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原来如此
把工作交给新任书记员克里斯·米斯特之后，威克汉姆便不用每天都去陆军部耗着，再加上拜托伯特打听的纺织厂暂时还没有消息，一向繁忙的威克汉姆便难得地闲了下来，这让忙惯了的他有些不适应。 没事干的威克汉姆找到了一向打发时间的新消遣，那就是教授爱丽丝弹奏一些在后世比较有名的钢琴曲。还好威克汉姆这具身体的前任，音乐修养还算不错，钢琴水平勉强可以充当一下爱丽丝的老师。 爱丽丝这个小丫头十分喜欢弹奏钢琴，只是过了的最合适的学习年龄，小丫头的琴技进步一直不大。考虑到在以后的社交活动中，琴技是评判一个女孩才艺和文化修养的重要标准，威克汉姆便打算将后世一些经经典的钢琴曲教给爱丽丝，好让琴技一般的小丫头能在社交活动中靠别人没听过的新奇曲子来制胜。 威克汉姆现在交给爱丽丝的曲子，就是后来奥地利的“圆舞曲之王”小约翰·施特劳斯最有名的作品——《蓝色多瑙河》。这首曲子是小约翰·施特劳斯在1866年创作的，所以威克汉姆也不用担心有人来告他抄袭。所以某人还厚着脸皮宣称这是自己的原创，顺便收获了爱丽丝这个小丫头的崇拜。 就在威克汉姆手把手教授爱丽丝的时候，管家威廉·爱德华快步走到了琴房里，脸色有些不好地说道：“少爷，大宅的门外面有一个醉鬼正在发酒疯，如果不是他嘴里一直叫着少爷你的名字，我早就让仆人把他交给治安法官去了。” 那个酒鬼虽然装容不整大，但是身上做工精良的衣服却表明，这个酒醉的人身份不简单，至少不会是一个故意闹事的酒鬼。所以威廉·爱德华不敢自作主张，先进来向威克汉姆报告一声。 威克汉姆按下了最后一个音符，有些疑惑地问道：“一个发酒疯的酒鬼，还知道我的名字？” 威廉·爱德华微微低了一下身子，恭敬地说道：“是的，少爷。我想少爷你最好出去看一看，也许是你认识的人也不一定。” 威克汉姆摸了摸爱丽丝金色的头发，说道：“爱丽丝，你先上去房间一会，好不好？”威克汉姆心里肯定那个喝醉的人十有八·九是他认识的人，但他不想让爱丽丝看到醉醺醺的酒鬼，因此才想着把爱丽丝支开。 可能是因为幼年时期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让爱丽丝比同龄人更早熟一些，更知道察言观色。她知道威克汉姆是有意要支开自己，便乖巧地拿着琴谱上楼了。 见爱丽丝上了楼，威克汉姆这才拿起外套，叫上万虎便往外面走去。 威克汉姆来到大门前，这才发现那个威廉·爱德华口中的酒鬼不是别人，正是几天不见的巴奈特·伯克！ 此时的巴奈特不再是那个永远保持着风度的贵族青年，他身上的军装穿得歪歪扭扭的，白色的衬衫也染上了一些污痕，显得皱巴巴的，手里还提着一瓶没有喝完的威士忌，嘴里正嘟囔着说着些什么。 威克汉姆跑过去，将巴奈特从地上扶起来，皱着眉说道：“我的上帝，巴奈特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巴奈特微醺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挣扎着推开威克汉姆的搀扶，大喊道：“我不要你可怜我，我不要你来可怜我……” 威克汉姆有些摸头不着脑，这家伙前几天都还好好的，现在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巴奈特，你喝多了。把酒放下，我先扶你回去……”眼看着就要下暴雨了，威克汉姆总不能把这个家伙仍在外面，要是肺部感染了，在这个时代可是会出人命的。 巴奈特避过威克汉姆的搀扶，又朝嘴里灌了一口酒，吼道：“乔治，你知道在印度的时候，我有多嫉妒你吗？当时黛西看向你的眼神，我永远都忘不了！我就是嫉妒你，嫉妒得快发狂了，哈哈哈……” 看着眼泪都笑下来的巴奈特，威克汉姆胸口有些发闷，这都叫些什么事！虽然当初黛西·康沃利斯流露出了对威克汉姆的好感，但他当初可没有半点露出要追求这个女孩的意思，没想到巴奈特心里还是有了疙瘩。 “巴奈特，康沃利斯小姐已经结婚了，她已经结婚了，你就清醒清醒点吧！”从玛格丽特·伯纳小姐的嘴里，威克汉姆知道黛西已经嫁给了亨利·萨里奥，他心里对康沃利斯小姐的选择有些可惜，亨利·萨里奥可不是一个好的结婚对象。 巴奈特抱着头痛苦道：“是啊，黛西她已经结婚了，嫁给了亨利·萨里奥那个人渣！都是你，乔治，都是你……黛西明明那么喜欢你，你当初要是勇敢一点，黛西就不会嫁给亨利这个混蛋……” 说完，巴奈特竟然便轮着酒瓶子朝站在一边的威克汉姆砸来！可惜已经喝醉了的巴奈特，挥出的酒瓶子软绵绵地毫无力道和速度，威克汉姆轻易地就躲了过去！ 万虎见巴奈特想要攻击威克汉姆，便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招就将巴奈特按到在地，膝盖死死地顶住了巴奈特的脖子 巴奈特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挣扎着喊道：“放开我，你这个该死的东方小子，我要让法官把你扔到充满了臭虫的监狱里，快放开我……” 威克汉姆知道万虎的招式都是不可不扣的杀招，便急忙喊道：“万虎，快放开他！”万虎一脚将巴奈特踢开，又面无表情地回到威克汉姆的身后。 巴奈特本来就醉了八·九分，再被万虎这么一踢，便忍不住趴在路上“哇哇”吐了起来。威克汉姆摇了摇头，他没想到巴奈特对康沃利斯小姐用情会这么深，估计他是从其它地方得知了康沃利斯小姐结婚的消息，才会如此失态吧。 把叫万虎过来一起帮忙，威克汉姆将狼狈不堪的巴奈特扶了进去，交给仆人们收拾收拾。巴奈特心里不好受，要发泄就让他发泄吧，等酒醒过来，自然就好了。 这一夜威克汉姆大宅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巴奈特这家伙一会把床柱当成康沃利斯小姐，痛抱着床柱哭流涕，一会又叫嚷着要找把枪，去杀了亨利·萨里奥这个人渣。威克汉姆也是头大如斗，最后不得不让几个男仆轮流看守着巴奈特，这才心情郁闷地去睡觉。 爱丽丝被鬼哭狼嚎的声音吓得不轻，半夜三更端着根蜡烛跑到威克汉姆的房间里，说什么也不愿回自己的房间去。威克汉姆没办法只好将爱丽丝放在自己的床上，一连说了好几个童话故事，等小丫头睡着之后，这才蹑手蹑脚地摸到一间客房里对付了一晚。 威克汉姆在心里给把巴奈特这家伙给记了一笔，吓到了自家的小公主，实在是罪不可恕，明天早上定要他好看。 ………… 第二天早上，威克汉姆正坐在餐厅里一边吃早餐，一边翻看着最新的泰晤士报。爱丽丝小丫头因为昨天晚上睡得晚，现在还在床上赖着呢。 巴奈特小心翼翼地走进餐厅，一脸愧疚地对威克汉姆说道：“乔治，我昨天晚上喝一点酒，一时失态。如果我做了什么冒犯的事，还请你原谅。”巴奈特身上穿着仆人一早熨烫完毕的衣服，完全看不出昨天的狼狈样。 威克汉姆斜着眼看了这家伙一眼，冷哼了一声：“是么？不过巴奈特·伯克先生你昨天的威风确实不小，都耍到我的家里来了！昨天要不是我躲得快，你是不是想用酒瓶在我脑袋上开个洞出来？” 巴奈特神色尴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这个人一向比较自律，鲜有喝醉的时候，可昨天在他从自家小妹和表姐那得知亨利·萨里奥这个人渣用见不得光的手段，逼迫黛西嫁给他的消息之后，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跑到萨里奥家族在伦敦的寓所，想要找亨利决斗。 可当时黛西却拦着巴奈特，哭着说让他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被黛西冷遇了的巴奈特一时想不通，便跑到酒馆里买醉，最后醉醺醺地跑到威克汉姆家里来了。 看着巴奈特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威克汉姆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昨天如此失态？” 提起这个事，巴奈特脸上一阵阴郁，自顾自地拉过了一个椅子坐下，说道：“黛西结婚了，你知道了吗？” 威克汉姆将一杯牛奶推倒巴奈特面前，说道：“这杯牛奶可以让你的肠胃舒服些，喝了它吧。关于你说的事情，在回伦敦的时候我就听说了，据说是嫁给了亨利·萨里奥那个家伙。虽然我也对黛西的择偶标准颇不认同，但是这既然是黛西自己决定的，我想就应该有她的道理。巴奈特，如今黛西已经嫁了人，该放下的还是放下吧。” 巴奈特哂笑了一声，恨声说道：“如果这是黛西自己的选择，即使心有不甘，我还是会选择默默地祝福她。但亨利·萨里奥这个杂种是用不光彩的手段娶到黛西的，我现在恨不得将亨利这个的恶棍送上绞刑架！” 威克汉姆闻言心中一动，身体微微向前倾：“你什么意思，难道黛西不是自愿嫁给亨利那个混蛋的？”威克汉姆现在回想一下，发现黛西确实不太可能自愿嫁给亨利·萨里奥，因为还在印度你的时候，黛西就表现出了对她那个表哥亨利的极度厌恶。 “自愿？结婚的时候，黛西在圣保罗大教堂面对坎特伯雷大主教的证婚时都哭了，你说她会是自愿吗？”巴奈特的小妹当时参加了这场婚礼，将当时的场面都讲给巴奈特听了。 巴奈特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然后接着说道：“据我meimei说，去年黛西随康沃利斯侯爵刚回国的时候，伦敦很快就起了流言，说是亨利·萨里奥在印度加尔各答向黛西求婚，而且黛西还高兴地答应了！” 威克汉姆愣了一下，用疑惑的语气说道：“这怎么可能？在印度总督府的时候，黛西就对那个亨利不假辞色，怎么可能会答应亨利的求婚呢？” “这当然是流言！我的一位表姐是黛西的密友，她从黛西那得知，不知道亨利用了什么手段，将黛西的贴身女仆给收买了，这些流言就是从这个女仆这里传出去的！更可恶的是，亨利还模仿黛西的字迹，伪造了几封黛西写给他的信件。亨利那帮朋友再看过这些信件之后，都相信了黛西答应了亨利求婚的流言！” “黛西的父亲极度地在意康沃利斯家族的名誉，虽然他知道黛西根本就没有答应亨利的求婚，但为了维护康沃利斯家族的名誉，他只好答应将黛西嫁给萨里奥家族的亨利！”巴奈特脸上的表情扭曲，双手的紧紧地握住牛奶杯，威克汉姆真担心他会把这个玻璃杯给捏爆了。 威克汉姆直接被亨利阴险的手段给惊呆了，没想到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无耻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不惜毁坏自己表妹的名声！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名声对于一个未婚的小姐有多么重要。在整个伦敦都流传着黛西答应了亨利求婚的流言的情况下，如果黛西不嫁给亨利的话，那么她的名声也就完了！可以预见，一个没有了好名声的姑娘，就别想会有一桩门当户对的美满姻缘。 威克汉姆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怒道：“没想到亨利·萨里奥是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娶到了康沃利斯小姐！”身后的的仆人被突然暴起的主人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上来收拾凌乱的桌子。 想到上次在印度时，亨利·萨里奥故意救援来迟，差点害得他和布兰登上校去死在法国佬的手下，威克汉姆心中就一股火起。威克汉姆一直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此时旧仇加新仇，他定要让那个该死破落贵族身败名裂！ 巴奈特也阴沉着脸，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