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陆白的另一面
“既然这样,可以放我走了吗?”就在所有事情还都是猜测,一切都是推论的时候,我有无数问题,很多话都想问他,跟他说,可是现在,答案就摆在这里。过程突然发现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此时修长的眼角流露自嘲,无奈,失落的光,很快他的第一瓶已经见底,而我的才仅仅下了不到三分之一。 “我自己都出不去,怎么放你走?” 仔细看看他的认真,模样不像是撒谎,难道这段时间见不到他,是因为被禁足了?那给我口袋中放手机的并不是他? “这是你家,也是你的父亲。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我尝试希望。 但话到了他的耳中,就成了另外一种口气:“窅然,你还是那么想离开我。无论是开始还是现在,总是想尽一切办法离开我。”转眼间,又打开了第二瓶啤酒,闷了口。 明白他是有了误解:“陆白,你不觉得这种情形下,我应该抱有怎样心态才对?难道还要欢欢喜喜的跟你在这谈恋爱吗?” 他冷笑了下,直视我的双目:“谈恋爱?你以为选择了莫止,我不知道?” 看来他足不出户,如颜莫止所料,周围也全是眼线,消息灵通。 “陆白,听你的意思,我选择了背叛?” 他又很不爽的喝光第二瓶,继续第三瓶,感觉有点闷热的多解开几颗纽扣,这样大的尺度,我可以看到蜿蜒曲折,沟沟壑壑的腹肌凹凸,皮肤白皙的刺眼。 “他到底哪里比我好?”说完后,他噗嗤一下笑了,或许有点看不起能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同样也是如此清高的人,活的完全像个王子,但偏偏如此低声下气,让我怀有深深的负罪感。 “我感觉他哪里都不如你对我好。”酒精的作用下,绷紧的神经有所舒缓,然后继续说:“你是不是疑惑?其实我也疑惑,他不如你温柔,不如你细心,甚至都怀疑他不如你更喜欢我,可是,他身上偏偏就有种向罂粟一样的东西,沾上了,想摆脱,都摆脱不了,而且拼了命的想要更多。陆白,你太好了,对我也太好了,好到我挑不出任何瑕疵,这种好,你可能不自知,已经到了完美。” 他十分认真的听着,眼神中始终是散不开的忧伤,僵硬的笑在勉强支撑悲痛的清秀容颜:“窅然,我并不好,完美,你评价错了人。况且,这样的感情也只给了你,最好的也当然给你。”话到最后,声音是颤抖的哽咽,框中泛起血红的丝。 “陆白,你别这样。”不知怎的,如此敞开心扉的谈话下,被渲染中的眼眶也跟着同时湿润起来。 他定睛又望了望我的反应,一滴无比干净的泪珠从修长的眼角处如流星般划出柔美弧度,顺着颧骨,咬肌,下颚,颈窝停留在了锁骨的凹处,逗留。 我也忍不住的,脸部的肌rou还是难看的抽搐,泪水快速弥漫眼眶,从泪腺处,两行直下,可是,偏偏怎就没他那样好看。 他就一言不发的注视我,再也没有泪,但那双温柔的眼,却是我感觉此生见到的最悲凉的眼。 我也无声的回望他,只不过,无论怎样克制,双肩应为哭泣的离开,颤抖的不行,长长大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回归平静。 “安然,假如再重来一次,你还是会选择箫宁对不对” 此时,面对他,我竟无言以对。 “其实,我早就知道,做出这些的时候,我就知道,但还是自不量力的抱有侥幸。七年前,车祸的那年,你当着箫宁的面选择了我,我高兴坏了。即使从那天开始箫宁刻意疏离我与你,断了十多年的兄弟情义,我也不在乎。但也从那时以后,他总能用各种手段方式与你我巧遇,去从不沾的食堂,经过女生宿舍楼下,从每周偶尔去一次改成每天都在篮球场,学习能力最强的人,博士生还去大学教室上自习,竟然最后甚至为了堂而皇之,竟可笑的答应你最好朋友的示爱,所以每次无论哪种场合,都是我们四个人,他从小就阴沉,我玩儿不过。”说到这里,又打开了第四瓶酒,明明是我要喝,他却偏偏自己独饮了四瓶。 然后又像情景重现一般:“起初,我还自信的以为,他再这样跟着有什么用,你还不是在我身边,但事实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样美好。你喜欢上了他,更或者说,你从一开始爱的就是他,选择我,只是为了幼稚的怄气而已。其实,我认为,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早就对他有了兴趣。”说道这里突然停下了。虽然记不起来,但通过陆白简单的描述,已经明白七年前我们三个人的交错纠葛。 “然后呢?”我想知道接下来至关重要的情节。 “然后?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他戏虐一说。 “然后你为了报复颜莫止,设计了这场车祸,捏造了这局游戏,尝试三个人重新开始?” 他耸耸肩,刚才的悲伤情绪已经烟消云散,是说不出的释然:“对,你们推论的都没错,大概情况就是这样。”语气很轻松,虽是有了知道真相的心里准备,但还是引起不小波动。 “难道就没有分毫误差?”我仍然抱着哪怕弄错的心理。 “没有错,虽然结果我没法掌控,但游戏也却是成功了,我们三人的确是以新的身份相处的。”他丝毫没有反驳,狡辩的意思。 “那场车祸,你如何下的去手?”我感到了绝望。 “痛苦的开始,才容易印象深刻,格外珍惜。”他的神情开始越来越释然,逐渐的,我们又进入另一个情绪紧绷的状态。 “好到极点,也残忍到极点。”这是我对他此时此刻的总结。 “好?不,已经没了,现在我只剩下残忍。”他所有的笑容全都消失不见,那副面冠如玉,沐如春风的容颜,是冰山般的冷,冷的滴下冰屑。 对于这样的转变,我有点紧张:“不要为了我改变自己。” “为了你,呵呵……我并没有为了谁去改变自己,这样的话能说出口,是因为你从未真正的了解过我。” “陆白,你……。”我感觉他喝多了。 “安然,你想不想了解真正的我。”陆白站起身,有点暧昧的凑过来。 我一闪:“陆白,你喝多了。”才仅仅四瓶而已,他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差了。我偷瞥见这不是什么啤酒,而是高度小瓶伏特加,怪不得辣嗓子。
“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作品。”然后拉起我的手,从二楼走下,曲曲绕绕竟然重新回到了酒窖。 奇怪这里还有什么玄机时,陆白已经带我走到今天他父亲准备打开的门,毫不犹豫的摁下指纹,吱呀,在这种空旷的地方,回声悚然。 门隙开的非常缓慢,但里面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清楚,直到越来越大,又听到了以为听错的哭泣声,没错,的确是哭泣声,而且不只一个人,是迭起的许多人,猛地,让我不敢在向前多走一步。 陆白没有开灯,回头宛然一笑,此时,我却感觉是如此冰凉:“进来。” 在我刚嗅到这间屋子酒味浓重时,灯,哐的打了开来。 刺痛的我用手肘遮住眼睛,尝试适应的侧过头,立刻,什么叫不敢置信,我呆在了原地。 这个房间大约有二百平米左右,是木屑铺地,内景像个图书馆的摆设,来来回回蜿蜒出几条走廊,可惜摆设的并不是沉重的书柜,而是秘密麻麻却又排列整齐的十字架,每一个十字架上都束缚着披层纱可又跟没穿一样的妙龄少女,一眼望去,约有六十人左右。 她们都被像件衣服那样高高挂起,双眼空洞,但都满脸是泪,却又哭不出很大声,奇怪的是,所有人全都张成一个模样,身材非常好,皮肤白皙。我目瞪口呆的抬头看了一个近在眼前的女孩,她的胸部插着个类似水龙头的东西,再望向远处,一样的,胸部都有。 我立刻跑向另外一排,她们的是在胃上,刹那我好像明白这里为什么叫酒窖,肚里一阵翻腾,憋不出的跑到墙角,大呕起来。 陆白淡定的给我顺着背,一时间所有的鸡皮疙瘩起了全身。 “你滚开。”我咆哮。 他愣了下,又接着笑起来,而且透着丧心病狂。 “我已经好久不酿了,这些酒罐都是属于父亲的。” “酒……罐?”他管这些人叫酒罐? “我只是偶尔帮忙做些缝合而已。”他说的很轻松,悠哉享受的看每个女孩中酒精发酵的指标。 忍不住,我又是反胃。 “这些就是被贩卖来的人?” “父亲的渠道我不太清楚,那并不是每个女孩儿都符合适合去酿酒用的。” “你为何要把他们整成一个模样?”我忍住自己不去扇陆白耳光。 “起初,要练习脸部手术,这些人便当了试验品,你看到的模样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熟不知这样的手术最难做。后来,我发现这样会预防逃跑,辨识度高,你想想,那么多人,谁又认的过来。” “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为什么要怕?” “不,陆白,这不是真正的你,对不对?你故意吓唬我对不对?” 他的表情感到我很可笑:“为什么要吓唬你?我只想让自己在你心目中更深刻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