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初一的惯例大桌饭
黄公睿有一妻三妾，在这个时代的人们眼中，他如此作为也算不得一个在美色上多下工夫的人，更甚者众人认为黄家是一个门风不错的家族，因为他们的后院里头，女人并不算多。 黄薰的亲生母亲闵姨娘早在生下黄薰的时候就死了，也就是如今在黄公睿的妻妾，只生下三个人，但是因为黄公睿生了一堆女儿的关系，后院的女人们还是时不时挺热闹的，尤其是甄姨娘和婉姨娘的争斗。 最近婉姨娘比较得意，因为她最近都很顺风顺水，在黄公睿回来之后，几个晚上基本上都歇在她那里，而甄姨娘因为她与呼延冲的关系算是基本上被判了死刑。 炎热的夏天还没有过去，黄薰所在的东苑最近十分宁和，然而南苑却是十分热闹的，因为黄丹贞住在这里。 婉姨娘年约二十有六，她身形娇小，平时又十分注重保养，看上去整个人要小上一轮，尤其是和司马氏在一起的时候，可以看做是一对母女。婉姨娘性子十分讨喜，她也算是清河镇本地的一户殷实人家出生的，并非普通小妾一般不谙学识礼数，倒是惯知晓一些诗词歌赋，尤其是弹得一手好情，这一点尤其得黄公睿的喜欢。而她的女儿黄紫合也继承了她这一点，虽然只有八岁的年纪，那一手琴艺却已经快要赶上婉姨娘了。 黄丹贞依旧住在她出嫁前的屋子里头，那屋子靠着南苑的花圃，是除却司马氏那一处最好的地方。空气清新，空间又大，婉姨娘吹了不少枕边风，想要让黄紫合住进去的。然黄丹贞一回来。这事情却是被无限期搁置了，使得婉姨娘表面上只能笑笑，心中却很不乐意。原本两个嫡女都已经出嫁了。说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尤其是当年黄丹贞嫁人的时候还和黄公睿大吵一架，她的婚礼这边一个人都没有参与，婉姨娘以为按照黄公睿的性子，是不会接受黄丹贞回来的。她算是第三个进门的人，当初进门的时候可是受了不少黄丹贞的气，如今黄丹贞回来。又让计划了好久让女儿搬去大房子的事情泡了汤，让她气得直咬牙。 黄紫合冷眼道：“娘，你就算是再生气又有什么用，谁叫她是占了嫡女的名分，就算是胡闹任性再多。不是说几句好话，爹就让她回来了吗？” 婉姨娘白了她一眼，用手指头点了点黄紫合的额头，道：“你是不知道我为此和你爹说了多少好话，废了多少工夫，你不知道她那间屋子的好处，如今这个家没有嫡女了，那黄兰茵能比得上你？那丫头嘴又笨，长得又稀松平常。我如今为你筹划着，可盼着你将来嫁得好了，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 “她总是会走的，都是出嫁的人了，还能一直住在这里不成？”黄紫合不满意婉姨娘点她的额头，她虽然有些争强好胜的心思。但是却有些怕她那严厉的大姐的，记忆很深的一件事情便是三岁的时候，黄公睿的母亲来过这边一次，分了一大盘好东西给黄薰，事后黄薰看她十分想吃，以为不过小孩子嘛，无所谓，就分了黄紫合一点，却是被黄丹贞看到了，便冷声教训了一通，说的内容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却记得自己当初哭得很厉害，也便更怨恨黄薰。 婉姨娘一听她如此不争气的话，便有些很不舒服，但是又无可奈何，毕竟黄丹贞是嫡女，她这个做姨娘的还能管了黄丹贞去，原本那屋子就是黄丹贞的。 “不过我却是听司马氏说她要住上不少日子的，还要回去黄家庄参加冬祭的，也许是同她那个老夫君吵架了吧。”婉姨娘鄙薄一笑，在她看来不可一世的黄丹贞却嫁给了一个年级比她大了不止一轮的人实在是有些可笑，凭着黄丹贞的出身，怎么着会找上庆国的西平侯？ 黄紫合低头不语，只想着平日里自己的娘亲不是要自己以后嫁一个好人，那么黄丹贞嫁给了一个侯爷不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吗？到头来婉姨娘却说什么老男人不老男人，实在是矛盾得很。 今儿个是初一，规定了黄宅内所有的人都要去大堂吃饭的，两母女嘀咕了一通之后，天色也晚得差不多了。 黄薰打了一个哈欠，终于完成了一本小说的原稿，不过就算是自己看了也十分嫌弃自己的字迹，外间花小四来催了好几次，便整理了一番，顺手将东西锁进了一个锦盒里头，这才换了一件衣服出门。 这两日里黄雀又回黄家庄去了，西苑里头只住了荀息策一个人，不过最近黄薰变得用功学习的原因，很多作业黄薰便也自己完成了，倒是减轻了荀息策的不少负担。 迎面的抄手游廊里头，便过来了甄姨娘母女，甄姨娘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就对于黄薰恨得牙痒痒，可是也无可奈何，如今在黄公睿的牢牢控制之中，便只冷脸叫了一声少爷。黄兰茵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虽然对于自己的母亲十分不齿，但是谁叫她是自己的母亲呢，见了黄薰十分尴尬，低着头用细弱蚊子一般的声音叫了一声七少爷。黄薰其实也不耐烦应付着烂摊子，好在平日里头也不会相见，只今儿初一才不得不一张桌子用饭而已。 黄薰记得前几日司马氏说是帮黄兰茵寻了一户人家，过些日子对方便会上门提亲来了，黄公睿总算是没有赶尽杀绝，念着黄兰茵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替她找的婆家虽然小门小户，却也是正经人家，书香门第，家境殷实，男方刚刚弱冠，嫁过去是做元妻的。 黄薰很是犹豫要不要说一声恭喜，因为离大堂还有好些路，这样子沉默着走，气氛实在是太古怪了，可惜那两母女都没有说话的打算，倒是叫她一句话搁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七少爷也过去了呢，怎么着和甄姨娘在一块儿？”婉姨娘语笑盈盈地过来，看见了黄薰似是十分欢喜地模样，黄紫合笑容多少有些僵硬，平日里她见了黄薰是不给笑脸的，为此婉姨娘数落了她许多次，说是一点心思手段都没有，给人一张冷脸有什么用，多讨好讨好嫡子才是生存之道。可惜对于黄紫合来说，童年的阴影里面黄薰占了很大一部分，又有嫉恨的心理，实在是很难坦诚地露出笑脸，毕竟她还是一个不成熟的小孩。 婉姨娘笑了笑道：“七少爷可不是又长高了一些吗，这小孩子就是容易长高，一转眼一个模样，又俊了不少呢。” 黄薰不会平白得罪人，既然婉姨娘表示亲近的意思，便也甜甜一笑道：“都还说我长得慢呢。四儿还说我每日里吃这么多东西，却不见得有用。” 婉姨娘咯咯笑起来，道：“哪能啊，姨娘看你是长得挺快的，因了你家四儿常常在你身边，所以感觉不出来。” 黄薰点点头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甄姨娘冷眼看着，可心头却也有些羡慕，这么多年来和婉姨娘斗争算是完全输了，如今司马氏已经老了，后院里头婉姨娘一枝独秀，恐怕黄紫合是要比自家女儿嫁得好的，好在自家女儿的婆家也算还让她满意。 黄薰虽然不知道甄姨娘具体在想一些什么，但是她并不喜欢这个笨女人，不找自己的原因却来责怪她，若是好好地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妾室，又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偏偏她没有什么算计人的心思，却做那么高难度的工作。 黄薰看了一眼黄兰茵和黄紫合，这两个庶姐相比较的话，她却反而还是喜欢黄兰茵多一点，这个庶姐虽然话不多，但是心思单纯，她总感觉黄紫合那样迟早不会安分的，因为她身份不高，却长了一张太过美丽的脸，一定不肯甘心在这样的位子。 平日里司马氏都是最后第二个到的，时间把握得十分微妙，就在黄公睿进来之前的一会会，说来她在这时段算是一个十分称职的妻子吧，不争不妒，分内之事做得无懈可击，不用插手的事情也一分不沾，简直完美得令人挑不出什么毛病，黄薰觉得做到这样其实挺恐怖的。 也就在黄薰与两位姨娘坐下一会儿，黄丹贞与司马氏就到了。相比较平日里还算是早的，自然地落座一旁平日里待客的位子。大圆桌上的菜已经上了一半了，另一半要在黄公睿来的时候再上的热菜。 黄薰看了看菜色，比较满意，吃饭的时候没有黄雀在侧，还有些寂寞呢。荀息策算是第一次完整地看到了黄公睿后院的女人。婉姨娘到了司马氏旁边，笑道：“jiejie，今儿个吃饭的人比往常要多一些也要热闹一些呢，那个便是五爷家的公子吗？”虽然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不少日子，可是平日里荀息策没事是不会去南苑女人的住所的，尤其是一些个姨娘的住所，便到了今日才相见。 “你眼睛倒是尖呢，一下子就看见了，果然平日里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与人说话的本事不一般。”黄丹贞抬眸笑着说道，并非司马氏回答了婉姨娘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