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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套话

    陆承启兴致勃勃地套着这两国使者的话,不声不响中就把自己想要的情报弄到手了。虽然知道这两国使者话语中肯定有不实之处,但也知道一点,这两国的水稻都不错。“嗯,回头叫人去带点回来,现在出海的话,应该在春耕时刚刚好赶得回来。”

    那真腊使者说上瘾了,开始吹嘘吴哥城:“……我甘孛智州城周围可二十里,有五门,门各两重。惟东向开二门,馀向皆一门。城之外巨濠,濠之外皆通衢大桥。桥之两傍各有石神五十四枚,如石将军之状,甚巨而狞。五门皆相似。桥之阑皆石为之,凿为蛇形,蛇皆九头,五十四神皆以手拔蛇,有不容其走逸之势。城门之上有大石佛头五,面向西方。中置其一,饰之以金。门之两傍,凿石为象形。城皆叠石为之,可二丈,石甚周宻坚固,且不生繁草,却无女墻。城之上,间或种桄榔木,比比皆空屋。其内向如坡子,厚可十馀丈。坡上皆有大门,夜闭早开。亦有监门者,惟狗不许入门。其城甚方整,四方各有石塔一座,曾受斩趾刑人亦不许入门。当国之中,有金塔一座。傍有石塔二十馀座;石屋百馀间;东向金桥一所;金狮子二枚,列于桥之左右;金佛八身,列于石屋之下。金塔至北可一里许,有铜塔一座。比金塔更髙,望之郁然,其下亦有石屋十数间。又其北一里许,则国主之庐也。其寝室又有金塔一座焉,所以舶商自来有富贵甘孛智之褒者,想为此也。石塔出南门外半里馀,俗传鲁般一夜造成鲁般墓。在南门外一里许,周围可十里,石屋数百间。东池在城东十里,周围可百里。中有石塔、石屋,塔之中有卧铜佛一身,脐中常有水流出。北池在城北五里,中有金方塔一座,石屋数十间,金狮子、金佛、铜象、铜牛、铜马之属皆有之。

    国宫及官舎府第皆面东。国宫在金塔、金桥之北,近门,周围可五六里。其正室之瓦以铅为之,馀皆土瓦。黄色桥柱甚巨,皆雕画佛形。屋头壮观,修廊复道,突兀参差,稍有规模。其莅事处有金欞,左右方柱上有镜,约有四五十面,列放于窗之旁。其下为象形。闻内中多有竒处,防禁甚严,不可得而见也。其内中金塔,国主夜则卧其上。其次如国戚大臣等屋,制度广袤,与常人家迥别。周围皆用草盖,独家庙及正寝二处许用瓦。亦各随其官之等级,以为屋室广狭之制。其下如百姓之家止草盖,瓦片不敢上屋。其广狭虽随家之贫富,然终不敢效府第制度也……”

    不得不佩服这真腊国使者,古文说得比陆承启还溜。幸亏恶补了一番,还真不知道他在讲什么鬼。即便如此,也只是听了个大概:这吴哥城是挺雄伟的,就算他言语中有不实之处,也应该相差无几。

    占城国使者哪里会让他一枝独秀,等他说完道:“陛下,我占城都城新洲,亦很繁华,诸国前来海贸,且物产丰富,有象、象牙、犀角、孔雀尾、翠羽、龟筒、六足龟、宝石、珊瑚、片脑、米脑、糠脑、脑油、脑柴、蔷薇水、碗石、丁皮、阿魏、紫梗、藤竭、藤黄、硫黄、没药、乌爹泥、安息香、罗斛香、速香、檀香、黄熟香、降真香、乳香、树香、木香、丁香、乌香、胡椒、苏木、rou豆蔻、白豆蔻、荜茇、乌木、大枫子及撒哈剌、各类布匹……”

    殊不知,陆承启正愁没地方赚钱,听得这东南亚国家都这么富有,心中邪邪一笑:“现在炫富,以后就有得你哭了……”

    这时,冯承平已经拟完盟约,交由陆承启过目。陆承启粗略扫了一眼,觉得没什么问题,义务、权利都写得清清楚楚。陆承启也不屑于在盟约上做手脚,便说道:“尔等先看一下,若是有异议,再商讨不迟。”

    两国使者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异口同声地说道:“陛下,我等并无异议。”

    陆承启笑道:“甚好,礼部尚书,劳烦你再拟两份,各自签字画押印章后,便算盟约成了。”

    “臣遵旨!”

    冯承平当即又写多了两份,一字不差地交给两国使者。两国使者看得没有异议,便签字画押,还盖上了自己的印章。陆承启无需签字,只吩咐高镐请来传国玉玺,在上面盖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字样后,盟约就算成了。

    末了,陆承启又给他们赐宴,还给“贡赐贸易”的权力,允许购置大顺的珍宝和物货,当然,违禁品不在此列中。还下旨由礼部官员陪伴他们旅游名胜古迹和购买“土宜”,算是陆承启掌权以来,外国使臣最好的待遇了。

    这两国使者千恩万谢,由内侍领着去吃宴席。崇政殿上,就剩下陆承启和冯承平两人。

    “冯卿,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朕说啊?”陆承启知道,自己的做派更类似于后世的政客,根本不管什么“仁义”,只要是对大顺有利的,他就会去做。这也是冯承平所诟病的,一个大国,怎么能这么做呢?

    “臣要劝谏陛下,如此薄恩寡义,这些藩国岂能真心归顺?孟子曰,‘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陛下此举,岂能使小国归心?”

    陆承启冷笑道:“先前中原****趾入侵、占城入侵、高丽入侵,怎不见你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岂能以朋之待?朕今日所做,无非是为国着想,为大顺子民着想,无有不可。难道冯卿忘了当初匈奴、突厥?”

    冯承平苦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

    陆承启摇了摇头:“非也,国与国并无永恒之朋友,唯有永恒之利益。我大顺弱,则有人来打;我大顺强,则可以打别人。世事皆此理,弱国无外交!”

    冯承平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地说道:“那陛下亦不该贪图其国钱粮,我大顺只是一时困顿,岂能弱了天国威风?”

    陆承启心道:“这老头的脑壳是坏掉了……”嘴上则说道:“此乃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大顺之巍然雄风,非是口舌间谈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既然我大顺出兵相助,自是要他们出钱出粮。好比去地主家租田种地,也需给佃租不是?”

    冯承平一阵无言,却还是“铁骨铮铮”地说道:“陛下此言,强词夺理,非仁者之为,臣不敢苟同也。”

    陆承启无所谓地说道:“朕只做大顺百姓之仁君,什么仁者,朕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