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醉酒
;尽管暴龙说过,他妒忌凌锦的,看到小姿是又恨又气的。 陆曼却相信,暴龙不会伤害小姿,她相信暴龙的人品。 陆曼看了凌锦一眼,却一言不发。 “阿娘……”虚弱的钱小姿缓缓睁开眼,“阿娘,我怎么了?” 钱小姿眼神迷离,似乎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陆曼心痛地握着小姿的手,将她抱起放在怀里,缓缓道,“小姿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所以身子有些不舒服,现在没事了。小姿告诉阿娘,到底吃了什么呢?” 钱小姿垂头道,“我吃了暴龙叔叔的桂花糕。” 陆曼眼神微微一暗,问道:“除了桂花糕,你还吃了什么?” 钱小姿认真地想了想道,“没有了。”说这话的时候,她怯怯的目光偷偷看了凌锦一眼。 “阿娘,暴龙叔叔不喜欢小姿,他常常瞪着小姿,小姿很怕。”钱小姿往陆曼怀里缩了缩,似乎很害怕的样子,“阿娘,不要离开小姿。小姿害怕。” “小姿,别怕。暴龙叔叔没恶意的。” 陆曼将钱小姿紧紧抱在怀里,心里碎成一块块。她没有想到和暴龙在一起,竟然给小姿带来如此重的伤害。 陆曼原是相信暴龙的,此时看到小姿害怕无助的样子,自己心中的坚信,忽然就动摇了。因为,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暴龙不喜欢小姿,很正常。如果暴龙十分喜欢小姿,那就不正常。暴龙说过,他妒忌凌锦的,看到小姿是又恨又气。 因气生恨,因恨生怨。 暴龙前世,就是个宁可天下人负我,不可我负天下人的人。 陆曼心中的天秤,慢慢倾向无助害怕的小姿。 暴龙等了陆曼整整一夜,也不见陆曼回来。更没有差人来说话。暴龙几次想走到凌锦的住处去,几次都缩回脚,他知道这时的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更不想增加陆曼的心理负担。 清晨的时候,陆曼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帐营。 暴龙看着陆曼眼底的青影,心中心痛不已,全然忘记了自己也是一夜未眠。 “小姿没事了吧?”暴龙问道,虽然他想知道的事。随时可以打听得到,但他不想这样做,怕给陆曼带来难堪。如果不是因为小姿,他早就带陆曼离开东周大军了。陆曼放不下小姿,而他放不下陆曼,所以以养伤为名,一直拖到现在。 陆曼沉默地看着暴龙,眼里全是深切的哀伤。 暴龙心里格噔一声,已经知道事情不妙。 “小姿到底怎么了?”暴龙不由得提高音量。 “她没事了。” 陆曼看着暴龙,一字一字问出来。“阿龙,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暴龙的瞳孔微微一缩,深隧的目光有些悲伤地看着陆曼。 她竟然不相信他。 在她眼里,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陆曼不敢看暴龙愤怒心痛的目光,可小姿那害怕无助的样子在她脑中萦绕,她咬唇低声问道,“阿龙,不是你做的,是不是?” 暴龙眼中的悲伤又上升了一层,这样的反问。恰恰是相信了才会反问,只有反问了,才会将自己的坚信推掉。 “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吗?”暴龙看着陆曼问道。 “你说了。我就信。”陆曼迎着他的视线道。 既然相信他,又何必再问? 两世的相处相知,竟然敌不过一个简单的谎言。 “不,是我做的。”暴龙看着陆曼冷冷道,此刻他的心,比声音更冷。 暴龙说完。不再看陆曼一眼。他疾步走出帐营,跳上帐营前面的马匹疾驰而去。 一瞬间,所有跟随暴龙的侍卫便走得干干净净。 陆曼站在帐营门口,看着那个冰冷冷漠的背影消失得无影无踪,感到全身的骨头象被抽空一样,身子软弱无力。 凌锦站在窗边,看着暴龙疾驰而过,唇角轻轻地扯了扯。 暴龙一刻不停,直接回到丹国的帐营。 半夏为了方便照顾暴龙,更怕暴龙象上次那样出意外,一直命小部分军队不远不近跟随着东周大军,以便保护暴龙。
“拿酒来。”暴龙将缰绳丢给侍卫,大声叫道。 半夏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敢多言,只命人去拿好酒来。 暴龙憋着一口气猛喝了一大壶,这才觉得心中的愤怒慢慢散去,悲伤却缓缓涌上心头。 他爱陆曼,前世今生,一路走来的辛酸煎熬只有他自己知道。 陆曼可以否定他的爱,可以不爱他,却不能否定他的人品。他以为,陆曼是了解他的,无条件相信他的,正如他一样,了解她,无论她做什么事,他都相信她,支持她。 爱越切,怨越深。 暴龙怨陆曼,甚至恨她。她怎能怀疑他?她怎能这样轻松随意就问出这样的话来?她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或者是,从一开始,她就笃定是他给小姿下的毒?他在她的眼里,竟是这样的人? 暴龙越想越悲伤,越悲伤便越喝得猛,酒这种东西,一醉解千愁,它的好处就在于,醉了你什么也不用去想,不用去面对,至于醒来后,那是醒来后的事,至少现在不用去考虑。不过一会儿,暴龙就大醉得不醒人事。暴龙是有名的千杯不醉,酒量极好,这种醉酒,在暴龙前世今生,是极少发生过的事。 次日,暴龙在昏睡中半梦半醒,一股异样的香气进入他的鼻子,他猛地一个激灵,警觉地睁开眼来。 石素素就躺在他的身旁,尽管被子盖在胸前,但任是谁都知道被子里面一丝不挂。 暴龙眼眸凌厉,目光森寒,眼内蕴含杀机,象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石素素被这样骇人的眼神几乎吓破了胆,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出去!”暴龙冷喝。 暴龙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会杀了石素素。他不仅有了杀人的心,连杀死自己的心也有了。 石素素顾不了这么多,抱着被子飞速奔出暴龙的屋内,泪流满面。 暴龙看到洁白的床单上留下的元帕,脑中一片空白,心里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