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迈步向前
上层某个宽敞明亮的房间，正对大圣堂的窗口旁边阳光明媚。 【上层议会】的首领【老年贵族】坐在舒适的椅子里，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他喃喃自语着。 “撩动人群反对莉西亚陛下，虽然是个愚蠢的注意，但总算有点收获，这个女孩表现的很出色，会成为都市数百年来屈指可数出色的国王。” “但是，很危险，这个女孩很危险啊。” “国王，贵族，官员，贱民，是永恒的金字塔构造。” “作为金字塔的顶端，这个女孩似乎想改变一些东西……” “希望她明白适度的道理……贵族是不可或缺的。” “……如果她坚持的话，很快就会尝到苦头吧，根基浅薄……到时候，她就会明白我们才是她唯一的支持者，王乃万民之父不过是个笑话……嗯？那是？” 在老年贵族眯起眼，试图从布满眼睛里斑驳的白色区域（白内障）缝隙里看清一头璀璨金发的莉西亚，以及她身后的两个年轻男性。 “……” 终于看清两个年轻男性的面孔后，即使再灿烂的阳光也掩盖不住老年贵族脸上的阴霾，沉默了许久，他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再次开始喃喃自语。 民众真的是很容易满足的群体。 王室和圣教会的再次结盟，让他们欢呼不已，期望这次王室和教会的携手，能再次带给他们数百年的安稳生活。 安稳的生活，仅仅如此。 他们就非常满足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上次的安稳生活，是牺牲了一位天使才换得。 但是，有人知道，莉西亚也知道，面对民众的时候，她的微笑即亲近又显得高贵，能让看到她笑容的人感到安心。 在她转头看我的一瞬间，我感觉到，她仿佛在坚定的说，如果这次一定要牺牲什么，那么作为国王的自己不能逃避，也不会逃避。 但是，这种感觉非常非常短，发现我注视着她后，莉西亚露出笑容用手指轻轻指向自己，意示我别忘了去她的房间。 这种略显妩媚的小动作，无声却犹如在我心底拨动起一阵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涟漪。 我仿佛第一次发现面前的少女如此的可爱，就像突然被阳光照耀，她的头发，她的眼睛，她的笑容，都栩栩生辉。 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去触摸眼前的少女。 不过，总算是凭借着以前针对意志的训练，我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情。 但是，如果和莉西亚独处的话，我不敢肯定自己能否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虽然莉西亚对我能够再次来到她身边表现出欣喜，但是，现在的莉西亚已经不是被前执政公掌控的棋子。作为一国之君，莉西亚的一言一行都必须符合她的身份。 如果我过分的行为被过分严肃甚至死板的官员发现，那么莉西亚就很可能会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 甚至会有更加危险的情况，莉西亚甚至可能会被逼迫到不得不放弃我的地步。 虽然很难想象自己被莉西亚宣布流放甚至处死的情形，但是…… 总之，为了自己的性命，更为了能够多给莉西亚一份支持，自己还是要多注意下言行举止。 至少现在，自己要努力完成莉西亚侍从官的角色。 因为我在之前的下层混乱爆发之后，说服了近卫团前往下层平息混乱的缘故，所以代理团长态度比较友善，允许我加入莉西亚的护卫中，当然是在最外围。 我调整自己的状态，将自己改变成为保镖模式，开始警惕着观察周围的情况。 直到莉西亚演讲完毕，民众散去，跟随车队回到王宫，许久没有如此集中注意力的的我多少感到疲惫，甚至连我何时踏入宫殿，都不知道。 我马上被尽职尽责的近卫团骑士粗暴的拦下，不错，是粗暴——是有原因的。 事实上一路走来，近卫团代理团长已经被我指出防护的漏洞数量之多，他的脸色已经变的相当难看。 以追随法利亚斯为目标的他，显然受到了相当的打击。 不过，显然他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我凭借职业和经验找漏洞没有任何问题，但让我来布置防务的话，我只能举白旗。 还好，这位代理近卫团长和法利亚斯很相似，他倒是没有难为我，只是和以前不同的是我的武器被拿走了。 以前只是不允许在王宫内亮出刀剑，不知道是警戒提高了还是单纯的表达对我的不满。 我轻车熟路的上楼，在莉西亚的房门外面停下，仔细听了下声音，似乎没有在换衣服。 说不出来现在的自己是感到失望还是轻松，我轻轻的敲了敲门。 “谁？” “是我，凯伊姆。” “……” “我能进去吗？” “……” 我看看周围，巡逻以及值守的卫兵都在专心别的事情，我打开房门，走进莉西亚的房间。 西莉亚闷声不响的坐在椅子上，左腿叠右腿，双手抱胸，一副气哼哼的样子。 “……怎么，莉西亚……大人？” 我不太习惯敬语，特别是面对莉西亚的时候。 莉西亚听到我直呼她的名字的时候，脸上明显露出了笑容，随后被“大人”这个词狠狠的打击到了。 我不禁笑了出来，似乎没什么变化啊，西莉亚依旧还是很好懂的女孩。 但是，也许莉西亚只会在我面前露出她真实的一面——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而已。 我主动道歉道。 “抱歉，莉西亚，但是我不想让别人抓住话柄，不然我的存在只会给你带来麻烦，更无法帮助你。” “我知道，可是……凯伊姆都对我用敬语，会让我一下子感觉到空气变得好冷。” “……对不起，不过，这要怪莉西亚你自己。” 我开始转移话题。 “怪我？为什么？” “敲门不让我进来，进来后又看到莉西亚你好像在生气……所以我纤细脆弱的心灵感到很害怕，所以就谨慎一点了。” 莉西亚楞了一会，突然开始捧腹大笑起来，甚至笑到流下眼泪。 ”哈哈哈，凯伊姆……哈哈，哈哈哈哈哈……凯伊姆。” 其实我不感觉自己的说的话有多好笑，而且莉西亚的笑点也不会这么低。 她应该是接这个机会发泄积累的压力和情绪吧。 我自己找到女仆已经提前沏好茶，给自己倒上一杯，等待已经笑的全身松软的莉西亚恢复过来。 身为国王，即使发泄情绪，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莉西亚停止了有些夸张和空虚的笑声，只剩下娇喘声，很快，连这点喘气声也平静下来。 最后，莉西亚指指一个空茶杯，然后自顾自的站到镜子面前，整理仪容。 我笑笑，给她沏上一杯茶，等待着莉西亚转换成国王。 “那么，凯伊姆卿。” “啊……是” 从没想过自己会被成为大臣，荒谬的感觉让我觉的自己似乎处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 “你之前所说的报告，现在呈给我吧。” “口头报告可以吗？” “嗯。” ……我将自己在圣殿的所见所闻以及与柯蕾特和拉菲的对话转述了一遍。 莉西亚听完后很激动。 “怎么可以这样？虽然她们两位愿意治愈我的子民的羽化症，但是——这个好消息同时让我和圣教会刚刚签署同盟协议变的几乎没有意义！” “没有天使之力的守护，粮食和清水不能充足供应的话，复兴下层根本不可能！” “下层不能复兴，整个都市都将崩溃！” “阿依姆卿明明说过天使伊莲能够复活的！” 听到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我感到自己困惑的东西似乎有什么联系了起来，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的感觉，我把这种感觉埋在心底。 不过，因为触动了我的逆鳞，我对莉西亚的话有些严厉。 “莉西亚，你明明也知道我们这座都市能够脱离混沌的大地得以逃生，是因为牺牲了天使伊莲。而我们之所以能够活下来，是因为变身为天使的缇娅。” “现在你还希望一个被我们背叛，被我们囚禁的种族继续为我们服务吗？那还不如灭亡！！” 似乎我的话也触动了莉西亚的逆鳞。 莉西亚站起，俯视着我，她的表情异常坚定，沉默了很久冷冷的说。 “……是的！” “只要有任何一点希望，为了我的人民我都会去做！别要忘了！凯伊姆！我姓诺瓦斯！我是王室的一员！！这是我的义务！！！我活着就的背负的义务！！！” 莉西亚竭斯底里的喊完后，即使逞强的咬住自己的粉红的嘴唇，也止不住晶莹的眼泪不停的流下。 身为国王的莉西亚，要忍受多方面的痛苦，在莉西亚对我喊出来之前，的确是我这种平民不能理解的。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我拿起一边的毛巾，擦拭着莉西亚脸上的泪水。 我慢慢的道：“我们已经不是在天空上了，莉西亚。不要把自己崩的太紧，即使下层不能复兴，他们也看到了你的努力。” “到那个时候，我们就用全部的力量把所有的人都分散的送到这个大陆的各个角落，他们会寻找到他们应有的家园。” “虽然诺瓦斯国王可能不会再存在，但是莉西亚，你也不用在背负这沉重的负担。” “到那个时候，我们可以到处旅行，寻找我们理想的定居处，自己动手盖个小木屋，过安静的生活。” “莉西亚，我在这里，我是你最后的退路。” “所以，莉西亚，你只需要向前迈步就可以。” 显然我的话很有效，莉西亚的情绪很快恢复正常，但是她深蓝色瞳孔却闪烁不定。 最后她低着头低声说：“凯伊姆，别的事情上我信任你，但是我不敢再喜欢你一次了。” 我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貌似菲奥奈也说过类似的话？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凯伊姆。对于你刚才的话，如果你能听完我现在的困境，你会不会这么有信心的让我迈步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