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逃离山谷
“那您又是怎样遇见白建的呢？”顿了顿，刘风又问道，“还是说您早就知道他是山谷的人，故意引其前来？” “是的，老道是故意引他前来的。”了然老道整理了下心情，继续说道，“多年在外，无论是当年身为游侠还是后来入道，每当十年之期到来，老道就不由自主的前往当初的那个地方，幻想着能再遇见族人。可是三十多年过去了，一直没有人出现。” “直到第四次，老道又漫无目的的在那附近转悠，因为心情低落，神游天外，也没怎么注意到周围的环境，突然间就被晕倒的白建绊倒。等到回过神来，确认了他的身份后，顿时欣喜若狂。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没有白费，终于等到了后人。” “可是在老道将要去叫醒他的时候，却又犹豫了，因为突然间又害怕见到族人了。”老道叹息道，“老道是个不负责任的族长，因为当初的自大，抛弃了留守的族人，更可恨的是，老道当时带走了三族的传承，以至于后人的道路愈来愈窄，因为就这小子，当初才仅仅是五阶初期。自感没脸再见族人，老道远远离开，默默观察。” “就和当年的老道一样，这小子发现事实的真相后几乎一蹶不振，落魄至极，直到几年之后才恢复，开始寻找事情的真相。但遗憾的是，哪有什么人知道真相啊！”老道看着白建说道。 “老道看得心焦，但却没去干预，因为只有自己从中走出来，才会变得坚强。这个时候，老道修炼略有成就，隐隐明白了一些事情的真相，但却不甚清楚，于是继续参悟大道。” “又一个十年，老道再次来到当初的地方，远远注视着在周围一遍遍寻找的白建，直至他失望而去。深知这种心情的老道不忍他继续痛苦下去，所以找了个机会让他得到一张藏宝图，果然，不久之后，他就找到了这里。” “原来如此，白建，你当初又遇到什么情况呢？”刘风向着正安心听故事的白建问道。 白建似乎没想到刘风突然转向自己，想了想才开口说道：“正如老族长所说，自从他失踪之后，三族就此断了核心传承，所以后人一代不如一代，仅仅十多年后，在又一批探索者出发后，五六阶就成了山谷里的高手了，突破七阶就变得很困难了。就这样积蓄了数十年后，终于凑足了一支四五十人的探索者队伍，其中就有我在其中，这已经算得上是孤注一掷了。因为三族的年轻人越来越少，十年时间根本没多少能成长起来，越往后拖，就越困难。” “我们这一队探索者，只有一个八阶和一个七阶，剩下的全都是五六阶，实力根本无法和当初相比。而就是这一个八阶和一个七阶，因为没有了传承，他们都是靠着天赋才进阶的，突破也是极其侥幸，就连他们自己也是模模糊糊的。和老族长一样，我们在出发了十多天后，突然就被野兽包围，只不过不想老族长说得有那么多，只有数千野兽。” “我们这队人的实力太弱，人数也少，一天时间不到就坚持不下去了，不断有人死亡。当初我是这队人里面最小的，所以大家都保护着我。终于，最后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个七阶、一个八阶三个人时，那位八阶的族人吩咐我一会有机会赶紧跑，不要回头。” “接着，他嘱咐另外那位七阶族人全力抵抗一会，开始酝酿攻击。不一会，七阶族人被野兽杀死，但八阶族人也已经准备好了。他一把抓起我向外扔去，而此时在空中的我发现，我飞出的方向野兽一波波死亡，极其诡异。等我落地之后，已经出了包围圈，顾不得想其它，我拔腿就跑。后来突然听见一声巨响，一切都似乎安静下来。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只一直跑着，直到力竭晕倒。” “后来的事就像老族长说的，我找了许久一无所获，带着悲伤离开，漫无目的游荡了好几年，才悔悟若一直这样下去，那些为我而死的族人也不会甘心，这才重新振作，开始真正的游历。又过了几年我游遍全岛，也出过海发现岛屿也是被封印的事实，几乎再一次无法控制自己。” “再次挺过低潮时期，又到了十年之期，过来寻找族人而不见我又一次郁郁而归。之后无意间得到一张藏宝图，后来就找到了老族长。只是那时候，我是对面不识。”白建没有停顿，一口气说了许多。虽然语气平静，但刘风依然能感觉到那股激荡的心情。 “道长，白建所说逃出山谷的那最后一幕是怎么回事，您知道吗？”刘风再一次请教了然老道。 “若是以前，老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最近几年参悟天道，隐隐有几分明悟。”老道郑重回答道，声音严肃，“那是一种激发潜力的方式，以生命为代价强行突破一阶，持续时间也只有短短几息。最后的那声巨响，是自爆产生的。” “那位族人绝对是个天才，这些年我通读先祖留下来的书籍，才知道还有这样的功法。但是一般人绝做不到，只有那种无比聪慧又兼所学偏门的人才能领悟这种功法。至于最后的自爆，是一种更为极端的做法，不得天神所喜，没有流传下来的方法，只能自行领悟，因此会的人不多。但是一直有传言，自爆者将永世不得超生。” “这么严重？”刘风很惊讶，他明白，在信仰鬼神，不，是在有鬼神存在的世界，所谓“永世不得超生”是一种多么严重的惩罚。 “是的，老族长，”白建又开口了，“那位族人就是这样的，除了武力强横，其他几乎一窍不通，甚至连大字都不识几个。” “这就是说老道的猜测没错。”了然老道点头。 “也就是说，只有达到九阶的实力，才有机会从那封印的山谷逃离，或者说带人逃离。可那两位都是筋疲力尽时才突破，加上环境的原因，所以只送走了你们两人。”刘风分析道，“难道说这么忙多年，在山谷里，你们三族一直都没有出现过一个九阶武将？” “莫非镇长以为九阶武将很容易就能突破？”这是白建的声音。 “即使再困难也不至于此吧，你们三族可都是九阶武将的后裔，还有先祖传承在手？”刘风很惊讶。 “镇长想得太简单了，”白建感慨道，“就拿先祖武安君白起来说，武力、统率都达到九阶，但是这么多年过去，白氏后裔再没有出现一个九阶，哪怕是单一属性的都没有；王氏家族王翦很年轻时就是九阶，但王贲成为八阶巅峰多年，却始终无法突破，直到灭六国时最后一战，才得以突破，这也是一族之中唯一一次有两个九阶武将同时存在；像老族长的蒙氏，蒙骜、蒙武父子都只是八阶，蒙恬先祖也是在大破匈奴后才成功突破。我们三族数百年来，除了刚才所说的那两人，所知的也就只有这四人了。” “事实上，先祖的福泽虽庇荫后人，却也有局限的地方，因为若是不能打破窠臼、自成一系，就绝对达不到九阶。”了然老道总结道。 “那之前的探索者就没有在危险中突破九阶从而成功逃出的吗？”刘风再次疑问道。 “没有。”老道很肯定的说道。 “您又是如何知道的？”刘风犹自不信。 “老道参悟玄机数十年，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老道是这数百年里第一个离开山谷的人。”老道说的斩钉截铁。 刘风顿时郁闷了。身入道门，参悟玄机，谁知道你参出了什么。即便是之前老道推测夷洲出世的时间很合理，但刘风在这方面仍旧持怀疑态度。 “道长您一直说参悟玄机，到底您参悟到什么了？当年白建到来时，您对他说的那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道年近四十深入道门，数十年来一直研究道家经典，感悟天道，终于悟得一丝玄机。”老道神色严肃，“却是三族之人当年杀戮过重，合该遭此劫难，若非如此，怕是逃不了族灭的结果。因此也可以说，困居山谷，是我们的福分。” 刘风恍然，到底历史是怎么个情况他不知道，他不是研究历史的，只知道王离之后，再没有三族的消息。但游戏中，显然给了三族重新来过的机会——毕竟，这是个有“神”存在的世界。 “观天象，占龟辞，演八卦，卜未来。忽然有一天天人感应，得知数十年后的世界一隅，无数的异人纵横驰骋，当有一天异人随着一支庞大的船队到来时，才是这与世隔绝的地方现世之时。这，就是老道当时的意思。只是没想到，数月之前竟天象大乱，身为异人的小友竟提前数十年直接降临，这才有了之后的事。” “‘天降异人，重现人间’，原来如此。”刘风点点头，想起了当初进入游戏的情景，他是被“系统指导者”直接踹入的，莫非是当初系统出现了漏洞才无意中落到此处？ “是的，”白建接着说道，“当初得到这几个字时，虽然明知还很遥远，也不知自己到底能不能坚持到那时，但毕竟有了一丝希望，所以我才振作起来，一直荒废的武艺也重新拾起，进阶到六阶，如今已到七阶的边缘，直至加入当时的白家村。可惜当初问老族长姓名及为何知道这些时，老族长都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