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一个杀人成佛的故事

    旭日初升，霞光扑面，晨风送爽，润物无声。

    在房前的一块平地上，高飞扬面如冠玉，迎风而立，像一只穿花的蝴蝶，轻快地舞动着手中那把长剑，时而像灵蛇吐信，时而似神龙摆尾，忽如秋风扫落叶，继而似银河落九天。

    “你是在练剑，还是在耍猴啊？上窜下跳，脚步轻浮，看打！”

    高龙天突然睁开双眼，随手从地上捞起一粒石子，手轻轻一扬，石子奔着飞扬飞了过去。

    高飞扬正憧憬于即将离家的喜悦之中，冷不丁听到父亲说找打，这才回过神来，但自己一招“回眸望月“已经使老，踮着脚尖又没法换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石子飞了过来，正好砸在了自己的脚腕上，一个趔趄，一个“狗啃屎”，摔倒在了地上。

    “爸，有你这样玩的吗？都几十岁的人啦，还暗箭伤人，你羞不羞？”

    高飞扬从地上爬了起来，虎着一张脸，指着自己的父亲大声嚷道。

    面对着气急败坏的儿子，高龙天倒是出奇地平静。

    “在对敌的时候，谁会告诉你他会用什么方式打你，不管是黄猫还是黑猫，咬得到耗子才是好猫。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再说啦，我都跟你说了看打，你还反应不过来，技不如人，你能怪谁呢？”

    高飞扬差点被父亲的话噎得喘不过气来。一张小脸一抽一抽地，恨不得把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抓过来狂虐一遍。

    “你倒是站着说话腰不疼，我让你把招式使老了，我再来偷袭你，看你还能不能说出如此动听的风凉话。”

    “哦？是吗？那好，我现在就来使这招“回眸望月”，你尽管来攻，我倒想看看你能给我带来多大的惊喜”。

    父亲站了起来，以拐代剑，比划出一招“回眸望月”。

    高飞扬一见，咬牙切齿地说道：“欺人太甚，我就不信我放不倒你！啊！师伯，什么风把你老人家吹来了？你来的正好，爸他又欺负我！”

    高飞扬热情地冲着父亲的后面招了招手，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高龙天不禁也回头看了一眼。

    “我叫你装大！”

    高飞扬迅速扬起手中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父亲刺了过去。为了避免被父亲识破自己攻击的方位，他还故意手一抖，一剑三花，虚中有实，实中带虚，直奔父亲三大要害。

    眼看就要得手，高飞扬脸上灿烂的笑容即将绽放开来，但诡异的事情出现了，只见父亲略一错身，他那长长的右臂竟然真接从剑影里伸了过来，手指在剑尖上一弹，凌厉的剑势竟然被荡开了。

    在电光火舌之间，父亲的右手扣住了高飞扬的手肘，略一用力，高飞扬的手中的长剑竟然脱手飞了出去。

    “这……怎么可能？后发而先至，还要在剑的笼罩范围内近身搏击，爸，你不要命啦？这只是比试，你干嘛要这么拼命啊？”

    父亲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说你是一只井底之蛙，你还不服气，和你这样的小屁孩比试，还用得着我拼命？飞扬，说句心理话，如果真有一天，你能把我挑翻了，我就是死，为父也会含笑九泉。”

    这话太打脸了，就算自己技不如你，你也不用这样埋汰自己的儿子吧！高飞扬气忿忿地瞪了父亲一眼。

    “爸，太祖毛爷爷曾经说过：‘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你把自己托得这么高，装出一副天下第一的模样，你就不怕等一下被我打败了会摔得很痛吗？”

    “你想打败我？就凭你那两招花拳绣腿？勇气固然可嘉，但你那点斤两在我面前的确不够看，好，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功夫，这次你来守，我来攻，看我是怎么秒杀你的。”

    “秒杀？”高飞扬没想到一向稳重如山的父亲会说出这样一个词，自己有几斤几两，家里那堆满了一个角落的奖杯那可是一杆秤。一个拿到了全国青少年散打冠军的自己竟然会被秒杀，这让飞扬有些怀疑父亲说这话时有没有经过大脑。

    高飞扬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父亲，他第一次发现父亲就像是一潭深渊，让人看不见底，又像是一座山峰，飘渺而又神秘莫测。

    高飞扬再也不敢大意，他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的长剑，念了个封字诀，只见浑身上下都是刀光剑影，一朵朵剑花把整个身体都裹了起来。

    “来呀，来秒杀我呀！来----”

    高飞扬“呀”字还没出口，父亲突然动了，那拐杖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直接从密不透风的剑影中穿了过来，一下子戳在了高飞扬的手臂上，剑再一次脱手飞了出去。

    高飞扬像一只惊呆的木鸡，傻傻地愣在原地，一次可以是偶然，两次还是偶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