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牛虫
“哎呀，你别杵这儿了，快回去！”梅大华秀眉紧蹙，双手推着秦奋的后背，硬生生把他给赶跑了，如果说，这个村子里还有谁是梅大华唯一关心的，那就只有秦奋这个弟弟了，两人都是命运多舛，秦奋从出生只有爷爷照顾他，老爷子前年也因病去世了，只留下秦奋独自一人，而她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连爹娘叫啥都不知道。 秦奋双拳紧握，绷着脸回到了自家小院，他知道梅大华是担心他出了事，但如果让他就这么对前者不管不顾，秦奋做不到！ 他家的小院不大，院里有一棵绿柳，房梁上挂着一排苞米和红辣椒，这个不到三米高的砖瓦房还是爷爷走的那一年盖起来的。秦奋拿起一个小板凳坐了一会，阴沉着脸，半晌，突然扭头进了一旁的仓房，打开仓房的房门，入眼的是一个个木架，架子上摆有几十个瓦罐，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腥味，别人家的仓房都是用来存粮的，秦奋却是用来养虫！ 他养的虫子并不一般，而是蛊虫！ 秦奋的爷爷就是一名养蛊人，他们老家祖籍是南云省，早年他曾祖爷那一辈迁徙过来的。据老头子说，现在养蛊一脉似乎已经断绝了，他们秦家有可能是唯一还在坚持养蛊的一脉，到了秦奋这里，更是独苗了。 蛊虫，亦如其名，就是可以给人种蛊，达到各种目的，蛊虫也分为很多种！ 有可以让人短时间失去神智的浊气蛊，还有金刚蛊，音鸣蛊等等，只不过养蛊有很多限制，他爷爷曾经养了十几种蛊虫，但当老爷子死后，这些蛊虫也全部死了。 蛊虫是有灵性的，当饲养它们的主人离世，这些虫子也会绝食，老爷子唯一剩下来的，就是一头母蛊，也是蛊王，小金。 秦奋伸手一根手指，趴在他肩膀上的那只金色甲虫顿时飞落到了他的指尖上，外形有些类似瓢虫，小金本名叫做天王蛊，没有任何能力，但却可以帮助秦奋寻找上好的虫卵和虫种来进行培育，只不过，蛊虫十分不好培育，从老爷子去世后到现在，几年功夫了，他连一只蛊虫都没养活。 “他娘的，我要是养出了任何一种蛊虫，都不会让大华姐受这气！”秦奋黑着脸，把那些瓦罐挨个打开，就见罐子里装满了漆黑如墨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子臭味，但秦奋却已经习惯了，让他沮丧的是，罐子里除了黑水，就是许多腐烂掉的虫子或虫卵，啪的一声，他一回头，一拳打在了仓房的木板上，手上蹭破了一层皮，丝丝鲜血流了出来。 小金似乎察觉到了秦奋悲凉的情绪，扇动翅膀，落到了他的鼻尖上，发出吱吱的动静，安慰着他。 秦奋一声长叹，驻足半晌，缓缓走出仓房，心中暗道：“难道我真的没有养蛊的天分？” 咔咔咔…… 就在秦奋要迈步而出时，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异响，他一惊，还以为是老鼠，但回头一看，却顿时瞳孔放大，两个牛眼好似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一样。却瞧一个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黑色巨虫，从一个落满灰尘的罐子中爬了出来，这虫子生有一对黑角，模样有点像是小时候抓着玩的天牛虫，只不过个头更大。让人骇然的是，这虫子正在啃着那罐子，不过几口就把那瓦罐咬碎了。 “我cao，这是什么玩意！”秦奋立马一个激灵，紧忙窜了过去，双眼猩红，整个人兴奋到喘着粗气。 老爷子养过那么多的蛊虫，却从未有这一种！ 秦奋看着黑虫爬出的罐子，他都有些想不起来是自己是什么时候，又放的什么虫种了！ 黑牛虫的触角一阵晃动，好像闻到了血腥味，翅膀一震，立马落到了秦奋那流着鲜血的手背上，接着一张口，直接从手背上的伤口咬下一块血rou，吃了下去。 秦奋疼的脸色一阵抽搐，却没有动，这是养蛊人与蛊虫必要的一种仪式。 吃完了秦奋的血rou，黑牛虫又飞到了他的脸上，然后顺着秦奋的大嘴钻入了他的肚子里！ “啊！”秦奋能感觉到一个无比紧实的东西顺着自己的嗓子眼一点点的窜进了肠胃里，一种撕裂般的剧痛感，让他忍不住大叫了起来，整张脸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四肢有些痉挛，全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整个人仿佛火烧屁股一样冲出了仓房，开始在院子里疯狂的跑动绕圈。 “秦家小子发什么疯呢？” 院门是打开的，几个路过的村民见秦奋在院里又碰又跳的躁动模样，好奇道。 “估计是被啥事刺激到了吧……想想也是可怜，秦老爷子一走，就留下秦奋这么一个孙子，岁数不大就要扛起一个家，光是种地这事就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苦。” “吃不饱穿不暖，你看他这小身板瘦的，一阵风都能给他吹走了。” 一名肩头扛着锄头的黑脸汉子一阵唏嘘道。 砰！ 话声刚落，就见院子里的秦奋突然撒丫子一个箭步上前，喉咙里发出犹如猛兽般的低吼，一拳打在了那泥巴筑起的院墙上，啪嗒一声，那土黄色的墙面立马被打出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窟窿，石土飞溅！ 要知道，即便是泥巴和的，这墙面也有十几公分厚啊！ 院门外，几个村民面色呆滞，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啊哈，这小子一拳把墙给打穿了？一定是我眼花了，这人一上岁数……”黑脸汉子回过神，先是揉了揉眼睛，接着才磕磕巴巴道。他刚说完，就听砰砰砰，秦奋一拳拳打在土墙上，不过几秒钟，近两米高的墙体就在几人眼前塌掉，掀起一阵尘土。 “……” 紧接，喘着粗气，脸色潮红的秦奋从墙窟窿里窜了出来，一双猩红的牛眼一转，顿时盯上了院门口的几人，他声音显得十分低沉，又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冲动，打着招呼：“高二叔，你们这是刚从地上回来？” 黑脸汉子此时已经有点要吓尿了，双腿有些发软，吞咽了一下口水，根本都没应声，几个人打了一下眼色，直接扭头狂奔，跑掉了…… “搞什么？……”看几人惊恐逃窜的模样，秦奋眉头一挑，随即双拳紧握，表情兴奋到不行，他能感受到手臂中突然爆发出的一股骇然力量，就宛如他体内潜藏着一座火山一样，一旦喷发，将会无比恐怖！那黑牛虫一进入他的体内，他就觉得燥热无比，唯有不断的运动和撞击才能发泄身体中难以抑制的力量…… “太他妈爽了！老子终于翻身了，原来这就是蛊虫的力量，爷爷说的没错！”看着自己胳膊上那暴起的血管，秦奋大口呼着气，激动的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他终于成了一名合格的养蛊师，没有辜负爷爷的期望！ “哈哈哈哈！” 然后，就见秦奋站在原地，仰天大笑，状若疯癫。 几个住在隔壁的邻居，探出头，瞧着秦奋的模样，均是一脸疑惑，这孩子神经病吧？…… 此时，另一边，脸上还流着血的周峰去而复返，身边多了一个虎背熊腰的光头男子，这男人光是个头就将近两米，五官与周峰有些相像，正是后者的弟弟，南龙村的恶霸周强！周强的恶名不光是在南龙村，就是在附近几个村庄也都是响当当，这家伙经常强抢别人家的土地，没事还喜欢宰别人家养得牲畜打牙祭，让不少村民都觉得头疼，奈何这周强性格蛮横，打起架来更是厉害，众人被欺负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在南龙村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没有什么法制。 两人走到梅大华家的门外，却见院门紧闭。 周强面露狰狞，冲起几步，直接一脚踹在了门板上，突兀那两块门板炸裂，就连门后别着的木棍都折断了！两人一前一后，大步跨入了小院中，旋即就见梅大华手里拿着一把菜刀，从屋里走了出来，脸色冷然的望着他们：“你们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