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无法度过的河
恐惧又一次在瞬间蔓延开，特别是我身周的人，在接连的打击下，此刻还活着的基本都在忙着躲避和后退而非组织反击。这样直接把后背丢给敌人的做法其实是在加大己方的伤亡，提高自己的死亡率，但真到这时大多数人还是抱着中国话中“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 而对方正好把握住这个机会，一些人影开始在树林中闪动起来，看来是要在掩护下再次企图攻出来。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调头狂奔。我举起枪对着对方再次扣动了扳机，同时约翰向我靠了过来。 “我们需要人手！这样打很快被全打死在这！”我朝他喊到。 约翰一边射击一边靠过来道：“小比尔先停下。反击！反击！” 我停止射击，一边换着弹匣一边看向后面的拖油瓶，“拖油瓶！带着沃克走。扛着他，我们掩护。顺着河床走不要停下！” 说完我便回头继续朝着企图攻出来的人继续射击。很快小比尔也加入了反击的行列。 “科多巴！让你的人反击，让他们反击！该死的。”约翰转头对科多巴高喊。 科多巴没有回应，我也没时间回头看了。很快我再次打光了弹匣里的子弹，我高喊着“换弹匣。”缩回来，这时我看到对岸来接应的人开始一边射击一边树林里退去。 这让我心里一凉，转头回望，只见科多巴扛着巴勃罗，在几个人的包围下迅速的后撤着。我快速换好弹匣，对着约翰高喊道：“那些人准备丢下我们自己跑！” 约翰往后瞟了一眼，“哼。谁才是目标？”他说着看了我一眼转而继续又开了几枪后道：“我们往林子里撤。吉普赛人你先走，我和小比尔掩护你！” “明白！”我说着刚要起身，几枚榴弹便又飞了过来，在我再次卧倒的同时我发现这些榴弹并未落在我们的周围，而在追着巴勃罗他们去的，还有河对岸的人。 看来对方依旧是有明确的优先目标的。我立即起身，奋力冲回了河边的树林旁。我看了一眼树林中，前方大概五十米的距离已经有人影在晃动，我朝着人影射击起来。对方在一阵躲避和喊话后纷纷开始还击，同时对方的子弹好像更多的是在打击巴勃罗还有来接应他的人，那些包围着巴勃罗边打边退的人瞬间倒下了三个。 约翰见我开始掩护射击，自己也起身边射击边往我这里过来。而巴勃罗的人看到也意识到再不反击只有被打死的下场也在科多巴的指挥下继续反抗。虽然在停下后，又有几人在对方打来的弹雨中倒了下去，不过很快对方的火力再次弱了下去。 “小比尔！快撤！”约翰见状对着还在河床上的小比尔大喊到。 就在小比尔往起身往林子里来的时候，巴勃罗的人也开始后撤，而就在这时对方再次抓住了这个机会，一波猛烈的射击又一次覆盖过来。我只听到约翰骂了句什么，便从我身边跑了出去，当我转头看向他，原来他是去拖已经倒在半路上的小比尔。 “该死！”我深吸口气，起身跑出去，挡在他们的身前一边射击一边和他们一起往林子里退。 “他怎么样？”我一边换着弹匣一边观察着外面的情况道。 约翰沉默了片刻后道：“情况不妙。” 我见对面河岸上的人再次开始组织起反击，虽然显得凌乱不过多少牵制住了对方的一部分力量。 “我们带小比尔离开这。他们的人不多，而目标显然是巴勃罗。巴勃罗想我们给他断后，这次轮到他来断后了。”我说着看了一眼小比尔。一看之下我心里凉了一下。他中弹的地方不止一处，右侧大腿上一处，要命的是胸腔部位也有一处。 约翰将小比尔的枪扔掉，背包脱掉，将他抗了起来。“坚持住伙计。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了。” 我们很快进入了林中。对方显然对我们这些被打散的人没多大兴趣，在朝着我们放了几枪后便不再理会我们，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巴勃罗那里。而我们则很快脱离了战场，重新回到了丛林的深处。 在大约走了半小时后，约翰停了下来。也许是他觉得小比尔已经快不行了，他在我的帮助下将小比尔放了下来。 此刻小比尔脸色苍白，约翰摸了摸他的脉搏，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从眼神中看出了无助。我蹲下自己摸了下小比尔的脉搏，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跳动。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干这行每个人都知道会失去身边的人，包括自己的生命，但当每次看着队友死去都会是一件让人十分难受的事。 我和约翰沉默了片刻，我看了看四周。从河边方向还在不时传来枪声，我低声道：“带着他走吧。我们不能在这待着。” 约翰沉默了片刻道：“当初和我一起来做这个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说完苦苦的惨笑了一声接着道：“你知道吗？他是我带进这行的。也许不做这个他能活很久，最后安宁的老死在院子里的躺椅上。” 我知道，这次的任务极为不顺，并且在一天内便损失了乞丐和约翰，沃克还受了伤此刻不知道被拖油瓶背到了哪里生死未卜。还有那个来接应我们的叫斯维斯的人，这一切让经历过太多生死的约翰此刻显得极为萎靡，好像不再想接着打下去，而是想找个地方静静的待着。可是现在没有任何一种可能让我觉得应该在这里继续待着。 就在我准备再次出声劝约翰抓紧时间离开时，河边传来的交火声突然激烈了起来。我仔细听了听转头对约翰道：“这好像是.是从巴勃罗他们撤退的方向传来的。” 约翰显然对外面动静的变化兴趣不大，他一边整理这小比尔的衣服一边道：“说不定他们就要完蛋了。” 我又听了听否认道：“不。从游击队那边同样有枪声。应该是巴勃罗有新的援兵到了。” “你确定？”约翰抬起头问到。 我点了点头，“从动静上听起来是这样。要不你在这待着，我先去看看。” 在得到约翰的许可后，我端起枪迅速的朝着河边而去。当我靠近了河边，我放慢了速度，直到能隐约看到河床上的人影时我停了下来。 河床上的人比之前多了不少，他们一边开着枪一边向后退着。他们射击的方向应该是我们之前企图过河时遇伏的地方。这应该说明我的想法是对的，有更多的人来接应巴勃罗了。 但他们为什么还是在撤退？就算巫师的队伍再厉害，他们总共也没多少人，不敢说歼灭或者打退，但是僵持住总应该可以的。 不对！我转头往上游看去。好像有人已经攻上了河床。如果我没看错，那么很可能到达的不止是巴勃罗的人，游击队的后续追兵也到了。我之所以这么判断，是因为之前我们交火时，我能肯定对方没有多少人，并且他们也知道自己人数上的劣势，只是在几次试探着要攻出树林在受到大的阻力后便放弃了，一直躲在树林里朝着相对河床上的人放榴弹和射击。而此刻在巴勃罗得到新的增援后又攻了上来并且还是追击，这只能说明他们也得到了增援，并且人数上可能还更多。 我又观察了一会儿，在确定巴勃罗的人不会出现瞬间奔溃的情况后，我反身回到了丛林中并很快又来到了约翰的藏身处。 “快。我们要抓紧离开这。”我见到约翰后立即开口道。 约翰见来的人是我，放下枪道：“怎么回事？” 我将刚才看到的和自己的判断简单的说了一遍。约翰在听完后道：“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抓住这个机会过河。”我说着看着约翰的眼睛强调道：“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觉得巴勃罗的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并且他们也不会奢望打退游击队，只是想稳住撤退。” “帮我一把。”约翰听我说完准备将小比尔再次背起来，这说明他已经认同了我的意见。 我帮他把小比尔背起来，将他的枪也背到自己身上，然后在前带路，率先往河边方向走去， 在又一次接近河边时，巴勃罗的人已经又往下游方向退了不少。我立即改变了方向朝着他们的后方而去。我想他们不会盲目的后退，这个方向毕竟有一处能够快速过河的浅滩或者水流缓慢的转弯处存在。于是我一边往下游方向走一边注意着河面上的动静。 在走出大约一公里后，我注意到河面上有了动静。好像有人在河中站着，或者是慢慢的在河中走着。我立即停了下来，并示意身后的约翰看向那个方向。 约翰轻轻的将小比尔的尸体放下，接过我递过去的枪。“我们先过去看看。” 我和约翰小心翼翼的摸到了河边，找了个植被茂密的地方停了下来。约翰拨开树叶朝外看去，而我则负责警戒周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