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定情
烟火盛会自然不能一人独看，安瑞成去婉音楼找萧晗，可是她把自己关在闺房中不愿开门。 “你走吧。” 淡漠的语气让门外的风尚宇甚为恼怒，他的方式从最开始的敲门，变成了用身体撞门，并且威胁说道：“阿晗，你再不开门，我就冲进来了。” “别。”萧晗无助的用娇弱的身子抵住门，她用哀求的声音说，“少将军你还是回府吧，我们之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喜欢你，我爱你就够了，戍边只要闲暇时刻，我总会想起你，想起你温婉的笑意，想起你柔柔的嗓音。”他毫无保留的宣泄出情感。 萧晗嘤嘤哭起来：“你是将军立下赫赫战功，我只是个没有普通的女子，现在的我配不上你，陛下也不会同意的。” 她有所耳闻，自从风尚宇一回来，高门贵族们纷纷向他介绍自己的女儿，甚至还听见芜帝要赐婚的消息，与其到时更加疼痛，不如现在一刀两断。 一团火在风尚宇心中燃烧，他所爱慕的女子，搬出所谓的门第理由生生把他拒之门外，终是怒了，他一脚踹上门，咚的一声，门板结结实实倒在地上。 再抬眼，角落里那个瑟缩的身影让他火气消了一半，他走过去抱住她柔软的身体：“阿晗，为何要拒绝我。” 萧晗双眼通红，抿着唇用细如蚊呐的声音说：“将军功成名就，我只是个卑微的女子，还请将军好自为之。” 这个女人，风尚宇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盼着班师回朝，可她倒好，说这番话来刺激他，让他动怒。他一低头，惩罚般的吻上她的唇，舌尖肆意在她唇瓣上游走，仿佛把所有的怒意都转移到深深的吻里。 “少，将军。”萧晗惊讶的看着他的举动，已经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词，他力气大又常年习武，她的挣扎起不了一点作用，只得默默承受他铺天盖地的吻。 许是觉得满意了，风尚宇又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这才站起身来，硬朗的脸庞露出一丝笑意，他捏住她的下颚温言说道：“我会请陛下赐婚，其他的赏赐我通通不要，我只要你。” 霸道的话语，含情脉脉的黑色眸子，萧晗整个人都快要融进他的爱意里，她一感动，眼泪簌簌而落，再也说不出话来。 女人都是水做的，风尚宇首先想到的是这句话，宫里那位殿下看似气势汹汹，其实就是个软妹子，他所爱的女子更是柔得像一滩水。 他抬手轻轻拭去她晶莹的泪水，再也不带一丝怒意，紧紧把她抱在怀中，在她耳畔小声道：“今晚随我一起去看烟火。” 萧晗微微颔首，算是认同，得到他的承诺，原本惶惶不安的心，稍稍安静下来，细细一想她做的不对，也许两个人沟通一下就好，不该用如此决绝的方式对待他。 在宫外看烟花自然比宫内的人多，秦晚伊喜欢凑热闹，自然跑出宫去和众人一起看，她换了一身便服，悄悄溜出宫去。 “这里好高。” 秦晚伊站在望鹊楼向下俯瞰，皇城内一条条街道尽收眼底，华灯初上连成一片，犹如天上的星辰，既美丽又缥缈。 “忘鹊楼是皇城最高的楼台。”安瑞成解释道，这也是他带她来的理由，他想让她看看皇宫中所见不到的景色。 一朵烟火划破了夜空的寂静，楼下人群里传来欢呼声，紧接着更多的烟火绽放，明亮的色彩犹如御花园的花朵，每一朵都与众不同，烟火的存在不过短短一瞬间，磨灭不掉的是它的光亮与色彩。 秦晚伊是第一次站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烟火，明亮的色彩温暖了她的眼，她静静往后一靠，整个人都置身于安瑞成的怀抱中。 她能感受到他的温暖，也听见了他的心跳，每一次跳跃都那么有活力，此时此地，能与心爱的人站在高楼上看绚丽的烟火，真好。 安瑞成双手紧紧抱着她，下颚抵在她柔软的发间，甜甜的发香萦绕左右，她如此真实的靠在自己怀中，再也舍不得放开。 他想如果这一刻是永恒，该多好。多少次在梦中看见她决然而去，看见她潸然泪下，但愿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他的确对她隐瞒了一些事情，他也清楚现在的所作所为有多危险，但只要有他在一天，他就会护她一天。 烟火结束后，秦晚伊余光一瞥，哪里还有风尚宇的影子，她跺了跺脚，愤愤的说：“那家伙是个见色忘友的人，带着晗姑娘不知去了哪里，独独把我们留在这里。” “难道不好吗？”安瑞成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牵着她的手往楼下走，“既然来了，就多去逛一逛。” “那个看上去好好吃。”秦晚伊蹦蹦跳跳的移到摊主那，指着几颗红红的果子。 安瑞成不厌其烦的说道：“那是糖葫芦。”见她喜欢，他买了几串送给她。 秦晚伊笑着收下甜点，她左右一串糖葫芦，右手一个小糖人，犯了难，都不知先吃哪边比较好。 “你吃我的。”她笑嘻嘻的喂给安瑞成最后一颗糖葫芦。 安瑞成抚摸她软软的发，她单纯的笑意，她清丽的面容无一不印刻在他心中，因情而动，他抬起她凝脂般滑嫩的手，轻轻吻了上去。 屋檐暗处下，一个容貌非凡的男子用复杂的目光注视她的一举一动，今天的她很开心，那番笑意他许久都未见了，在他面前她躲闪不及，可在安瑞成面前她却是另外一个模样。难道终此一生，她的心都在他上面吗？他明明答应她以后成为朋友，可他做不到，他不愿意放弃。 “丞相大人，您站在这里干嘛。”碧珠轻笑道，柔若拂柳的腰靠上他，小手挽住他的胳膊。 姜楠青冷下脸质问：“碧珠，你这是作甚？” 碧珠娇嗔道：“人家怕大人您寂寞，这不是来陪您吗？” “放手。”姜楠青冷冷撇开她的手，立即退到离她几步之远的地方。 “大人您仪表堂堂，又身居高位，何必对一个女子如此执着，我看殿下心中没您的位置。”碧珠一五一十说出，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让姜楠青早点看清事实。 姜楠青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好看的双眉往上一挑：“你懂什么，不管我放不放手，姜家的兴旺离不开她。” “可奴家也是您的人。”碧珠争辩道。 姜楠青的脸色差到极点，除了秦晚伊，再美的女子站在他面前也失去了光华，她就像一潭深渊，让他深深陷入进去。 “你不过是姑母送给我的礼物，仅此而已。” 一句凉凉的话，打消了碧珠的所有念想，太后曾和她有约，事成之后会让姜楠青娶她，即使身份是妾，是见不得光的存在，她也愿意。 殿下轻易的夺去他的心，可她为姜家做了那么多事情，却什么也得不到，她凄然一笑，递给姜楠青一个面具：“去找她吧，我都安排好了，遮住脸她就不会认得你。” “谢谢。”姜楠青僵硬的说。 一处宽阔的地方聚集了好多人，台上的人都戴着面具，少女们不约而同的看向红木桌案上的面具，那是一张黄金打造的，尾端镶嵌蓝色宝石的精致面具，只需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一个微胖的中年面具男说：“这张面具送给有缘人，姑娘们只需蒙上眼睛围成一圈，有人会拿着红花，等一曲完毕，红花落到哪个姑娘后面，那位姑娘就能获得黄金面具。” “真有趣。”秦晚伊来了兴致，准备试一试。 安瑞成锁眉，一切以她的安危为重，毕竟出来的时候没带多少侍卫：“晚伊如果喜欢可以让宫人打造几张便可。” “自己得来的，和让人打造的感觉不一样。”秦晚伊曼声说。 她笑着朝台上走去，与其他少女们围成一圈，用一块红布蒙上眼睛，黑暗中耳朵格外灵敏，她听见悠扬的古琴声从阁楼传来，好熟悉的音律，跟那个人的曲调好像，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 琴音停止，少女们又高兴又紧张，大家都希望那朵红花放在自己身后，她们扯开蒙在眼睛上的布，扭头一看，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一个地方。 当所有的人都往她后面看时，秦晚伊心头一紧，再一看红花确实放在身后，她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会如此幸运。 “姑娘，我家少爷有请。” 这时从阁楼里走出一个戴着青色面具的男子，他身姿清瘦，一张脸被遮得严实看不出本来面容，他拿起那张黄金面具，稳稳戴在她的面颊。 男子不语，只是对秦晚伊做出一个舞蹈姿势，她稍稍一愣，立刻明白过来，他是在向她邀舞，芜国擅音律，也擅舞，面具舞是其中一支舞曲。既然她拿了人家贵重的黄金面具，陪他跳支舞的觉悟还是有的，反正人群里也没人知道她就是皇太女，也不失了身份。 她动作略微生疏，好在男子舞蹈熟稔，每每动作失误就护着她，秦晚伊越看越觉得他很熟，随口说了句：“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男子肩膀微微一抖，立刻又平缓下来，继续和她跳面具舞。围观的百姓们很是热情，欢呼声、喝彩声几乎把两人淹没。 璀璨的灯火下，两人舞蹈动作配合的相当默契，好似妙曼的飞燕，又好似游龙戏凤，灯火投射出黑色的影子深深交织在一起，宛若天生一对，让人遐想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