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五章 彼岸尸花
秋言的眼前是模糊的。 他脸皮下面的一条条隆起的筋rou不断地抽搐着,他的心在胸脯跳得就像大杆子使劲撞城门一样,不但不均,而且一次紧似一次。脑子里翻转昏旋,耳朵里发着尖音和幽灵之音,面前仿佛站着一个如尘烟一般的膝胧鬼影。只觉得浑身玲彻骨髓,连自己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只是模糊的,无以名之的恐惧。 “梁小子,感觉怎么样?”西江伸出粗糙的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看着他逐渐清醒的眼眸,心里不由松了一口,一只手轻轻地搭在秋言肩头。 反而,秋言被这神秘而又恐怖的冷冷的一摸,吓得他魂不附体,屏声静气,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无限的恐惧,加上黑暗,静寂和乍醒过来的幻觉,使他的心冰凉了。 “西,西江老先生..”秋言发起抖来,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牙齿和牙齿,忍不住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西江看着秋言惊恐不已的模样,悄然安慰着。“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先不要问,片刻我会解释,你先看看小黎姑娘如何,我去瞅瞅乐先生与小武子。” 秋言在原地大口的喘着气,回忆着一点一滴,那些场景似乎还在眼前久久不能散去,他挪动着步子,缓缓走到小黎身前,她三千发丝根根竖起,额头冰冷,眼神消散,似被无名的恐惧死死揪住,秋言晃晃她的肩头,轻声呦喝道。“小黎,小黎快醒醒。” ..... 周围黑漆漆的,我看不见任何的东西,仿佛笼罩在身旁的黑暗就要将我吞噬,我有点发慌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该逃吗?可是好像永远也逃不掉那永久的黑暗。黑暗,那吃人的黑暗,我淋着雨迷茫在漆黑的夜里,脸颊湿了,不是雨水是我自己懦弱的泪水,为什么我逃不了,怎么走都是黑,我好害怕但是我该怎么办,周围没人,救命?可又有谁能救得了我?我贴着墙蜷着身抖得直哆嗦,夜...黑了..谁来救救我... 小黎用一双探索,恐惧的目光,望着秋言,猛地深吸一口气,她神经不安,突然之间身子抽搐,像触电似的。她的嘴唇哆嗦着,好像拚命地想说话,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脸上恐怖得一点血色也没有,只有两眼不住地闪动。“秋,秋言。” 下一刻,小黎猛地扎进秋言怀抱,哭泣道。“我,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我去了一个莫名其妙地地方,我看见了族叔,我看见了好多族人被残杀的场景,我想帮他们,可我无能为力,他们得冤魂都缠绕在我旁边,拼命地追我,你不知道,我就是害怕黑暗,怕我走不出来,怕黑暗中会藏匿魔鬼,怕见不到你了,我好怕..” “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感觉时间上只有我一个人,周边都很空虚,我好害怕,就是死掉都不知道要怎么死..” 秋言恍恍惚惚听着小黎的诉说,原来不止他一个人经历那样的处境,可是,她遇见的却是她亲近的族叔与族人,那自己呢?他们到底与我有着怎样的渊源,能让他们不断地,反复地在自己脑海中出现。那种亲近感,好似与生俱来般,久久不能忘怀。突然的什么冰凉的液体滴落在秋言的脸颊,冰冷渗骨,原来是墓中的乳水。 秋言看着那水珠中折射的自己,就连平时看来很温暖的东西现在好像也变成了魔鬼,狞笑着。 ..... 远远闻到一股清香扑鼻,这魔花是否有毒?一般有毒的植物和动物,都是色彩鲜艳,看着这棺椁中红叶绿花,颜色都像是滴下水来一样鲜艳。 李默武喘着粗气。“我看这花不像有毒,有毒的东西个头都小,这么大只,跟个桶似的,我觉得是食人花。”
乐进嗤笑一声,很是不屑。“不会是食人花,这附近连只蚂蚁都没有,如果这花靠吞吃动物为生,早就枯死了,就算它是食人花,刚刚那种情况你怎么解释?” 李默武被问得不知所措,随即轻哼一声,道。“管它是什么鬼鸟,我给它来几枪,打烂了它,那就什么危险都没有了。” 西江赶忙阻止道。“万万不可,咱们宁可不过去,也不能毁坏这株珍贵的彼岸尸花。” “西江老先生,这彼岸尸花到底是什么东西?”默不吭声的秋言一句疑问,让整个墓室顿时安静下来。 “魇,梦惊也,犹疑在波涛,怵惕成梦魇。或为妖魔鬼怪玩弄,戏于股掌之上,或被穷凶极恶之人,饥肠辘辘之兽穷追不舍,或是自己亲朋好友陷入某种灾难的边缘,这便是彼岸尸花。而它与传说中的彼岸花虽一字之差,但还有所不同,如彼岸花为善,则这彼岸尸花就是恶,就像人类一样,折射着善恶,也如影子般活在阴影下。”西江转动探照灯,照射棺椁四周,好让自己瞧的清楚一些。“世间自有轮回之分,更有善恶双极,而这彼岸尸花则是把人折射到自己内心的阴影中去,一旦迷失其中,便在那幻境中无法脱身,直至生命殆尽。” 四人静静地聆听着,闭口不再多言,各怀心事,伫立在那里。墓室里依然安静,气氛却骤然间变得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