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疯子？传奇？
海啸愈发狂野，水龙卷通天彻地。青雉和克罗克达尔的战斗，也因为海啸的产生而被中断。天幕之中阴云密布，如果是不知情的人，恐怕绝对不会想到，现在的时间，也只不过是刚刚过了午后而已。 时不时亮起的闪电，虽然能够击碎阴霾，却无法完全的驱散黑暗，同时更是无法对这层层叠叠，似乎有着无穷厚度的云层造成任何影响。 在黑暗的笼罩之下，与狂舞的飓风相伴的，是拍打在身上都觉得疼的雨滴。 说是雨滴可能不准确，这些似乎是雨水的，只是被水龙卷吸入空中，而又因为旋转的力道甩出去的海水罢了。 在青雉果实能力的冻结下，本能够维持一周的冰面，却在这呼啸的狂风撕扯中，纷纷断裂开来。一块又一块的坚冰，被龙卷风吸到空中，继而在狂暴的风力下，痛苦的**着，发出了一阵阵“咔啦咔啦”的响声。 寒冰崩碎，犹如钻石星辰。美则美矣，带来的却是死亡的铃音。 青雉浑身覆满冰霜，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冰冷的宛如一座屹立不动的万载冰山，与这个狂啸的天地格格不入。 “真是疯子……”望着位于暴风之中狂笑不已的克罗克达尔，青雉不禁暗骂。但是在骂声的背后，他也禁不住产生了几分敬意。 这个世界就是被种种规则所束缚的。包括他也一样，在这条条框框之中挣扎求存，做出的事情即便再出格，却也没有逃脱规则的范畴。 然而，与他相反，克罗克达尔却是在不断的对既有的规则进行冲击，并且努力创造着自己的规则，就如同曾经的海贼王，哥尔·D·罗杰所做的一样。这一点，是身为海军的他，永远也无法做到的。 因为海军，本就是规则最大的制定者之一。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对规则进行冲击的，永远只有海贼。 或许革命军也可以？ 但是革命军的存在，又何尝不是在另一条规则之内呢？ 同样的，对抗既有规则这件事，也并不是所有的海贼都能做到。即使强如白胡子，红发这样的四皇级人物，不也在新世界当中，落入了规则的条框之中了吗？ 毕竟，敢于打破规则的人，要么成为传奇，要么成为疯子。他们虽然是“四皇”，却没有达到“传奇”的高度，他们同样也不可能是疯子。 现在的克罗克达尔，在青雉的眼中就是彻彻底底的疯子。不过，在疯狂的背后，青雉却也在期待着，那疯子变为传奇一刻。 疯子与传奇，本就只有一线之隔。 而且可以说，克罗克达尔是青雉见到过的人中，最疯狂的一个。同时他也是最有可能走出桎梏的那个人。除他之外，那就是尚未成长起来的路飞了。路飞虽然没有足够的实力，却也已经有了疯狂的潜质。 不过青雉恐怕没有想到的是，在之后的时间里，他会接二连三的遇到那些让他都不由称呼一声疯狂的人物。例如，金狮子，黑胡子，“小丑”巴基…… 嗯……最后那个很可能是因为智商余额不足，所以做事比较出格…… 不过这些以后的事情可以暂且不谈，此时克罗克达尔疯狂的行为，恰巧印证了那句老话——不疯魔不成活。 如果不能在沉默当中爆发，那就只能在沉默当中灭亡——也正是克罗克达尔疯狂的行为，逼的青雉此时无从选择。 “哈哈哈哈……疯子吗？这只不过是一场赌博而已！若是胜利了，拥有的就是整个世界！！”似乎听到了青雉的话语，被吸入风眼之中的克罗克达尔狂笑着回应。 是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实现心中的野望，所做的赌博罢了…… “青雉啊，聊天时间结束了，你准备好了吗？这超灾难级的暴风洗礼？”克罗克达尔轻笑着。阵阵黄沙围绕着他，帮助他调整着身体所处的位置，抵抗着狂风的撕扯。 众所周知，像是龙卷风，台风之类的风眼，因为气流的对冲，反而是受到影响最小的地方。往往一个横跨数海里的风暴，其中风眼内却能够保持晴朗无风。甚至有许多的海鸟，会躲藏在风眼之中，随着台风的移动而迁移。 作为飓风的始作俑者，虽然无法cao控飓风的运转，但是在飓风形成的时候进入风眼当中，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风眼当中安身，以及随着飓风的移动而调整自己的姿态。 风暴来的无比猛烈，远远超过青雉的预想。尚不及对克罗克达尔言语有所回应，他就迫不得已的离开了原地。而他原本所处的位置，此时已经被狂暴的飓风所撕碎。 飓风不断的肆虐着，摧毁着以他为中心的一切，并且将那些被摧毁的卷入其中，壮大着自己的威势。短短时间内，就迅速的从一个水龙卷，向着台风演变了过去。 不仅仅是风暴的范围在增大，破坏力更是远远超过上一次战斗的时候，克罗克达尔所卷起的飓风。毕竟自然系能力者，虽然能够通过能力模拟出自然现象，却始终逃不脱人类本身的限制，与真实的自然界相比，差距依然很大。 就如克罗克达尔所说，他只是一个引导者。弥漫空中的黄沙漩涡，只是将本就紊乱的气流勾连起来，将本就要爆发的海啸提前一步，甚至是推波助澜一样的，在这片海域激发了出来而已。现在的风暴，其实就相当于是阿库拉·拉格纳的加强版。 风声在呼啸，大海在震颤，这样的动静之下，居然有一声低沉的呢喃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冰河世纪……” …… 风，停了。 雨，住了。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被冻结了起来，化为了寒冰之境。 青雉的终极奥义——冰河世纪，冻结的不只是这片天地，更还有这方空间，就连这里的时间也无法有片刻的流逝。 就如同上次的战斗一样，青雉的能力将这个狂野飓风也冻结在了空中。层层加厚的坚冰在努力将飓风封印，但玲珑剔透的冰雕之中，是仍旧挣扎缭乱风刀水箭。 在这个寒冰的领域中，堪称主宰的青雉，这时候却青筋满面，汗水滚滚而落。显然，将这么一个巨大的自然灾害封印，已经超过了他的极限。 在香烛燃烧片刻之后，一股狂暴的气流又凭空出现了。此时此刻，众人一边后退，一边聚精会神的打量。 寒冰的封印仅仅持续了不到两秒的时间便即崩溃，在片刻的平静过后，一股更加狂暴的气流又一次凭空出现。 而且，那片刻停滞所造成的错觉更让人觉得，那重装上阵的风暴，变得更猛更烈更狂暴绝伦，犹如上古巨兽正倾尽全力，咆哮着要毁灭天地万物。 风眼之中云消雨散，而风眼之外，却被雷霆暴雨所占据。大量的水汽围绕在风暴之外，形成了大片灰黑色臃肿高耸的云层，其间更是在下着倾盆般的暴雨。 与此同时，海面之上的浪潮也变得格外汹涌，风暴的搅动下，就连大海都似乎被倾覆了一样，倒扣在了空中。 青雉也迫不得已，只能够选择谨守自身。全力形成的巨大冰块将他包裹了起来，就像是冰箱一样，任由着暴风的肆虐。他无法控制冰块的去向，也无力去抵抗风力的侵袭，所能做的只是全力保证自身的安全，不要让冰块被风暴摧毁罢了。 至于那几艘海军战舰，他却已经顾不得了。而事实上，那几艘军舰早已经被风暴卷入其中，此时更是完全不知去向。但是想必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在真正的自然天威面前，哪怕是海军大将，哪怕是能摧毁一个国家的屠魔令，也不过是一只柔弱不堪的小虫子而已，翻不起任何浪花…… …… 风眼之中，一缕沙子如同烟气一般，袅袅的漂浮盘旋着。气线拉的极长，几乎是从上到下贯穿了整个风暴。虽然总是不断飘忽扭动着，却丝毫不断。 如果有上帝视角仔细观察，会发现这缕如丝线般的细沙，永远是出于风暴的最中心。不论风暴如何移动，变换，处于同一水平线的那粒沙子，也会随之调整自己的位置。以保证自己是风暴横切面的中点。 克罗克达尔就是凭借这缕细沙，来矫正自己所处位置的。 说来似乎简单，但是要在狂暴且不断移动的台风之中准确维持，其中所需要付出的心力就不是一句话所能说清的了。 尤其是，他现在正处于身体最为虚弱的状态…… 身体的状态不佳，导致他每多坚持一秒，都是在与自己的极限作斗争，坚持下去也只是因为强大的意志力。不过有失必有得，这样的情况又何尝不是对他实力的一次磨练？坚持的时间越久，无论心志亦或是身体，耐力，得到的提升也就越大。 这恐怕也就是所谓的富贵险中求了。 事实也是如此，克罗克达尔在极限过后，莫名的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虽然还有一定的意识，却由于太过疲惫，身体不自觉的拒绝着自己清醒的状态。 即便是以他的意志力，在没有足够的补充的情况下，一直坚持着这种费心费力又格外需要精细cao作的能力应用，负担也实在是太沉重了。 恍惚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在这种类似于灵魂出窍的状态中，克罗克达尔似乎看到了拨云见日的景象。心头一喜，绷紧的心弦突然松却下来，然后他就再也无力睁开双眼。 终于……成功了呢…… 这是克洛克达尔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