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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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近了幽暗的房间，楼下的桌子上点着一盏烛灯，正发出微弱的光芒。烛光摇曳，雷奥的脸也随之阴晴不定地变幻着，就好像套了一张多变的面具一样。

    两人刚刚坐下，雷奥就直奔主题：“周防先生，要你打听的事情，你已经办到了吗？”

    “我的确和麦尔兹少爷有过接触，并且将少校您的善意转达给他了。”周防近一面不改色的在扯着谎，“至于关于艾因兹贝伦家族收藏的小圣杯，很遗憾，少校先生，我的Assassin并没有能够潜入城堡内。要知道Archer的搜寻能力是很强的，我并没有把握Assassin能够完全瞒过他的感知。”

    “行事谨慎是应该的，这个情报我并不是很急切地想要了解，你大可以更小心一点。”雷奥接受了他的说法，“不过你也要知道情报的重要性，小圣杯是召唤圣杯时所必备的物品，我必须要很清楚的了解它具体所在的位置。”在最后，雷奥特别加重语气，表示了自己对这件事的看重。

    “嗨嗨，我一定会努力搜集情报的。”周防近一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既然你已经和麦尔兹接触过了，你对他的印象如何？”谈完了小圣杯的事情，雷奥哈德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另一方面上去了。

    “麦尔兹？嗯，看样子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大少爷，满脑子天真的想法，我甚至可以闻到他还未断掉的奶香味。”周防近一有些嘲笑得回答着，他晃了晃脑袋，似乎在赶走接踵而至的睡意，“这种幼稚的家伙，我真不知道雷奥少校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看重他。”

    雷奥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回答道：“或许，他和我以前很相似吧。”

    “是吗，原来雷奥少校也有这种时候啊。”似乎听到了很有趣的事情，周防近一这才稍稍来了点精神，“雷奥先生愿意和我聊聊吗？”

    “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是我为国家服务前的一段迷惘的时期罢了。”雷奥却不愿意深谈下去，“现在的我已经是一名拥有钢铁意志的军人，我只需要继续为帝国向前迈进就够了。”

    “是吗，少校先生还真是一个出色的军人呢。”周防近一拉开桌子上的抽屉，从里面拖出一个装着葡萄酒的瓶子，和两个玻璃高脚杯：“来，为了我们各自的祖国干一杯吧！”

    接过了周防近一递来的被子，雷奥看着殷红如血的酒液缓缓地注入了自己和对面青年手中的玻璃杯中，幽幽地酒香便弥散在空气中。

    两人面对面碰了碰杯，接着各自仰头一饮而尽。雷奥回味着酒香在口腔中蔓延的美妙感觉，不由得点点头道：“不错的酒，没想到周防先生你还是一个懂酒之人。”

    “这世界上，就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周防近一摇头晃脑地说道：“这瓶美酒可是靠三条人命才换来的，每一滴可以说都是用鲜血酿成的，”说完他又分别为两人斟满酒盏，很感慨地说道：“金钱、权势、力量，拥有了这些，你就拥有了通往一切的指明灯，你所要做的，就是在成功的道路上风驰电掣。”说完，他浅浅地抿了一口酒，微微笑着。

    “拥有这些的确可以过上随心所欲的生活，不过这也只是行尸走rou而已。”微微摇晃着杯子，看着红宝石一样剔透的酒液在杯中打着旋儿，雷奥一边嗅着酒香，一边反驳着周防近一的说法：“没有理想，只是为了优渥的生活而活着，这种人只不过是国家的蛀虫罢了。”

    “理想？哈哈哈，我刚刚加入特务科的时候，那名我的上司的确和我说过什么关于‘理想’、‘信念’的东西，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周防近一用双手画了一个大圈，露出残酷的笑容说道：“他四处都是——‘砰’地一声，一个定时炸弹炸的他粉身碎骨。所以啊……”周防近一微微改变了一下坐姿，以便于自己做的更舒服。他低头观察着自己手中的酒杯，似乎要从中研究出关于生命、未来的课题：“理想什么的，还是早点抛弃为好。要知道，拥有理想的人总是会早死的。”

    “那么周防先生你没有理想了？”雷奥将杯中的酒饮尽，问道。

    “理想，或许以前有过吧。”周防摇摇头：“现在，我就只想好好地活着。”

    雷奥不再说话了，虽然他很鄙夷周防近一的这种生活态度，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作为外人的他倒是不好指责什么的。于是，他又开始进行另一个话题了：“那我们来谈谈麦尔兹先生吧，你觉得他会为了我们的联盟全心全意地付出吗？”

    “我和那个艾因兹贝伦的少爷谈过话，在我看来虽然他在和我商谈的时候很客气，不过我总感觉他对我们有种疏离感，并不是十分迫切地想要和我们接触。”周防近一双手交叉，将下颚支撑在手臂上，一脸思索地回答着：“这点从他采取的战斗策略就可以看出来了，他的Servant从来就没有出过艾因兹贝伦森林，一直都是采取的防守的战略。要知道Archer可是拥有着最出色的单独行动能力，论起侧面支援更胜于我的Assassin。而他却采取这种完全消极的做法，之前我们通知他要一起行动的建议也被他拒绝了。他的这些行为，不得不让人怀疑他只是把我们当做吸引火力的靶子。或者说，这次和我们的结盟，他更好像是不得已而为之。”

    周防近一的这些话也让雷奥哈德陷入了沉思。那名青年的行为的确让人怀疑，自开战以来麦尔兹就好像传说中的妖精一样，一直躲藏在森林中不出来，参加过的唯一战斗就是那次Saber的入侵。这种消极防御的做法很显然不符合雷奥哈德的战略。再加上上次邀请麦尔兹参加对Caster所罗门的讨伐也被他拒绝了，理由却是什么Archer不能离开城堡这种让雷奥感到很荒谬的借口，这更是让雷奥怀疑麦尔兹是不是真心想要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