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这一夜二

    李钉等人三五成群陆续走出厂子，到了之前停车的地方。

    这一路，李钉想了很多，好的也想坏的也想，可就是不能理出一个思绪下一个决心。有生以来第一次领会到命运无常的他迷茫了、惶恐了，不知所措了！

    “钉子、李钉、钉哥”

    正在李钉发呆的时候，有十几个人走到李钉面前。

    李钉醒神看着这群人，这十几个人面带愧色相互推诿最后站出一个人对李钉说道：“李钉，王老板的事我们很伤心，但我们这些人出来就是为了赚钱，他现在不在了，我......我们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那个......”

    “怎么，你们现在就想跑！？你们他妈的也太不仗义了吧！李钉、南北这还一身官司了，你们不说留下来帮忙做个证，居然要撒丫子跑路，你们他妈的还是人吗？”李钉还没反应，一旁的刁氏兄弟勃然大怒，对着这群人破口大骂道。

    站出来这人被骂的满面通红，但还是争辩道：“我们走了不是还有你们嘛，作证也要不了这么多人了？”说着又转头对李钉说道：“李钉，我们跟你们不一样，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人都指着我们穿衣吃饭，我们也不像你们这么有本事，里面的那些人，还有后来的这些人都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我们留在这也没有什么用，你就让我们走吧！？”

    这人话一说完，刁氏兄弟立即讥讽道：“呵呵！有意思！你们上有老下有小，我们就没有！我们都是从石头缝里跳出来的！你们没本事，你们惹不起那些人，我们就惹的起！？可我就奇了怪了，刚才李钉让你们别看热闹，你们他妈的怎么没有一个听的，你们当时要像现在这样拔腿就走，王老板还能死吗？哦！现在见王老板死了，无利可图了，还可能要倒霉就想跑路了，你们怎么这么不要脸！”

    刁氏兄弟这番话把站出来这人说的恼羞成怒，反唇相讥道：“刁安、刁宁，你别光说我们，刚才你们不也没有走，你们不也站在那没动嘛！再说了，李钉、桩子、徐林打电话的时候跟我们说的是，王老板给骗子找人抓起来了，可没说是黑帮啊，是他们骗我们在先！要知道有黑帮打死我们也不来！现在我们要走有什么错！？”

    “切！别在这睁眼说瞎话了，刚才折回来的时候你们看不出里面的是什么人吗？说到底，你们不就是见王老板死了，李钉他们又出事了，怕受牵连，又没好处就想躲得远远的，行！正好你提醒，要走的，我们也不拦，不过之前每人拿的一万元钱都给我吐出来！”刁氏兄弟说完就伸出了手。

    “给就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群要走的人，掏着口袋就要把钱拿出来。

    “好了！”

    见闹成这样，李钉忍不住大喊一声，走到站出来这人身前，把他掏钱的手摁住，说道：“别听他们俩的，钱也不是他们给的，大家都收好！的确，事先我们是隐瞒了大家，是我们不对，对不起大家了！出了这种事也怪不得谁，都是......都是命吧！大家相识一场也是有缘，临别也不要伤了感情，日后说不定还能再见了。走吧，上车，今天我把大家接来，现在我再把大家送走，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要走的这群人被李钉说的一个个低着头满面通红，有人过意不去非要把钱还给李钉，但李钉执意不要。

    出发的时候出了一点小插曲，徐林还要桩子开那辆放着王老板和阿山尸体的车，桩子同意了但要徐林陪他，可徐林东推西挡就是不愿，最后还是南北出来打圆场，他陪着桩子。车启动之前，南北心细，要来几瓶水，把血渍斑斑的车窗给清洗了一遍。

    徐林则拉着疤面老头同李钉、刁氏兄弟坐上一辆车。徐林坐在车上一反常态，既无忧郁之情亦无戚戚之色，反而和疤面老头一答一问，把从王老板被骗钱到今天之前的所有事情说了一遍。而坐在一旁的李钉先是恼怒后释然最后转头望向窗外默不作声。

    到了车站，又有几人涨红着脸跟李钉致歉说想离开，李钉表示理解好言和这几个人话别，目送这些人离去之后，李钉回身一数，除了南北、桩子、徐林、老鼠之外，还剩下九人，其中只有黑哥一人年纪比较大，其他都是年纪和李钉差不多的年轻人。

    李钉看到黑哥没有走非常感动，走到他的面前说道：“黑哥，你......你怎么还没走？你......你还是走吧，现在还来得及，跟他搭个伴。”

    黑哥笑道：“我不走，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上无老下无小，我不怕！不过，钉子，你也别怪他们，他们说的的确也是实情。”

    “我知道，我不怪他们。”说着，李钉又对着其他人点头致谢道：“谢谢了，大家！”

    刁氏兄弟笑道：“钉哥，看你，这么客气，这还不是应该的嘛！我们兄弟平时是乖张了点，但我们兄弟可是讲义气的人，这个时候你就赶我们我们都不走。”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称是。

    李钉再次点头致谢，然后走到刁氏兄弟面前，说道：“你们能先把刚才的钱借我用一下吗？”

    刁氏兄弟一怔，不知道李钉现在要借钱干什么，但还是痛快地把钱掏出交给李钉，李钉接过钱之后走到站在一旁的疤面老头面前，把手中的钱递给疤面老头，说道：“之前多谢你了，这点钱你别嫌少，请你收下，原本现在我是不应该让你离开的，可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实在是无力照顾你了，你还是自己多多保重了。”

    李钉这突然之举让疤面老头非常错愕，疤面老头没有接钱而是对着身旁的徐林求助的看了一眼，李钉这突然的举动让徐林也很错愕，他对着李钉急道：“李钉，你这是干什么？人家刚帮了你，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这么晚了你让他一个人去哪？再者说了......”

    “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