最后才道,“八面佛死后,北方群龙无,霍某无奈身兼大任,一举坐上北方盟主的位置。” “常言道,时势造英雄,常言又道,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将这个位置纳入麾下,有些誓言自然要放出去。” “当年你父亲那么对我,我说一两句针对他的话,不为过吧?” 霍少保说这句话的时候,撇了撇眸子,下意识的偷偷观察陈青帝的动静。 奈何陈青帝云淡风轻,除了低头品茶的时候,身体微微倾斜了一下,其间没有任何的举动,他非常镇定,镇定到令人指。 霍少保心中叹气,本以为一生遇到一个宿敌,就已经是人生之大不幸。 岂料这陈余生还没死,他的儿子趁势而起,强压自己这条地头蛇不说,还让他处处提防,不敢过分招惹,生怕一个交谈不慎,这家伙就要暴起杀人。 终于,陈青帝说话了,“有些话,既然说出来了,我就当是威胁了。” “按照我本人的性格,谁敢威胁我在意的人,唯有杀之以绝后患。” 前后两句话,无缝衔接,很直接,也很霸道,哪怕是霍少保,这一刻也不敢强行反驳。 毕竟这个人是年轻一辈中的顶峰高手,个人实力其实很大程度上已经远一些老辈人物。 按照霍少保目前的个人能力,虽然身居高位,但综合实力不如陈青帝。 论单打独斗,他不是陈青帝的对手。 除非现场所有自己的部下,毫无间歇精诚合作,如此才能狠狠的拖住陈青帝,至于能不能反败为胜,这一点霍少保猜测不到。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霍少保不希望走这一步,因为无论是代价还是风险,都实在太大了,他个人承受不了这样的后果。 “按照后生的意思,这件事是要不死不休了?”霍少保询问陈青帝,虽然这句话说的很郑重,但明显听得出来,他没有底气的。 陈青帝冷笑,“难不成你觉得还有缓和的余地?” “但你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霍少保单手握住太师椅上的精致雕塑,一字一句沉声告知陈青帝。 毕竟这里是自己的主场,如果陈青帝真的要动手,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何况,他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就证明自身绝非泛泛之辈,有些藏在暗中的后手,只有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方能显现出来,因为是压箱底牌,自然郑重对待。 “是你的地盘又如何?我杀人,难道还要看地方?”陈青帝这句话说的危言耸听了,以至于霍少保掌握的杯子,因为力度失控,当场出现数道裂隙。
这倒不是他在向陈青帝示威,实在是被对方气的。 其后,霍少保沉吸数口气,一双眼睛的瞳孔开始泛起骇人的红光,一时间,整个现场可谓杀气腾腾。 “你莫要欺人太甚。”霍少保几乎咬着牙根,一字一句冰冷道。 陈青帝低着头,轻轻吹动茶叶。 之于霍少保近乎癫狂的质问,居然一句话都没表。 整个大厅从陈青帝进入开始,便是陷入沉默,现场陈青帝显露出这样的态度,又是让众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这真是一个霸道而刚正不阿的人物啊。 诸人心里想着,下意识低下头,不敢和陈青帝对视,哪怕是一秒。 “茶不错。” 许久,陈青帝道出这样一句话,然后扫向霍少保。 他的眸子很平淡,无风无浪,像是一个寻常普通人涉世不深的眼神。 但霍少保心里清楚,这是要拆台了。 “你……”霍少保闭上双眼,其后倏然睁开,“真的要动手?” “让替你站台的人出来吧,我看……他在后面等待的时间也很久了。”陈青帝视线跳过霍少保,望向他背后的屏风。 霍少保闻言,神色大骇。 原来,这个家伙自开始就知道自己背后站着一位大人物。 可……他明知道自己背后有大人物,还敢有恃无恐的跟自己针锋相对,换言之,陈青帝并不惧怕。 一考虑到这些,霍少保的脸色变得更加难堪。 但,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现在还藏头露尾反倒失了尊严,霍少保沉哼一声,静静的凝望着陈青帝。 “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没想到,人间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佩服佩服。” “尤其是那句杀之永绝后患,当真是杀伐果断啊。” 一位全身白袍,长飘飘的俊朗男子,背负着双手,轻描淡写的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