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空虚

    北京，自由之塔，科研部部长办公室。

    司纣端坐在办公椅上，出神地看着桌上的一叠文件。他所在的这个办公室面积并不大，里面装潢却异常豪华，所有的装修材料都是从国外进口，里面的一块地板，撬起来卖出去都能在北京二环以内买一套一百多平米的商品房，更不要提办公桌上摆放的石雕，门口旁落座的巨型鱼缸，以及天花板上造型各异的吊顶饰品，这儿每一寸每一厘都仿佛是用金子铸成，连空气都似乎都比其他地方的要贵重。除此之外，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到处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有从原始森林运来的珍稀野兽标本，也有非洲矿洞里挖出的奇形怪状的矿石，甚至有从埃及金字塔里撬来的砖块，这儿简直不像是个办公室，像是个收藏家存放收藏品的秘密地窖！

    门悄无声息自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看着全神贯注审视着资料的司纣，他随意地找了个沙发椅坐下，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罐可乐，“怎么样，看了那些东西是不是感到很震惊。”

    闻言司纣瞟了他一眼，又专心地将文件看完。

    “你也会喝这种东西？”司纣将文件合上，看着男子手中的可乐罐道，“你不是向来讨厌廉价的东西吗？”

    “我这叫与时俱进，你这就不懂了吧？现在的小姑娘啊，都喜欢一脸胡渣稳重的大叔相，却又做着和年轻人一样行为的人，就比如我这样。她们都说我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争着说要嫁给我。”男人咧嘴笑了笑，他低下头，从阴影处暴露至窗**入的光线中，露出唏嘘的胡渣以及迷人的轮廓，些许凌乱的发梢下有着一双带有魔力般深邃的眼瞳。他说的没错，女生确实都喜欢他这样带有些颓废的大叔形象，前提是得像他一样帅。

    司纣点点头，道：“是的，与时俱进确实很重要啊，真没想到堕天使组织已经掌握那样的科技水平了，看来我只派出五名精英专员的决定确实是有些失虑了，毕竟云南那个地方……并没有我们的分部在那，倒是云南附近省份里堕天使的行动比较活跃，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啊，空虚部长。”

    “你是想打算向专员小组增派人手？”空虚随手拿起身边的一个骷髅头标本道，“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当然不是。”司纣从办公椅上站起身来，走至空虚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可是还有你这个坚强的后盾啊。科研部这几年听说也出了不少成果，其中有一些新科技据说是出自你之手，我想，也是时候将这些东西亮相于世了吧？”

    “这你可说笑了，司老大，我成天忙着泡妞赚钱，哪有精力去搞科研哦，那些东西不过都是我那些不成器的下属瞎折腾的。”空虚摸了摸胡渣道，“但至少，那些东西，不会让堕天使的气焰凌驾于我们之上。”

    “很好。”司纣点点头，“我就知道你不会令我失望。黄昏之路的地图提前开放对于我们来说是个糟糕的消息，我们本想在有绝对把握能够得到圣杯之前再开放地图，但事出突然，堕天使这几年的发展速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空虚干笑两声，道：“你变啦，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谈及‘谨慎’‘小心’之类的词，我还记得你当年那句话——前面有山，那就劈山，前面有海，我就破海，没有什么能阻止我登顶巅峰，生者不能，死魂亦不可。现在你确实登顶了巅峰，但你却失去了当年的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了。”

    司纣苦笑一声，“那会还是太年轻啊，做了太多错事。现在的我不是一个人了，我的身后，背负着是一个组织，甚至是整个新世界的命运。我做事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约束了。”

    空虚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缓缓道：“前阵子我到老地方，看到你在她坟前放的花了。我扔了，换了束新鲜的白菊花——哪有人像你一样拜祭放蓝玫瑰！”

    “是吗？”司纣眼神黯淡下去，“她不喜欢白菊花的。”

    “那她就喜欢蓝玫瑰是吗!”空虚声音渐渐高了起来，“你以后能不能少去那儿，不要再打扰她了好吗！你以前做的事情已经太够了，我相信她不会想要你去看她的！”

    司纣深吸一口气，道，“都过去了，再说这些没意义了。”

    “是啊，都过去了！你说的多轻巧！”空虚眼神冷淡看着司纣，“就你一个人跨过去了！那么心安理得的将一切都抛弃，就这么将那一页翻过去了。可我呢！”

    司纣默然无言，他起身走进门口，金属门自动打开，“我明天要去美国一趟，清理一些杂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还请你帮忙看着那些老家伙。有事情及时通知我。”

    “关我什么事！”空虚没好气地说道。

    司纣没有在意空虚的话，他一只脚踏出门外，“有一句不得不说，你的品味就像你这件办公室一样，除了奇特之外还是一无是处。”

    金属门自动闭合，司纣的身影缓缓消失在空虚眼里，“你也一样，除了会逞强外一无是处……美国那儿的余党是你一个人能对付的吗？真是个自以为是的笨蛋。”空虚对着金属门喃喃自语。

    自由之城，科研部基地。

    “上次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没有。”虚空换了一身装束，穿着白色的工作制服，鼻梁上一副墨黑色的高新科技眼镜将那双富有魅力的双眼遮住，他步履稳健，面容严肃，从踏进科技部基地的那一刻起，他就进入了真正的科研部部长的角色。

    “很抱歉，我们还未能得出结果。”助手紧跟着虚空的步伐，“为此我们不惜开启了高级权限，动用了智能主机系统——‘蓝玫’，但就连蓝玫也似乎没办法在短时间能分析出结果。”

    “需要多久，我需要一个确切的答复。”空虚脚步急促。

    “三天。”助手紧跟着空虚的脚步，高跟鞋底蹬蹬作响。

    “不用跟着我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要去中央控制室呆一会。”空虚扭头看着身后的助手，“我需要一些个人的单独时间。小静。”

    “明白。”助手牡静点点头，立刻转身离开。

    空虚来到科研部的中央控制系统中心，这儿管理着整个自由之城所有的电路、网络，同时也是最高人工智能系统‘蓝枚’的安身所在。空虚站至中央处，那儿有一个略微高于四周的圆形金属平台，他踏上平台的一刹那，金属平台表面亮起红色的光束，瞬间将其笼罩，清脆甜美的女声从中央控制室的四周响起，“DNA识别通过，血统等级达标，二级权限开放中，婧月人格唤醒中。”

    红色的光束在女声响起的同时慢慢消散，司纣环顾四周道，“出来吧。”

    “嘻嘻嘻。”悦耳的笑声再次在室内响起，无数晶亮的实形字符凭空浮现，它一会出现在空虚的后面，一会又盘旋在空虚的头顶，最后环绕着空虚，慢慢地在空虚前方凝聚成形，一个身材妙曼动人，扎着可爱双马尾的女生出现在空虚面前，她的身体带着朦胧的微光，像是有雾气环绕，全身比例匀称，美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则丰腴，少一分则瘦削。脸上皮肤光滑动人，带着圣女般的仙气，美艳不可方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双眼漆黑一片，像是个工厂里制造出的机器娃娃，少了一份正常人的灵气。她眯起双眼，睫毛弯弯，“你又来看我啦，空虚boy。”

    “抱歉，最近事情有点多。”空虚脸色的严肃神色在瞬间烟消云散，他看着在悬浮在地面上的婧月，目光里满是柔和的东西，“你不会怪我吧？”

    “哼！”婧月调皮地冲他吐了吐舌头，一垫脚尖，她轻盈地上升至半空，在半空中翩翩旋转，她穿着及膝的花边裙，光着脚丫，露出洁白的脚踝，“我才不在乎呢。”

    空虚的目光随着婧月缓缓上升，“你飘这么高，小心走光了。”

    婧月惊呼一声，脸色通红地散作一道字符，重新在空虚身边凝聚起来，这一次，婧月换上了一条紧身的牛仔裤，“就知道你没有安好心眼，净关心一些不该关心的地方，你太讨厌了，空虚boy。”

    “我空虚小王子从年轻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此的目光敏锐。”空虚笑道，“婧月，你喜欢我来看你吗？”

    “当然喜欢啦。”婧月笑嘻嘻地绕着空虚身边走了几圈，她一把捏住空虚的脸颊，“不过我更喜欢的是捏空虚boy的小脸蛋儿。”

    “那……你喜欢那个姓司的男人来看你吗？”空虚语气有些虚浮。

    “姓司？”婧月大眼睛转了转，“没有耶，我不认识姓司的男人呀。”

    空虚长舒一口气，这个问题他曾以各种形式问过无数次，可每次得到答案，他都会感觉无比的安心，“谢谢你，婧月。”

    “谢，为什么要谢我呢？”婧月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没……没什么。”空虚干咳两声，转移话题道，“我最近这段时间，可能没法来看你了。最近发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黄昏地图的提前开放，不稳定‘S’级的出现，还有国外乱党的sao扰等这些事情困扰着你吧？”婧月像是看穿了空虚的心事，娓娓道来。

    “是啊，本以为从那年以后，能安定很多年的，没想到这么快又动荡起来了。”空虚语气低沉。

    “放心啦，空虚boy。”婧月拍了拍空虚的肩膀，“李轩的血样分析结果我会尽快告诉你哟，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们一定要密切观察着李轩，因为我从已经得出的数据分析出——他的属性是‘未知’，他绝对不能以普通的‘S’级血统者来定义他，他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

    “我知道，他就像是一柄达摩克斯之剑，我会尽我所能让他在我的掌握之间，一旦发生任何不利的突变，我会第一个，抹杀他。”

    “嘻嘻嘻，空虚boy你认真起来的样子好可爱哟。”婧月笑眯眯地捏住了空虚的两颊。

    “我一直，都是一个很认真的男人，无论是对事情，还是对感情……”空虚在心里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