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潜移默化
莫悲夫人回洛山之后，便开始正式教予姜婉竹仙法，初学的都是些方便日常生活的入门级仙法，比如仙火的使用与掌控、怎么隔空取物等等，姜婉竹觉得既有趣又神奇。因刚入门，莫悲夫人让她的大弟水生暂带姜婉竹。 水生与姜婉竹年纪相仿，是莫悲夫人收的第一个仙徒，长得白净俊秀，人又细致乖巧，莫悲夫人很是喜欢。水生说话不急不慢、温温和和，每日都耐心地给姜婉竹上课。入门仙法大多简单，姜婉竹资质不差，学得也快，但到最后一门仙法时，姜婉竹学得就有些吃力了。 最后一门入门仙法学得是身轻如燕，也就是初级的空中飞行，无需飞太高太远，只要能在屋顶树端自由跨越行走就可以了。姜婉竹第一次尝试就从树上摔下来了，幸好水生及时接住了她，她才没被摔到地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摔过一次，再来第二次，心里就没第一次那么洒脱了。姜婉竹畏畏缩缩，接连着又摔了七八十次，水生并不能每次都能及时接住她，几天下来，她身上就已青一块紫一块了。 莫悲夫人得知她受伤，特地给她送来活血化瘀的汤药，见到她手臂上被擦伤的一块伤痕，道：“你看你，这么拼命干什么？凡事得慢慢来，急不得，身轻如燕要学也简单，待会干娘亲自教你。” 姜婉竹忙说：“不用麻烦干娘了，这还只是入门级仙法，若我现在就要寻求您的帮助，那我后面的怎么办？干娘说的对，凡事要慢慢来，我相信只要坚持我总会学会的，干娘你说我说的对吗？” 莫悲夫人和颜悦色地笑着，“你这孩子啊，就是性子韧，不过韧点好，人要是没点韧劲，那什么事也干不成。” 姜婉竹后来没日没夜地练习了半月才将身轻如燕学会，虽学得慢耽搁了后面的课程，但总算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结果，一切都值得。 入门级课程之后，水生便开始教她一些简单的仙法，其中姜婉竹最喜欢潜移默化这套仙法，因为可以随意出现在人群里而不被发现，如同穿了隐身衣一般，但她学得只是最简单的，只能在那些没什么仙法的凡人身上使用，对于仙人就不抵用了，在洛山自然也起不到什么用处。 为了检验此套仙法的效果，水生带姜婉竹到山下小镇里准备试验试验。彼时，小镇正值市集人最多最热闹的时候，姜婉竹已经很久很久没逛过市集了，记得唯一一次是师父碧螺仙翁带她一起，那时候她才到麓山书院不久，刚刚病愈，碧螺仙翁带她到市集给她买一些衣物用品，还给她在路边买了一串冰糖葫芦。 那是她吃过最美味的东西，酸酸甜甜，舌头在上面舔一次可以在口中回味半天。那一串糖葫芦她吃了整整三天，一天两颗，早上一颗，晚上一颗。此次难得来逛一次，姜婉竹自然不会错过。 她给自己拿了一串，又给水生拿了一串，水生皱着眉头说：“这是姑娘家吃的东西，我不吃。”姜婉竹一人拿着两串糖葫芦，心里极是欢喜。 水生似乎不喜欢逛集市，说：“姜婉竹，你赶紧吃完开始练习吧，我们要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回去。” 姜婉竹把糖葫芦放进随身的袋子里，说：“马上开始！”说罢转瞬不见了。 姜婉竹畅快自由地在人群之中流窜，没有人能够看得见她。街边，一个毛头小孩在欺负一个小女孩，姜婉竹走过去拧了一把毛头小孩的屁股，小孩转过身大喊：“谁在摸我屁股？！”姜婉竹接着又揪起小孩的耳朵，小孩疼得哎呀呀大叫。 被她整治一番之后，毛头小孩大喊大叫着跑走了，姜婉竹前去安慰那受欺负的小女孩，“小meimei，别哭了，小坏蛋被我赶跑了。” 说话时，姜婉竹忘了显身，小女孩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前面的空气，说：“你是鬼吗？” 姜婉竹笑了笑，接着显了身，“你看我像鬼吗？”她问小女孩。 小女孩睁大着眼睛看着姜婉竹，说：“jiejie你好漂亮，你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神仙？” 姜婉竹想了想，说：“是的，我是从那边仙山上下来的，但我还不是神仙，不过以后我会成为神仙的。” “jiejie你一定会成为神仙的。”小女孩眼神异常坚定地看着她，姜婉竹仿若得到了强有力的支持，心中顿时开阔明朗，心意坚定。对，她一定会成为仙界中的一员，哪怕是小小的一员。 与小女孩作别之后，姜婉竹四处又逛了逛，见天色不早，便准备去找水生。路过一家装饰华丽的布庄，便忍不住走进去看了一看，在店铺内的橱柜里，躺着一身水蓝色的纱衣，面料精致柔顺，裁剪得体，衣袖和裙摆上镶着有星星点点的小小水晶石，一闪一闪的，非常好看。 布庄老板走过来问：“姑娘看中哪身衣服，可否要试穿一下？我们这里的衣衫是最好的，面料绝对上乘，做工绝对精细，而且每个款式只此一件，独一无二，绝不重样。” 姜婉竹指着橱柜里的水蓝纱衣，问老板：“这件怎么卖？” 老板笑呵呵道：“姑娘眼光独到，这件乃本店上品之作，面料来自仙界织女之手，裁剪与做工都是出自一位大师之手，穿上它，你就像那天上下凡的仙女，美得不可方物啊！” 老板这么一说，姜婉竹彻底打消了念头，这么贵重，她怎么买得起。她摸了摸自己衣袋里的几个铜板，沉默着转身离开。 突然有人叫住了她，“站住！” 姜婉竹转过身，看见了魔族的圣君虞玄。怎么会在这里碰见他？她最不想碰见的人就是他了。她不理会虞玄，依然要走，虞玄眨眼出现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姜婉竹，你似乎很不把我放在眼里？”虞玄说。 姜婉竹说：“难道就因为你是魔族圣君，人人见到你都要低头哈腰的问你一声好吗？你是魔族的圣君，又不是我姜婉竹的圣君。” 虞玄不语地看着姜婉竹，片刻道：“以后我会是你的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