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无奈
江州以刘风山副州长为首的受贿案件，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春季里进行着的调查处理，同时还牵连到大批的官员，这样的状况对于平民而言自然是大快人心，似乎整个江州都显得有些激动； 平民百姓们在这个春季里的茶余饭后谈论最多便是这个事，再加上铺天盖地的媒体报道，各式各样的真相内幕，这一揭发出来，那真真儿的是触目惊心； 按着缙国的法律，刘风山是彻底的没戏了；而恰在这样热闹的时候，缙都也对此做出了反应，派出了以刚正不阿权贵避让而闻名的检察厅大检查官胡嘉为首的调查小组连夜急飞江州； 北城楠园； 自搬来楠园之后，庄风开始改掉自己昼伏夜出的习惯；只是习惯一旦养成，想改掉，那真是太难了； 这不大清早的庄风跟那还没睡醒呢，这就让孟袁华给拖起来晨练，一幅有气没力的跟着孟袁华正跑步呢； “我的哥，您这也叫跑步？再这样跑下去，咱们楠园连蚂蚁都会死绝的；”孟袁华围着庄风跟那做着跑步的动作，还跟那讥笑着庄风的步伐之慢都与蚂蚁相差无几了都； “人老了，就是这般无用啊；”庄风似感慨万千，深得其中滋味的模样； “少来，这话留着去骗鬼去吧；” “这人怎么总是不爱听真话呢？” “……” 正当庄风跟那被孟袁华讥笑的时候，杨霖快步的走到正在边上看笑话的徐卫身边，将手中的电脑递给了徐卫； 徐卫接过电脑，只那么瞅了一眼，嘴角便自然的上翘，露出一个还算是挺迷人的笑容； “力哥那边怎么样了？”徐卫一边看着电脑上的新闻报道，同时与杨霖闲聊着； “力哥是什么人，用得着咱们去cao那闲心；”徐卫听着杨霖的话，也露出了笑容； 是啊，何力是什么人；打小便是他们这帮兄弟中最能扛的人；在这十年间，每每想起往事，想起小时候在庄氏大院的日子，总是幸福的；虽然很苦很累，但确实是幸福的； 或是想起何力，如果那里没有何力那般咬牙生扛的话，或许也就没有今天的徐卫杨霖；那时候他们便是最亲密的兄弟，很多次都是快要扛不住了，想要离开庄氏大院，像其他人那般在庄老爷子那里领些钱，然后去自谋生路； 而何力总是咬牙生扛，总对徐卫杨霖说，人得懂得感恩；就算是老爷子不需要我们的回报，但出去自谋生活，会比现在过得更好吗？并不见得； 于是徐卫杨霖便仔细想了想；是的；于是又接着跟着何力生扛；一直扛到现在； 如今呢，庄风将那般的重担交到何力的手上，想来何力会在外面干他个风声水起吧； 徐卫跟徐卫在那闲聊着的同时顺带追忆下曾经的美好时光，倒是庄风似乎着实是坚持不住了，跟那吐着舌头，大口的喘气儿； “少爷的身体怎么这样了？”杨霖看着庄风的模样，似是自言自语的说，又像是在问徐卫； “逗咱们孟副堂玩呢；”徐卫带是带着那幅挺有些迷人的笑容模样，只是心中颇有些苦涩的味道； “咱们少爷还真是风流依旧啊，当年这楠园的燕大小姐不就是……那什么，我还有事儿，先走啊力哥；”八卦啊，连杨霖这般的老实人都挺沉浸于庄风那过去的事迹中，只是看到庄风正走过来，这也不知道庄风有没有听见，跟那打着哈哈； “走哪儿去啊，霖子；”庄风算是好不容易的才喘匀了气，说什么也跟着孟袁华再跑了，这便准备过来歇着； “去看看啊，那什么；”杨霖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哈哈……”庄风听看着徐卫那正经的模样，就跟那止不住的笑； 对此，徐卫也绷不住了，跟那儿也是一阵大笑； 面对庄风与徐卫，杨霖也只有苦笑的份儿；没办法，他本就是一忠厚淳朴的老实人； “少爷，看看这个；”等着庄风在那笑够了，徐卫才将手中的电脑递给庄风； “哟喂，这傅襄算是完蛋了去；”庄风接过电脑，正看着上面的关于缙都方面派出胡嘉的新闻，这便跟那对傅襄作了一个定论； “那我们怎么应对？”庄风说的话，徐卫也明白； 刘风山算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惊动胡嘉这样的人物？一个小小的江州副手，出动堂堂大检查官，刘风山还没有这面子； 整个江州唯一值得胡嘉这般巨头出动的人物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这以内阁大臣身份兼只江州的傅襄； 傅襄完了，这局面该怎么应对，这个徐卫也没想到； “关我们什么事？狗咬狗而已，等着看乐呗；”庄风一幅挺轻松的模样； “不是吧，少爷；我们就只看着，不掺和？”徐卫觉着以庄风的脾性，不应该只是干看着的啊； “你说呢？”庄风回以一个挺有些神秘的笑容； “对了，力哥有消息来吗？”没等徐卫想明白庄风话里倒底是个怎么意思的时候，庄风又跟那补了一句； “没有；”对此，徐卫也能如实回答； 这也没办法的事，自从庄风将与傅襄谈妥让其睁一只闭一只眼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信息传给何力之后，这何力便再没的反馈回来进展信息；所以庄风也不知道具体怎么个情况，还好当时授以全权与何力，让何力看着办；而现在何力一走，这就没有消息回馈，也只能是先等等看； 等着等着，局势的发展都在庄风的预料之中； 刘风山被胡嘉查办，顺带着攀咬出了傅襄； 一时之间，江州震动，百姓哗然； 自傅襄兼知江州以来，其民望一直不错，或者说至少在百姓的眼力还是个好官；结果，现在铺天盖地的新闻媒体所报道的全是些污七八糟的事，于是一个清官在转瞬之间便成了人皆曰可杀的贪官； 随之而来的是，江州官场再次糟到清洗；一时间之间，整个江州的县府大堂的堂尊就少了一大半，似乎一夜之间，这就找不到主事的人了都； 面对如此境况之下，按着常理的话，那么胡嘉就应该是顺理成章的兼知江州，可是缙都却派出了一位叫作吴锦文的人出任江州州长，而胡嘉还做他自己的事，当然也放权给胡嘉整肃江州； 在整个江州都热闹非凡的时候，庄风却躲在楠园里没有什么动静； 似乎庄风的回归，仅仅是两个月前在江州中区砸了一个夜场，然后就没有了动作； 不过如此而已； 这几乎有所有关注庄风重现江州之后的诸方人物的想法；因为尽管这两个月以来，江州虽然是热闹非凡，可那都与庄风无关； 难道说庄风在失踪十年之后重新现身，就仅仅是为了砸个场子？ 不该如此的，但是这偏就是如此了，或者说至少看上去如此了； 初夏时光，寻一张藤椅，煮一壶清茶，捧一本闲书，搬到那阳光下静静的品读，那滋味真是太惬意不过； 在江州热闹非凡的时候，庄风倒是挺会享受的； “少爷，力哥的消息到了；”正当庄风跟那享受的时候，杨霖深色沉稳却有些掩饰不住的激动，拿着一个文件夹，快步到走到庄风身边； 对此，庄风再没有了悠闲享受的模样；随意的丢开手中的书，接过杨霖递给他的文件夹； 文件夹里的东西，正是何力这两个月以来的所有相关报告； 看着何力的详细报告，庄风就能理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何力都没有传回具体的消息； 从胡嘉到江州开始，何力同样能看懂这其中的奥妙； 借此，何力自己才算是有了一个具体可行的计划； 以傅襄被捕为开始，各县府顿时便陷入了惶恐的状态；因为在几年前傅襄到江州的时候，便已然做了他该做的事，那就是将各紧要位置放上自己的人；同样的，傅襄被捕，这些傅襄一系的人都跟那惶惶不可终日； 由着自身前途命运的担扰，有些人想要疯狂的捞一把，到时候也能留些给家人；有的人则想着四处打点，以保平安度过一劫； 以此，何力便开始借着郑善的名望，扮演那半白不黑的富商身份，四下结交那些惶恐不安的官员；借助官员手中还未丧失权力，再加上庄风交给他的一些隐藏力量，这两个月以来谈不上顺利，但成果还是颇丰的；整个江州至少是三占其二； 当然，眼下的局面还不稳定，所以何力还得继续奔走； “好；”庄风细细的看完何力的报告，也不由得激动非常； 短短两个月就有此局面，已然超出了庄风的计划，这不由得庄风跟那有些激动； 是的，这段时间庄风什么也没有做，或者说庄风自重新现身江州以来，那就没有什么可以拿来说的事迹； 实际上呢，以庄风的身份，坐在这江州便已然是承担了巨大的压力； 做为曾经震动天下的庄氏家主，在失踪十年之后重现江州，这已然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其中不乏希望庄风永远消失的人物；这当中也包括那怕是十年前的庄风都招惹不起的人物； 看似平静的两个月时间，可却只有庄风自己才知道他那整天与孟袁华闲聊逗闹的悠闲生活，这其中承担着多大的风险，现在终于算是看到了回报； “知会郑善一声，让他晚上约胡嘉吃个饭；”庄风在那转瞬的激动过后，倒是挺平静的模样； “是；”杨霖就是这样的性格，不会去问太多庄风没有说的话； 看着杨霖那稳的模样，庄风不由来的会心一笑；或许吧，这人想要改变，还真的挺难的； 还是会仙楼，毕竟在江州够身份请客吃饭的地方着实不多； 庄风并没在到楼下去候着胡嘉，在这整个江州都翻腾的时候，这做事还是低调一点好；不过却也提前到达，正跟贵宾厅里与徐卫杨霖打屁闲聊； 同理，胡嘉这个铁面判官也同样深知这个道理，很低调的准时准点的只带着一个侍卫出现在庄风预定的贵宾厅； 随着胡嘉的到达，原本与庄风同行的徐卫杨霖与胡嘉的侍卫一同离开，只剩下胡嘉与庄风俩人； “本人庄风，久仰胡大人刚正不阿，未曾远迎，着实是失礼；”庄风跟那虚情假意的客套着； “庄少爷，本人可是久闻大名，未曾想这么多年了还没死啊？”胡嘉这一开口，就让庄风有些无语； “呵呵，有劳您老人家挂念，本人还能喘气儿呢；”对于胡嘉的话，庄风并未有感到尴尬； 因为这胡嘉与庄风也算是老相识，毕竟十年前的庄氏家族那也是名震天下，也与帝国有着颇为密切关系，或者说都属于所谓的上层交际圈； 而以庄风的了解，胡嘉这人就这样，似乎见谁都那脾气，就是有点口臭；不过为人倒确实还算是正值，当然与表面上的刚正不阿还是有些差距的； “小心呛死；”胡嘉看着庄风那习以为常的模样，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自顾的落座，也不嫌弃酒楼那所谓的高档待客茶水，自个儿倒了一杯拿在手里； 这大家都是一个层次的人，在这样单独的情况之下，着实不用再摆什么架子，强撑什么脸面，那些都是给下边人看的；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只有庄风与胡嘉两个人的时候，胡嘉也懒得再跟那虚伪的客套； “风水轮流转，明年到你家；”庄风也懒得再客套，也跟着落座，随口说了一句； “是啊，终于到我家了；”庄风随口的一句话，倒是让胡嘉有稍微的那么一愣神，跟那颇有些感慨的味道； “到你家了又怎样？难道这大缙国还有得救？”庄风对于胡嘉的感慨，显得极为无聊； 虽然庄风也敬佩那些有理想的人，可是有时候这理想与现实的差距，着实让人绝望； “你小子是要造返还是怎么的，怎么说本人也是你们家老爷子的平辈，这不叫声叔也就罢了，还敢跟那呲牙；”听着庄风的话，胡嘉莫名的便有些火气； 论交情，胡嘉与庄老爷子确实也算得上是知交老友；以此胡嘉并没有真的对庄风有什么怒火，甚至当年看到庄氏一下代的庄风的时候，还觉着庄风还不错，是个可堪造就的材料，也颇为喜欢庄风这个小辈的，只是后来发生的事让胡嘉有些愧对庄风； “哪敢啊，您老人家这么大帽子扣下来，还不把小的给压得气儿都没得喘了；”庄风随意的说着，不过从语调来看，其实还是将胡嘉看作是长辈的，虽然之间有些恩怨； “不闲扯，你这次回来到底想要什么？”胡嘉看着庄风那幅随意的模样，也懒得多扯； “我想要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庄风颇有些怨气的说着； “你斗不过的，何苦非要去争呢？”胡嘉看着庄风，颇有些语重心长的长辈味道； “那么多人总不能白死了吧？”庄风挺平静的说，似乎并不是在说当年发生的事对他自己所造多的伤害，更像是在说不相关的人； “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既然到了我家，那么我会给你一个交待；”庄风说的平静，可胡嘉却知道庄风是压着火的； 别看着这时候的庄风不过才而立出头，返回十年前，那不过就是毛头小子，可是其城府之深，连当年的庄老爷子都是有那么些可畏的；而关于庄风曾经的种种，胡嘉也是了解的，也并不难理解为什么庄风如此的年轻就会有那样的思维；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吧，当庄风正式成为庄氏家主的那一天起，胡嘉便将庄风看作了是平等的人物，而非一个纨绔子弟； “那我就等着？”庄风依然那般的平静，或者说是压着火气； “那还想怎样？”胡嘉反问； “我的东西，我会拿回来的；”庄风的语气有了那么些变化，感觉有些正式； “不可能的；”胡嘉颇有些无奈的说； “那就试试看呗；”庄风颇有底气的说； “你不就是想打个时间差吗？你了解秦晏吗？他不会给你机会的；”胡嘉似乎还在劝说庄风放弃； “权力会让人着魔的；”庄风似乎也有些动摇，这话里颇有些动摇的意思； “江州可以还给你，其他的不行；”看着庄似乎有些动摇的意思，胡嘉也跟着抛出了诱惑； “你们怕了？哈哈……”听到胡嘉给出的诱惑，庄风跟那笑得极为开心，那模样就像是一切尽在掌中的感觉； “多说无益，我回京之前，你就尽量折腾吧，至于结果如何，我也懒得管了；”看着庄风那般自负模样，胡嘉知道自己今天是白来了； 原本胡嘉与庄风见面就是为了让庄风打消曾经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的，可看庄风跟他说的这些话，胡嘉知道他是无法再说服庄风的； “无论结果如何，我保证你可以像十年前那样离开；”看着庄风没有接他的话，胡嘉也只能再说多一句； “对我还是老爷子？”庄风明白胡嘉的话； 如今胡嘉还兼着江州，也承认将江州给他庄风作为下半生的养老钱，但前题是不要再做十年前那个未完成的梦； 如果庄风非要去延续那十年前未做完的林，那么他胡嘉最后的保证是庄风可以活着离开；至于这个承诺是因为庄风还是因为当年该欠庄氏老爷子的，这个庄风就不太明白了； “无所谓；”胡嘉看着庄风，随意的说着；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只是在走之前再看了庄风一眼，眼神里颇有些无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