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龙争大唐在线阅读 - 第一百五十六章不好审的案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不好审的案子

    人心并不算大,可好奇心却是无限的,只要是人就有好奇心,这一条到了哪个朝代都是如此,这不,朝堂刚下诏重审武库一案,满长安城里立时轰动了起来,再加上有心人的暗中推动,各种流言传得沸沸扬扬的,满城百姓议论纷纷,众人的好奇心全都被这桩大案给吸引住了,这不,天都还没亮呢,刑部衙门外就挤满了等待开堂的人群,虽说寻常人等根本就进不了大堂,别说听审了,便是靠近大堂一步都不可得,可聚集在刑部衙门口的人依旧是多得数不清,毕竟此案非同寻常,能早一步得知点小道消息,也算是能多点谈资不是吗?只可怜刑部衙门的差役们为了维护刑部的次序,忙乎得够呛,三班衙役全体出动,总算是将不断靡聚而来的闲人们挡在了衙门外头。

    “来了,来了。”热热闹闹的人群中突地搅起了一阵sao动,众人的目光全被三乘几乎同时抵达的大轿子所吸引,人人拥挤着想要看个明白,好一阵子推搡,只苦得维持次序的衙役们不得不挺着水火棍之类的玩意儿拼着老命地挡住不安生的人流。

    来了?没错,都来了,无论是吴王李恪、越王李贞还是宰相房玄龄几乎在同一时刻到了刑部衙门,便是连落轿的时辰都相差无几,所不同的只是各人的表情罢了——吴王李恪是满脸子轻松惬意的笑容,显得分外的儒雅;越王李贞则面沉如水,平静得出奇,任是谁也无法从其脸上瞧出一丝的波动;左仆射房玄龄虽也沉静得很,可那微微皱着的眉头,却泄漏出其内心的隐隐不安。

    “小王见过房公,这案子能有房公主审,小王也能偷个懒的了。”李恪一下了轿子,飞快地走到房玄龄的身前,笑呵呵地拱手为礼道。

    “吴王殿下客气了,下官只是奉旨陪审,该如何做,还是吴王殿下拿主意的好。”房玄龄侧了下身子,以示不敢受了李恪的礼,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并没有去接吴王的话头。

    李恪笑了笑,并不曾因房玄龄那生硬的表情而有所表示,侧了下头,看着走将过来的李贞,点了下头道:“八弟,来得早啊,呵呵,这便开始如何?”

    妈的,老三这小子今儿个还真是sao得跟娘们似的,搞个啥妖蛾子来着?李贞昨夜忙了一夜,只睡了个囵囤觉,哪有甚心情跟老三在大庭广众之下演戏法,此时见李恪没话也要找话说,心里头叨咕个不停,却也懒得计较,只是笑着点了下头道:“一切听哥哥的吩咐便是。”

    “哈哈,好,好,房公、八弟,请!”李恪满脸春风地摆了个请的手势,房玄龄没有吭气,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李贞狐疑地扫了眼李恪,笑着回了句:“三哥是主审,还是先请好了,小弟与房公跟随便是。”

    “也好。”李恪没再多客套,笑了笑,一挥大袖子,当先走入了刑部大堂,房玄龄扫了李贞一眼,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嗯哼,老三演这么场戏不就是为了宣明主审权在他手中吗?切,妈的,还真是不放过任何竖立威信的机会,,要老子开口不难,拿免死诏书来换,想从老子口中套话,门都没有……”

    李恪当年之官时也没少断过案,却从不曾见过似纥干承基这等嚣张人物,顿时被纥干承基一通子臭骂气得眼冒金星,气得一把抓起桌上的押签,狂怒地往地上一掷,高声断喝道:“打!再拖下去,重重地打,打到他开口为止!”

    “且慢!”许久不一言的房玄龄突地开口道:“吴王殿下,朝廷自有法度,须不可妄动大刑,屈打成招当不得真事,今日天色已晚,还是押后再审好了。”

    李恪尽自气怒难平,却也没敢真儿个地跟房玄龄作,愤怒地深吸了口气,刚想开口应承,却不曾想李贞却在此时站了出来道:“房公此言有理,押后再审也行,且容小王问上几句如何?”

    李恪左右是拿纥干承基没法子了,此时见李贞站了出来,自是大喜过望,他素来知道李贞的能耐,自然明白李贞这会儿出头,一准是心中有了准主意,哪会反对,忙笑着道:“八弟也是主审之一,问话自是该当之事,房公以为如何?”李贞之能房玄龄心中有数,虽说他有心将此案拖延下去,可此际被李恪拿话一挤兑,却也没辙,只好点了点头,却不开口说话。

    对于纥干承基这等要谋刺自个儿的杀手,李贞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感的,若非考虑到纥干承基尚有利用价值,早在岐州之时李贞便会灭了此獠,此时见纥干承基一双满是怒气的眼死瞪着自己,内心里杀意不由地浓了起来,不过李贞城府深,自是不会就此表现出来,笑呵呵地走下了大位,慢慢地踱到了纥干承基的身边,拍了下手掌道:“好,不错,有点硬骨头的样子,甚合本王的口味。”

    “要杀便杀,放甚狗屁!”纥干承基虽深恨李贞,可也佩服李贞之能,语气虽冲,却并不曾破口大骂。

    “谁说本王要杀你,呵呵,恰恰相反,本王打算救你一命,不就是张免死诏书吗?有甚大不了的,只消尔说出谁是主谋,本王自会给尔免死诏书。”李贞便说边贴近了纥干承基的身边。

    “哼,少拿话来哄老子,别做梦了,没见着诏书,老子啥口供都没有。”纥干承基往后缩了缩身子,满脸子不信地说道。

    “这是当然,不过尔不说说根由,本王却是不好跟圣上要诏书的罢,你且低声告知本王一声如何?”话音一落,突地弯了下腰,贴近了纥干承基的身子,挡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接着突地脸色一变,大惊失色地连退了几大步,满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指着纥干承基大叫道:“不,不,不可能,本王不信尔所说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