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对战官军

    有这么一匹绝好的布料，仙娥织就，神女机成。冰蚕造练抽丝，巧匠翻腾为线。上有红玛瑙、紫珊瑚、夜明珠、舍利子。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本来这匹布是用来给金蝉子做袈裟的，能裁五件“辟水百宝袈裟”，唐僧、沙僧、八戒、悟空、白龙马一人一件儿，可惜负责下剪的人裁呀裁，最后一匹布只做了一条小裤衩儿。裤衩儿固然漂亮，可是，说好的袈裟呢！

    其实，这样的困境，就摆在梁中书的面前。

    说好的要给岳父蔡京进献十万贯生辰纲，结果又在半路被劫了。只有蔡京的女儿给父亲做的一件小棉袄送到了东京。

    小棉袄固然是女儿的一片孝心，可说好的十万贯呢？

    梁中书气愤，在家中又被蔡京的女儿这个母老虎臭骂了一番。可他身为大名府留守，在大名一手遮天，可到了京东路，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发公文催促。

    但朝中大佬蔡京一怒，那就是天下震动了。

    整个京东西路和京东东路一片鸡飞狗跳。特别是劫案发生地的济州府，蔡京派来心腹，告诉济州府尹，限期十日，若是捉拿不到贩枣七人、卖酒货郎、杨志等人，就要将府尹发配沙门岛。

    一听这“沙门岛”三字，府尹浑身发软，跌坐在地，不停叫苦。可为了身家性命，只好找来缉捕使何涛。对何涛道：“若十日后捉不到贼人，我被发配前，先发配了你！”说完命人在何涛脸上刺字，写了“发配…州”字样。

    空的地方看何涛表现而定，就像填空一样，表现的不好，就发配雁门边塞；表现的好，就一直空着。

    结果缉查使何涛就脸上刺着可笑的文字，垂头丧气的开始寻找线索。

    于此同时，青州府地界，府尹慕容彦达也被迫开始对境内的山贼进行清剿，话说青州府内有三座贼山，一是清风山，二是二龙山，三是桃花山。

    这三座山的中枢位置，平地上有一座小镇，被建设成为军营，被称为清风寨。有军兵五六百人，文知寨刘高，武知寨花荣。

    青州府府城在清风寨东两日距离。那里驻扎着一支数千人的兵马，兵马管总霹雳火秦明有万夫不当之勇，兵马都监黄信，武艺高强，威震青州，被称为镇三山。

    整个京东西路和京东东路都在叫嚷着捉拿杨志等人，慕容彦达也只好做做样子，让镇三山黄信出兵，对辖区内的三座山进行一下扫荡。

    不能捉住杨志等人，那是能力问题，蔡京也得念你没有功劳有苦劳。可要没有动作，那就是态度问题，是对蔡京太师的不恭敬，非得给你小鞋穿不可。

    黄信领了五百兵马先去了清风寨，刘高和花荣见顶头上司前来，自然得好好招待。黄信以清风寨为基地，调拨粮草，柿子先从软的捏，便对桃花山动了手。

    官军兵马围攻桃花山，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二人合战黄信不下，仓皇逃进山中，喽啰死伤无数，只好坚守寨门。

    周通回寨里，和李忠商量道：“哥哥，这黄信武艺高强，遮拦不住，只得且退山上。倘或他再来攻山，如之奈何？”

    李忠道：“我闻二龙山宝珠寺，花和尚鲁智深在那里做了一把交椅。不如写一封书，使小喽啰去那里求救。若解得危难，拚得投托他大寨，就算月月进奉也好。”

    周通道：“小弟也多知他那里豪杰，只恐那和尚记当初之事，不肯来救。”

    李忠笑道：“他那时又打了你，又得了我们许多金银酒器去，如何倒有见怪之心？他是个直性的好人，使人到彼，必然亲引军来救应。”

    周通道：“哥哥也说得是。”

    于是就写了一封书，差两个了事的小喽啰，从后山踅将下去，取路投二龙山来。行了两日，早到山下，将情况向山上禀报。

    此时的晁冲正在给父亲晁盖写信，让他尽快想办法脱身，白日鼠白胜说不定已经被捉了，晁盖应该已经暴露。

    听到桃花山来求援，顿时就是一愣，这青州知府搞什么鬼？劫取生辰纲关他屁事，也来凑热闹！

    但江湖人，就讲究的就是一个义气，别人有求于你，不可轻易拒绝。

    负责情报工作的时迁也来禀报，将镇三山黄信出兵讨伐桃花山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晁冲略一思索，封好书信，让时迁日夜兼程，尽快赶回东溪村，让父亲晁盖立刻向梁山县的石碣村转移，特别是众人的家眷一定要保护周到。

    时迁领命，亲自带着几个人下山而去。

    晁冲命众头领到来，商议救援桃花山之事。

    不久，众将到齐。雷霆、东方啸、曹正，武松、申屠烈、晁阳，鲁达、杨志、晁升按顺序坐好。

    晁冲将桃花山的求援书信给了鲁智深，并向众将简单介绍了一下如今青州府的局势。

    之后，晁冲问道：“大师，你和那打虎将李忠与小霸王周通相识，觉得二人如何？”

    鲁智深将和李忠、周通认识的经过与众将讲了一遍，哼道：“洒家当初离五台山时，到一个桃花村投宿，好生打了那周通撮鸟一顿。李忠那厮却来，认得洒家，却请去上山吃了一日酒，结识洒家为兄，留俺做个寨主。俺见这厮们悭吝，被俺卷了若干金银器跑了。”

    众人哈哈大笑，听起来倒也有趣。

    李逵笑道：“原来是两个没有本事的小气鬼，去救他们作甚？”

    雷霆也道：“对战官军，我等虽然不怕，可为了这样的人，却也不值得！”

    武松道：“他们求到我们头上，不去救，怕被人说没有义气！”

    杨志略一思索道：“俺们各守山寨，保护山头，本不应去救。但是一者怕坏了江湖上的名头，二者恐黄信那厮得了桃花山便小觑了我等这里，再来攻伐，却同样得战！”

    鲁智深道：“我虽不喜李忠、周通为人，但是也不得不说，他们二人确实并非坏人。想那李忠当年我让他凑银子，他拿出一把散碎银子，看似不多，却可能是他卖艺一月所得。在桃花山上，他招待我不用陶瓷杯盘，却尽用金银器皿，可见恭敬。那周通强娶民女，却也遵从礼仪，明媒正娶，所以都算不得坏人，只能算是无能之辈罢了。如今他们有难，求到洒家头上，不帮，洒家心里过意不去。请大头领定夺！”

    晁冲笑道：“唇亡齿寒。青州本为三山，少了一山，官府力量便大一分。我们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意。”

    晁升道：“要不要跟桃花山提些条件呢？皇帝也不差饿兵吧？”

    晁冲笑道：“如果胜，一切都是我的，桃花山也不例外。所以，我决定如下：雷霆第一都，鲁达第三都、晁升弓箭队出战，武松第二都留守。我亲自带队。准备半日，带足三天干粮饮水，入夜之后出发，以上。”

    雷霆、鲁达、武松、晁升出列拱手道：“领命！”

    准备半日之后，等太阳下山，天气也没那么炎热了，众人出发向桃花山而去。让桃花山的喽啰先行赶回山去通报消息，让他们尽力坚守到援兵到达。

    两日之后，晁冲等人终于到了桃花山下，先派李逵去探听消息，得知黄信正领着五百军兵仰攻山上，后方空虚，显然还没发现晁冲等人到来。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进攻正当此时。

    第一都和第三都皆为枪兵，每都五队，进攻阵形为前四队排成一列，便形成了40*5的长方形方阵，还有一队跟在长方形方阵之后，作为预备队，同时防备敌人从侧翼攻击。

    第一都的都头雷霆、教头东方啸、虞侯曹正站在队列的最前方。身后是一支40*5的长枪方阵。方阵最后一个10*5的枪兵队。每队都有队正约束队伍，每什都有什长在维持队列的整齐。

    第二都的都头鲁达、教头杨志也站在自己队列的最前方。

    晁冲和李逵站在枪兵方阵之后，方便纵观全局指挥。李逵站在晁冲身边，扛着一杆红底大旗，上面也没写字，只是绣着一条苍龙。

    弓箭队则是晁升领队走在最后压阵。

    五百多人跨着整齐的步伐进入战场，很快引起了青州军的注意，禀报给了在前方督战的黄信。

    黄信大吃一惊，急忙从山上撤军，到山脚下列阵。山上的李忠和周通虽然看到了援军到来，可早已被黄信打怕，不敢追击，让黄信从容撤军备战。

    青州军属于地方厢军，在中央禁军都疏于训练的大环境下，地方厢军的军纪和训练更是不堪，眼看二龙山的长枪方阵靠近五百步了，才慌慌张张的列队完毕。

    黄信骑在马上，提着丧门剑，上前叫阵道：“何方贼人？通报名姓！”

    姓名：黄信（镇三山）

    生命：2500/2500

    统帅：80

    武力：83

    智力：71

    政治：68

    魅力：64

    亲和度：敌对

    特性：踏破（对统帅值比他低的人有天然的压制力。）

    晁冲他们的二龙山穷，连匹好马都没有，无论都头还是士兵都是步行。晁冲也不答话，让枪阵继续突进，高声道：“不要被他话语拖延，趁敌人阵形不稳，继续突进！”

    雷霆、鲁达两个都头也高声命令道：“突进！突进！”

    身后的两个长枪方阵也迈着虽然缓慢，却整齐的步伐，齐声高喊道：“突进！突进！突进！”

    黄信见这些贼人根本不讲规矩，连通报姓名都不懂，连将领单挑都不敢，可回望自己的五百军兵，歪歪斜斜，阵形不整，只好鼓舞士气道：“贼人胆怯，不敢迎战，儿郎们，奋勇杀敌，回去好酒好rou赏赐啦！随我冲！”

    说完一马当前，身后跟着几十个亲兵，率先向长枪方阵杀来。

    晁冲见黄信没有严阵以待，和他对拼阵形，反而冒失的领兵冲锋，不禁冷哼一声，官军最厉害的是弓弩，严阵以待，用弓弩伤敌，是晁冲最担心的，既然黄信如此托大，晁冲自然不会客气，命李逵将苍龙大旗插在原地，高声下令道：“坚守此处，我大旗不动，众将需坚如磐石！”

    雷霆和鲁达高声下令道：“枪阵，坚守！坚守！”

    身后的两个长枪方阵齐声高喊道：“坚守！坚守！坚守！”

    黄信骑马如风般冲来，举起五尺长的丧门剑，人借马势，劈向第一都最前方的雷霆。

    雷霆站地生根，双手握持长柄朴刀，用偏斜之法，卸掉了黄信的剑击。

    黄信和雷霆侧身而过，黄信马匹不停继续向前冲击，而雷霆也不回头，继续迎击黄信的亲兵，身体一矮，躲过那亲兵马上斩来的一刀，朴刀一挥，砍断了战马的两只前腿，战马惯性向前，栽倒在地，马上的亲兵也摔倒在地，被雷霆身后的枪兵们乱枪刺死。

    黄信和雷霆一击而过后，看到枪兵方阵密密麻麻的长枪头，不敢硬闯，策马沿这方阵边缘奔驰，瞅准了方阵前方的一个光头胖和尚，喝道：“秃驴，死来！”

    鲁智深也不是个好脾气的，难道我长得像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么？竟然来找我？

    鲁智深六十二斤水磨禅杖一下将黄信丧门剑磕开，黄信虎口差点震裂。

    正自心惊间，忽见白光一闪，一把朴刀向脑袋砍来，急忙低头，用剑招架了一招，心中慌乱，急忙拨马便逃。

    鲁智深禅杖又到，没有打中黄信，却扫中了战马tun部，战马受惊，双蹄飞起，鲁智深只得躲避。

    趁这功夫，黄信急忙拍马远走。鲁智深和杨志再想战时，却追赶不上。

    黄信逃回自己军兵阵中，心惊胆战，刚才太过凶险，自己也是个武艺高强之人，原本以为一人一马怎么也能将那山贼队形冲个七零八落，却不想几个回合间，差点丢了性命。这是哪里来的强人？

    黄信仗着马快，逃回了阵中，跟随他一起冲锋在前的亲兵却被众将领斩杀了十几个。

    剩下的亲兵见势不妙，也急忙逃回。如此一来，两军还没正式交锋，官军便先输一阵，士气狂泄。二龙山士兵也是没有见过血的新兵，可见首领如此厉害，士气高涨。

    官军和二龙山士兵终于靠近了五十步内，双方兵力差距不大，只是士气截然不同。

    晁冲和李逵守护大旗，岿然不动。

    长枪方阵端好苦竹长枪，严阵以待。

    方阵之后的晁升见距离已近，得晁冲首肯，便命令五十名弓箭手开始抛射，不求精准，只求集中覆盖，打击官军的士气。

    五十支羽箭从天而降，给冲锋的官军造成了寥寥数人的伤亡，但是这种从天而降的威胁，让官军士气又是狂降。

    面对官军的冲击。长枪方阵前排有雷霆、东方啸、曹正、鲁智深、杨志等将领顶住最大压力。枪兵们第一排平端长枪，第二排从第一排腰间出枪，第三排从前两排头顶出枪。这三排士兵只需要按照什长们的口号，不停的刺枪、收枪、再刺，不停的重复这个过程。第四、第五排士兵则需要在前方出现伤亡时，将身前的枪兵拉回去，自己作为替补顶上。

    五排枪兵的厚度，足以应付步兵和普通的骑兵冲击了。

    黄信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的分明，自己的官兵就如同潮水冲击堤岸一般，一次次冲击，又被一次次挡回，那些枪兵用的虽然都是有些苦竹枪，可对于没有好铠甲防护的厢军士兵也是很致命的。

    那枪兵背后的弓箭手也不时的齐射，让官军在进攻时，不停的抬头，担心危险降下。

    黄信暗恨，这样下去，士气非得崩溃不可。黄信急忙纠集百人，亲自领队，决定从侧后方进攻，先打散那些弓箭手，解除头顶的危险，然后从背后直插贼军，让他们腹背受敌。

    战场的宽度只有一百多米，很容易就可绕到贼军侧后方，黄信暗喜，可刚绕过去，就发现贼军长枪方阵背后，竟然还有一队枪兵没有参与对战，正在严阵以待。

    那在后方待命的第五队队长看着前方战友竭力厮杀，自己却毫无作为，暗暗着急，不想功劳却自己跑来。

    晁冲命令一直待命的第五枪兵队迎战黄信，保护方阵的侧翼。同时命令晁升将弓箭队射击的方向调整，配合第五队合战黄信。

    晁冲见战场正面因为黄信抽调了百人，兵力已经不足，而且兵无战心，便下令道：“前方敌人虚弱，正是破敌之时，突进，突进！”

    李逵得到命令，将扎在地上的三丈苍龙旗举起，从两都枪兵方阵的空隙处冲出，扯着震天般的嗓子道：“突进！突进！”冲到敌人群中，抱着三丈苍龙旗，一个横扫，就是一大片官军倒地。

    雷霆、鲁智深听到命令也高喊道：“突进！突进！”

    两都枪兵在刚才的对战中树立了信心，也都高喊道：“突进！突进！突进！”

    雷霆、东方啸、曹正、鲁智深、杨志五名将领冲锋在前，如同一把尖刀，在牛皮上破开口子。整齐的枪兵方阵不断突刺向前冲阵，不断有官兵被刺倒在地。

    正面的官兵步步后退，最终终于崩溃了，呼喊着丢弃兵器，四散而逃。

    正面之敌溃逃，侧翼攻击的黄信却还没有突破第五枪兵队的枪阵，见势不好，知道见大势已去，也都不管不顾，逃命开来，拨马便逃。

    军中大将当稳如磐石，指挥若定，不可轻动。这也是晁冲为什么没有冲锋在前，也没有参与战斗的缘故。

    军中大旗，代表的就是晁冲，就是大将的位置。对于李逵私自冲锋在前的行为，晁冲多少有点不满。可再一想，让李逵这个杀性十足的人，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身边扛旗，似乎也确实有点强人所难，看来得再招一个人代替李逵扛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