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章二十二.真相
明殿清韵游,傲宇灵气新。 熟悉的样貌,熟悉的声音,别说他只是换了一身华丽衣裳,就是易了容变了貌,晚莹也认得出是与她相伴五年之久的李晟兮。什么时候开始他依附了穆太后? 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宝座左侧的身影,她竟感觉到被背叛的气息。李晟兮,你的一切是那样深不可测! “小臣傅兮见过皇太后。”李晟兮单膝跪在宝座侧,一副谦卑有礼之姿。 “快些起来,傅兮将军。”或许是晚莹的错觉,穆太后看着李晟兮的眼神含着丝丝暧昧。 “小臣谢过太后。”随即是谦恭之态。 李晟兮离开潼关来到北都这半年多的日子里,他栖身何处,她从未曾过问过。 “他是待诏将军傅兮,想必你们也曾是旧相识。哈哈哈…”穆太后突然莫名其妙地放声大笑。 “他是太后的人。”晚莹笃定地说道。 “不错,他是哀家的人。这五年里潼关的一切哀家是了如指掌。” “原来真正的内贼却是你,福济楼刺杀阿爹的刺客其实是你安排的人。” “大小姐,对不住了!”在他的眼中,她还能看得到愧疚,可真是稀奇! “太后今日召臣女来此,只是为了告知我这位将军的真实身份?”明眸皓齿,丝毫没有畏惧的痕迹。 延国上下恐怕还没有人敢用这种口吻质问。 穆太后。如若有的话,只怕项上人头早已不保。 “你一直在好奇他的身份,乃至当年先帝驾崩时的整个情形。作为一枚尉迟宿埋在鲁成王府与哀家之间的棋子,他的算盘打得精。可他忘了皇上是个痴情的种子。”穆太后似笑非笑的脸上少不了得意之色。 “鲁成王府被劫持,后思宫面圣都是太后你指使穆王爷所为,目的是让皇上重新见到我。”晚莹漠然道。 “不仅如此,被哀家雪藏多年的傅兮在此时成了关键,他的身上藏着事先备好的瑶国附信,装成在与鲁成王相会,包围在酒楼里的禁卫将他们当成了jian细抓进了北都大牢。” “太后对皇上的脾气了如指掌,相信皇上会派亲信去保他们二人,而北都府衙为了歌颂皇上的功德,而告知鲁成王是谁保了他们。只因抓他们的禁卫是皇上的人,而穆齐劫持我却是送往摘月楼的行宫。时人都知皇上是多情之人,为情做些过格的事也理所当然。鲁成王一向与皇上亲近有加,只怕于太后不利。”一点即通,所有不合理的此时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如今皇上甘愿为了你而摒弃多年的兄弟,王爷孤军难战。只有你,哀家舍不得这样的巾帼之才。他日,朝堂之上你不输男儿。你阿爹冥顽不宁,可惜了你。”这是劝降还是诱降,条件相当可观。 “傅将军与太后有话要谈,晚莹先行告退。”她的目光徘徊在李晟兮的脸上,他的脸上由始至终冷若冰寒。 “嗯。”穆太后纤指一动,靠在扶手上,慵懒答着。 晚莹由锦凳上站起,向穆太后福了身。待收起姿态,便寻着金阶,一步一个脚印,步履蹒跚。 细碎的脚步声在大殿上激起耳朵能闻的回声,让清寒的氛围在外界照进窗来的光芒一点点地在冷却。 正殿的门关合之际,她抬眼看见令她心惊的一幕:李晟兮将穆太后紧拥入怀,深情柔和的目光专注着看着怀中抬起头来的穆太后,太后像个小女人一般地服帖。 穆太后与李晟兮,不,是与傅兮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先帝驾崩不过四载,他们的相处恐怕远比四载长。民间有传:穆太后好童娈,他们的关系如此晦涩? 森严的宫禁让她有着说不出的压抑,真相不正是她所希望看到的吗?为什么会感觉到心烦,是在惋惜他的身份,也说服不了自己来接受这样的事实吗? 李晟兮的叛变,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她怎么忽略了这一点。不妙,赶紧修书通知各路人马。 一阵吹过游廊的穿堂风吹散了匆匆离去的背影。 直到北都宫门口被执勤的银甲卫拦住后,一向粗心大意的她才忆起身上没有进出宫禁的腰牌。 “少将军!”远远走来一位身着银袍的男子。 “交给我。你去吧!”男子向阻拦晚莹的银甲将摆了摆手。
“是。”银甲卫恭敬地退去。 “你是谁?”晚莹仔细打量了眼前男子。一双丹凤明眸,浓黑的眉犹如画工细描。 “别问我是谁,有些事你自己好自为之。皇上与王爷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就在刚才皇上还与王爷在御书房吵了起来。”男子眼中流露出来了不屑。 “阁下是谁?连个姓氏都没有,却这般说教我,是何道理?”晚莹脸上隐隐不悦。 “在下云阳枫。” “云崇焕老将军之子云阳枫。” “还知道我是谁便好,如今满朝文武能与定远王抗衡的就只有鲁成王爷,太子早殇,太后专权,尚书仆射夏以衡大人无意政治。如今皇上迷恋你,让夏王爷寒心。你作为当事人却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自由行走在这宫禁里,你让尉迟元帅的脸面何存。你是以鲁成王侧妃身份还是其他什么身份,游走在这宫禁之间。”云阳枫一副怒气汹汹之势。 夏允然与皇上吵架,这等市井小民的伎俩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这算什么道理啊!夏允然的无理行径凭什么由她来承担罪责。算了,没时间跟他们一般见识。 “云将军,多谢为我解围,你的训导铭记在心,告辞!”晚莹拱手作别。 负责守卫宫门的银甲卫见云阳枫出面,也不再阻拦,一路畅通地出了皇宫。 夕阳的斜晖照在绵延的宫墙上,一顶熟悉的鲁成王府轿子停在宫门外。 夏允然钻出轿子,朝晚莹走来。 “本王说过多少次,让你收敛锋芒,蛰伏待机。你为何要去招惹夏漠然是担心我们遇到的麻烦不够多吗?”低沉的声音不知含有多少愤怒。 “不管你相信与否,这一切都是穆太后设下的计,你我,还有夏漠然都中计了。”面对她的指责,她的心里隐隐有些难受,却又不愿意去解释太多。作为盟者,他们之间不需要相互解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