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自讨苦吃
瘦子喜不自禁，立即说了句“七小姐随我来”便领了她往西面走去。 一路穿花拂柳，露珠沾染的叶子打到肩上，沈殊灵力未开，任由水渍浸湿衣裳。前面的瘦子人虽如同麻杆一般弱不禁风，走起来却风声阵阵，脚步极快。 看着周旁景色，沈殊有意无意的问道：“方才走的急，还没有问小兄弟的姓甚名谁？是在哪家院子做事？！” 那人走得头也不转，闻言只是附和回道：“回七小姐，小的是上个月刚进的沈府，目前乃柴房里一个普通的火头工人。” 沈殊点点头，“原来如此，又不知你和圆圆是如何认识的？” 瘦子又回：“七小姐不知，小的刚进府中也是曾到如此蒙冤，多亏圆圆姑娘仗义出手相助才幸免活了下来。说回来，我这颗命还是圆圆姑娘救回来的，如今圆圆姑娘有事，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等会儿到了院子，还望七小姐看在主仆情意上，多照拂照拂圆圆姑娘。” 沈殊正要说话，那瘦子忽而一停，对着前面空旷一处问道：“谁在哪里？！” 空气中一片静谧，瘦子冷不丁停了下来，警惕的走进夜色里，忽而迎风飘来一股暗香，一个佝偻身影走了出来，冲沈殊拱了拱手说道：“七小姐，圆圆姑娘被抓一事有变，人现在已被转移到东苑，还望姑娘随我再走一趟。” 话语落下，不等沈殊答话，便在空气里那股暗香之中被人抓住了手腕，猛地往东边急急掠去。 人不由大惊反手抵抗，少女自认动作又快又准，现下却还比不上一个佝偻老头，又被人重新反手重重扼住手腕，往前行去。 “你又是谁？！”沈殊沉声低喝，心念电转，想着如何支招。 “老夫同方才那火头工人一样乃无名小卒，不值一哂，还望姑娘海涵。”那佝偻老人声线沙哑，就像粗糙的琴弦发出哀怨的低鸣。 “那总要告诉我，你和那人都是谁派来的吧？！” 看出这老人不像方才那人心怀不轨，相反还似乎有意帮助自己，身如飞絮，沈殊一样还是冷静的判断道。 “哈哈，七小姐果然不同凡响，如此情景，居然还能沉得住气，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那佝偻老人大笑一声，沙哑的声线也终于变得令人愉悦一些，“不瞒小姐，老夫乃天楚太子所托，特意暗藏沈府，只为在危机时刻替太子保住小姐一命！” 公议景？！居然是他？！ 沈殊心如灯晃，压抑着问道：“那方才那人呢？！” “哼，方才那人不过是一些蠢人自作聪明，让其假扮下人诱拐七小姐往何氏院中所去的微薄计策而已！”佝偻老人冷笑一声，似乎十分鄙夷，“真没想到，堂堂战元国的少将军，为了毒害自己的胞妹，竟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果然是沈彬吗？！沈殊狠狠皱起眉头，这个沈府名义上的大哥，终于还是决定要除掉自己了吗？！ “多谢老人家提点，就是不知我那丫鬟去了哪里？” 转瞬片刻，佝偻老人已带着少女来到沈府外墙，前些日子留下的积水还在屋檐上停留，衬着月光泛着阴冷的幽光。 少女清脆的嗓音还在外墙内游荡，那老人回过头，阴冷幽光下，是一张满布沧桑的脸，斜看她一眼，哼声道：“大难临头，还管什么丫鬟？！等翻过这道墙，离开沈府，你便会到天楚国同殿下坐享荣华富贵，习得绝妙灵系于天同齐，等到那时，别说什么丫鬟，就连天楚最尊贵的公主都要喊你一声皇嫂！” 月光凉薄，树木迎风飒然，带着秋意的寒风从暗夜里席面而来，吹得少女额头黑色的散发凌乱飞舞。 扯了扯干涩的嘴皮，沈殊眼神一眯，迟疑问道，“你的意思是……” “哼，那沈彬为了诱你而去，也算下了血本，那小丫头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就被人关进了柴房，体罚自然是少不了的，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咽气——你要去哪儿！？” 少女忽然疯了一般往柴房方向跃去，佝偻老人大惊失色，布满皱纹的脸因愤怒而扭曲起来，“你这愚蠢的丫头，何必自讨苦吃！” 沈殊却听不见后方老人的大吼，她心如波涛，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有了无尽的杀意。 沈府东苑，一灯如豆。 沈彬身着一件石青色素面蟒袍，腰间绑着赭色荔枝纹银带，双目深邃面容俊美，体型伟岸，正对着灯光练字。十几年的边疆磨砺让他的心如坚玉，此刻因专注和抿住的唇线如刀锋般棱角分明，一笔一划，皆有万里行军险峻之势。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一旁的磨墨侍女念了出来，继而笑道，“大少爷这句诗写得真妙。” “哦？你觉得如何之妙？”沈彬淡笑一声，置了狼毫，随意捧了新茶坐到太师椅。 “墨儿蠢笨，自然不懂这诗词奥妙，不过这最后一句‘人生何处不青山’，却是让人有一种荡气回肠之感，仿佛置若山水，无拘无束，也没有那凡尘困扰，一切基于内心。想必大少爷也是如此心胸豁达之人，才会有此心境。”墨儿偷偷嗤笑，红着脸说道。 “倒是个马屁精。”沈彬口中冷笑，手却覆上侍女的红唇，眼中闪过晦暗，“你既然如此会说话，不如让我看看，这张小嘴里，究竟装了多少个伶俐齿……” “大少爷……”眼看对面之人俊眉挑起，朝自己而来，墨儿小脸嫣红，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等了半响，却猛然瞪大眼睛，白眼一翻。 娇媚侍女倒在地上已经口吐白沫而死，沈彬厌恶的用帕子擦了擦手，顺手丢到了侍女脸上。 “恃宠而骄，也不看看自己卑贱的身份！” 其余几个侍女见此情景纷纷诚惶诚恐，惊惧异常的看向这个冷血的沈家大少，各个暗藏的鬼胎纷纷落地。 “少将军既不喜欢这侍女，何不将其乱棍打出府邸便罢了，何苦伤其性命？！”闭上眼，等了半响，却猛然瞪大眼睛，白眼一翻。 娇媚侍女倒在地上已经口吐白沫而死，沈彬厌恶的用帕子擦了擦手，顺手丢到了侍女脸上。 “恃宠而骄，也不看看自己卑贱的身份！” 其余几个侍女见此情景纷纷诚惶诚恐，惊惧异常的看向这个冷血的沈家大少，各个暗藏的鬼胎纷纷落地。 “少将军既不喜欢这侍女，何不将其乱棍打出府邸便罢了，何苦伤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