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经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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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全家福，尤菲吃得很饱，法兰西斯只是喝了点水，季伦则是没吃几口还要去买单。 他有些幽怨的看着法兰西斯，三个人走在大街上，尤菲手指放在身前不断拨弄：“那现在吃完饭了，我们一起去看看爸爸吧。” 法兰西斯道：“他只是你的义父。” 他加重了“义父”这两个字，本来想在后面加上“我才是你的亲爸爸”，不过他怕冒进反而会吓到尤菲，于是决定细水长流，慢慢来。 尤菲没赞同也没反对。在她眼里，尤利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叫他一声爸爸没有错。 法兰西斯见到尤菲不软不硬的态度，心里默念了句“路漫漫其修远兮”，然后很是自然的插进季伦和尤菲之间，低头对她说道：“走吧。” 被挤到一边的季伦：“……”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爸爸了不起啊！他也有啊！只不过他的那个爸爸不会给他打抱不平，不会给他加菜，不会太把他当成一回事而已。 …… 将爹比爹，不活了。 法兰西斯在尤菲面前总不像在部下面前那么霸气，他把自己定位在慈爱父亲，因此面对尤菲的时候总是有些缩手缩脚。 这个孩子虽然和达芙莲的相貌有七分响起，可是性格却像极了尤利，跟她母亲那跳脱的性格一点都不像！所以法兰西斯更是小心翼翼。 来到医院之后，里面的人已经换了一批陌生的脸孔，见到法兰西斯过来，守在医院门口的白大褂立刻走了过来，单手抚胸对法兰西斯和尤菲行了血族的礼：“亲王大人，尤菲小姐。” 他看了季伦一眼，淡定的问候道：“季伦先生。” 季伦：“……” 竟然没把他忘了。 那人明显是魔党，是伯爵级别的血族，算起来也是相当有资历的，此时给法兰西斯带起路来毫不疏忽，森严的等级差别，严格的优胜劣汰，不断扩大的规模，都在代表着这个团体正在以势不可挡的脚步前进着。 相比之下，密党过度的权威崇拜，虚伪的和平条约，各党派蠢蠢欲动的独立心思，都让这个曾经的大党走向不可挽回的衰败。 季伦并非重情之人，即使身为密党中人，他对密党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因为在巴托里城的日子不可谓愉快，只有海伦娜是他一直坚持下去的目标，但是现在面对尤菲的时候，他突然迷茫了。 不能说尤菲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起码在接触到尤菲之前，季伦简直不知道世界上还会有那么天真的傻瓜。明知道亲meimei给她挖坑她都傻乎乎的去跳，只因为那一句“jiejie”；为了救小仁可以那么义无反顾，拿自己去换；她知道自己不爱她，可却遵照本心嫁了过来。 柔弱如她都可以这么的勇敢，她都主动伸出了手，自己要不要回应一下这份期待呢？ 见到尤利的时候，本来心情还挺不错的尤菲一下子就低落下去，两眼瞬间泛出了眼泪。 爸爸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像大山那么可靠的存在，除了车祸那次他戴了氧气罩，身上插了不少管子，可看起来也还是平时那样安详的样子。 可这一次看见的爸爸完全脱了形！ 她从没见过爸爸那么瘦那么虚弱的样子。 结实硬朗的爸爸几乎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脸瘦脱了形，面皮剩下薄薄的一层贴在骨头上，眼睛就算闭着，都能看出它深陷进眼窝之中。 更让她触目惊心的是，爸爸的头发都掉光了！ 她贴在隔离窗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这才多久，爸爸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他到底经历了多少苦难啊…… 法兰西斯看着尤菲抽噎，他也跟着心疼起来，毫不客气的挤开季伦，几经犹豫，停在空中的手终于落在尤菲的肩膀上：“别难过，他死不了的。” 此话一出，尤菲哭的更厉害了。 法兰西斯：“……” 尤菲哭的止不住，法兰西斯手足无措，终于看向季伦。季伦几乎是瞬间就把尤菲拉到身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尽情痛哭。 法兰西斯心道：多么好的增进感情的机会被自己给浪费了！ 季伦抱了尤菲就不肯再撒手，法兰西斯找不到可乘之机把女儿抢回来，更是对季伦恨得咬牙。 不一会儿，艾伯特走了过来，一见到法兰西斯，整个人都变了变色，末了，嘴唇几经开合，吐出了两个字：“师父。” 季伦、尤菲：“……” 法兰西斯竟然是艾伯特的师父？！ 这怎么可能！ 艾伯特叫的不情不愿，法兰西斯也不情不愿的应付着，他始终都在寻找把女儿夺回来的机会，于是含糊道：“唔……尤利的情况怎么样了？你跟我女儿好好说说。” 说完之后他心头一跳，觉得女儿这两个字很美妙。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尤菲的称呼已经从最初的尤“尤菲”变成“她”，然后又变成“女儿”了。 对一个人的亲疏，从对她的称呼就可以听出来。 季伦就是不撒手，法兰西斯在埋怨自己错失良机和季伦小气之余也无可奈何，艾伯特飞快的打量了他们三人，然后说道：“我也不瞒你们，尤利会长现在的情况最多只能再撑半个月。” 尤菲倏地睁大了眼：“你开玩笑吗？半……半个月……爸爸他怎么可能……” 艾伯特这才知道尤菲还什么都不知道，他叹了口气：“很遗憾，但确实连骨琴都无可奈何，他的脏器已经坏死，而且他本人也没有了求生**，抱歉，我救不了他。” “我可以啊！”尤菲一把攥住艾伯特的白大褂，“我身上有灵杖，只要喝了我的血就可以，你要拿多少都行，只要你救救我爸爸……” “尤菲，不是我们不肯救他，而是他自己不愿意……”艾伯特为难道，“你也看见了，这一个月的东奔西跑将他折磨成这个样子……” 尤菲忽然问道：“司南叔叔呢？还有顾jiejie……他们不是跟爸爸一起走的吗？人都去哪儿了？” 艾伯特顿了顿，语气有些沉重：“他们……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