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试探
按照县文院的规定，众学子每上课十天，会有两天的沐休。箭道课程结束之后，杜若的手臂已经肿成了面包。 自从来到圣启大陆，找到欧阳惠之后，杜若就只顾读书，缺少体育锻炼，平时骑马还好，可是练了一上午的箭道，手臂早就抻着了，而其他学子的情况也比杜若好不了多少。 幸好县文院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在这天下午，就没有安排课业，算是多让学子们沐休半日。 杜若咬着呀跨上了马背，可是手已经肿的握不住缰绳。杜若知道，若不是追月有灵性，又乖巧，又肯配合，自己一定有从马背上掉下来的危险。 好不容易才支撑到了家里，欧阳惠开始一边温柔地责备杜若，一边用药油给杜若揉着肿胀的手臂。杜若心想，还是有个懂医药的母亲好啊，有点儿小灾小病什么的，在自己家里就搞定了。 杜若想起来，自己的药学书籍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便开始一边听着母亲善意的唠叨，一边在脑海中利用《书典》阅读比较基础的医学教科书——由清朝乾隆年间的太医吴谦负责修编的《医宗金鉴》。 《医宗金鉴》全书共有九十卷，是我国综合性中医医书中比较完善而又简要的一本。《医宗金鉴》之中，采集了上至春秋战国，下至明清时期的历代医书精华，图、说、方、论具备，并附有歌诀，便于记诵，而且比较适合临床使用。 杜若之所以选择这本医书作为自己研习的第一本医书，是因为诸如《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之类的著名医书专业性太强，若是没有一定的医学基础，仅凭自己的力量去研习会有一定的困难。正所谓“隔行如隔山”，就算拥有童生的圣格，不懂的事情也得慢慢去学，在学习的道路上，不存在一蹴而就的事情。 杜若偶尔在《书典》之中阅读过《四库全书》，为的是多长知识，结果发现《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对《医宗金鉴》的评价相当之高，自成书以来，《医宗金鉴》被钦定为太医院的教科书。直至现代，《医宗金鉴》也是中医系学生的必读书籍。 看着看着，杜若突然抬起头问道：“母亲，何为荣卫之气？” 欧阳惠禁不住心下一惊，想道：“我从来没有教过子如研习医术医典，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丫头聪明伶俐，一定是自己偷偷研读过医术。” 想到这里，欧阳惠不禁露出了笑容，想着既然子如对医药感兴趣，自己不如趁机多少教教她，多读书，多学习，总不是什么坏事。 欧阳惠答道：“卫者，阳也，荣者，阴也。荣卫二者，皆胃中后天之谷气所生。其清之气者为荣，浊者为卫。……” 杜若越听越兴奋，不顾手臂疼痛，索性拿过纸笔，边听边记。杜若想，母亲不愧为医学世家的才女，母亲对于医学知识和专业术语的讲解清楚而条理分明，还加上了许多实例论证，这样的讲解，堪比地球中医药大学的教授。 一个时辰之后，管家杜二宝来报，说松鹤堂的掌柜来找欧阳惠有事情，欧阳惠才停止授课。 离开杜若的房间之前，欧阳惠说道：“子如，你一定偷偷看过一些药学著作，刚刚你问我的问题都是医学类的问题，看来你是掌握了不少药学方面的知识啊。” 杜若笑道：“不敢欺瞒母亲，我只是略微读了读《神农本草经》，不管是医学还是药学，我所知道的还是很少的一部分。以后还得多多向母亲请教。” 欧阳惠知道，杜若很重视知识，平日里杜若和欧阳惠之间非常亲近，只有在谈及学术的时候，母女二人之间的气氛才会变得严肃。 欧阳惠离开杜若的房间之后，杜若先休息了一会儿，刚准备看众圣经典，突然注意到书桌上放着的《圣刊》。 倒不是杜若不重视《圣刊》，只是杜若最近一直忙着阅读其他书籍，所以自从拿到《圣刊》之后，她只是随意翻看了几页。 趁着有两天半的沐休时间，杜若决定先看看《圣刊》。 翻开《圣刊》，杜若首先就看到了自己写的《梅花》，诗文下方，还加了半圣易思远的点评。看到易思远的名字，杜若忍不住想到了那个外形宛若谪仙，但却拥有一颗“少女心”的奇葩半圣，杜若不禁摇了摇头，开始继续翻书。 《圣刊》上，除了登载十国文人的诗词佳作之外，还有记录人族与妖蛮邪三族争斗事迹和各国发生的重大事件的时事板块，除此之外，还登载一些趣闻和名言警句。 当看到登载名言警句的《警世玉律》时，杜若不禁愣住了，倒不是因为自己的那联“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而是因为一句“发奋识遍天下字，立志读尽人间书。” 看到这联警句，杜若愣了：这不是宋朝才子，名列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轼苏东坡拟的经典励志联吗？ 杜若赶紧去看这联警句的作者，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印着“岳川，越国玉京”。 “小师兄？”杜若再一次露出了非常吃惊的表情。 低下头来一想，杜若慢慢冷静了下来。她想，小师兄岳川能写出宋朝人苏东坡的警句，可能性不外乎两点，其一，杜若穿越圣启大陆，带起了蝴蝶效应，使得本来应该是宋朝人苏轼的警句成了小师兄岳川的原创。其二，就是岳川与杜若一样，同是穿越者。 小师兄与师父一起呆在京都玉京，杜若暂时没办法私下找岳川询问，况且她也不敢直接询问。圣启大陆虽然比古代中国开放许多，可是毕竟与现代不同。对于神神鬼鬼的事情，人们还是比较敏感的，杜若可不想被人当成是孤魂野鬼附体。 突然，杜若想道：“如果小师兄也是穿越而来的，那么他读了《圣刊》之后，一定会知道我写的这些诗其实是抄袭来的，他也就能推断出来，我跟他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如此看来，我不如暂时静观其变，等小师兄来问我。如果小师兄并不知道我抄袭诗作的事情，就说明他并不是穿越者。” 想明白了这些，杜若又去继续研读众圣经典了。 ****** 自从回到京都之后，岳川就一直在想办法，他想试探一下，小师妹到底是不是与他一样的穿越者。 回到师父王庭之的府邸三四天之后的一个午后，王庭之突然来到了岳川所住的厢房，高兴地把小师妹杜若的诗作有可能登上《圣刊》，而且还是双诗同辉的好消息告诉了岳川。 岳川立刻想到，若是自己也有点可以登上《圣刊》的东西，不就可以试探一下，小师妹是否是与他一样的穿越者了。 岳川想道，自己肚子里的诗词存量真是少得可怜，为数不多的几首诗词他还打算留着以后参加科考用呢！岳川无奈地摇摇头，他知道了什么叫做“书到用时方恨少”。 突然，岳川眼前一亮，通过这句无意想到的“书到用时方恨少”，岳川想起了小时候祖父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大才子苏东坡的故事！ 相传北宋才子苏东坡童年时读书过目不忘，诗文出口成章。为此，苏东坡经常受到亲友们夸赞。有一天，苏东坡在自己的书房门口贴出了这样一幅联语：“识遍天下字，读尽人间书。”没过几天，有一位白发老者拿着一本小书，口称：“特来向苏公子求教。”苏东坡接过小书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书上的字，竟然一个也不认识！苏东坡面红耳赤，向老人认错道：“小生一时狂妄，还请老人家原谅。”老人离开之后，苏东坡马上提笔，将原联平头各加二字，联为“发奋识遍天下字，立志读遍人间书”。 岳川磨墨，选了一支中楷狼毫，在宣纸上写下了“发奋识遍天下字，立志读遍人间书。” 联成，两尺的无色才气显现。 首先关注到这股才气的，自然是刚刚离开岳川房间的王庭之。 看着匆匆而至的王庭之，岳川松了一口气，事情算是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只要王庭之把这联警句推荐给《圣刊》，事情就成了。 自从来到圣启大陆，岳川早就把收留自己、关爱自己的半圣王庭之当成了父辈一般的存在。岳川本来不想利用宠爱自己的师父，可是他太想知道小师妹杜若是否是同他一样的穿越者了。 如果杜若真的是穿越而来，那么岳川跟杜若就不只是简单的师兄妹关系了，同是穿越者的他们更是天然盟友。在圣启大陆，有了杜若这样学霸级别的盟友，岳川只会过得更顺利。况且岳川本身就对杜若有好感，他也希望与杜若的关系能够比普通的师兄妹更进一步，如果两人都是穿越者的话，以后再见面也许会轻松很多。 岳川抬起头，用清澈深沉的目光看着王庭之，说道：“师父，徒儿刚才观书有感，所以写下了此联。” 在王庭之欣赏对联的时候，岳川悄悄观察着王庭之，有些心虚地想道：“想来也不算‘利用’吧？这幅对联如果能登上《圣刊》，师父也会很高兴的。” ************* 铃兰曰： 出于剧情发展的需要，男女主人公现在暂时还不能见面，不过以后铃兰会安排他们相见的……说起来。铃兰为了让这两个人见面也是煞费苦心，看看，把两个好好的地球人儿硬给弄到圣启大陆去了……（偷笑，大家不要叫我兰媒婆就成……） 在下一章里，蛇精病小人又准备出手了，铃兰爸爸说，没有反面角色的书算不上好书，所以，“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又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