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章二十五.被囚
北都城北的尚书府的后门,布褐打扮的晚莹与王思韵敲开了后院的门,开门的是一位衣着华贵的白发老者。 “老伯,我们是外地来京城寻亲的,花光了所有的盘缠,想到贵府寻谋个生路。”晚莹不顾一旁羞怯的王思韵。 “外地来的,不沾亲不带故,老朽做不了这个主。”老者大有要轰人的架势。 “老伯,这样成不?我身上还有点,您给个照应如何?”晚莹从一个破旧的包袱中掏出少许的碎银子,掂了一掂。 老者的脸色放暖了许多,却不愿松口:“府上没有这规矩,二位别为难老朽。” 晚莹暗中咬牙,为了王思韵,她豁出去了,何时她有过低声下气地求过人:“老伯,我们流落京城也不得已,您行个方便。” “好吧,看在你们也走投无路的境况下,后厨缺劈柴和烧火的,进来吧。”老者将碎银接到手,将后门敞大了,让她俩进门。 “劈柴,烧火,我们给了银子的,换轻点的活。”欺人太甚,晚莹心中愤愤不平。 “尚书府,多少人想进都进不来,冲着你们这点银子,有这样的差事,就不错了。爱留不留,由你们选。”老者脸色突变。 “我们留,我们留。”王思韵慌忙应答。 “还是这位小哥懂事。”老者愤然地看着晚莹一眼。 夏以衡住在前院,王思韵在后厨就是个杂役,要见到尚书大人谈何容易。人心是会变的,四年了,位居高位的他还记得当年的一见惊鸿吗?晚莹说服了王思韵,使了这出苦rou计。 “把这堆柴劈了。”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正在呵令王思韵。 一只纤细手掌托着一碇纹银,在胖子面前晃了晃。 “这位小哥,有什么吩咐?”胖子还是识相。 “膳房平常给尚书大人递膳的差事,把我们二人也安排进去。我们只想谋个好差事。” “有了银子,一切都好说。尚书大人只用晚膳,我带你们去学习规矩还来得及。”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顺利,超乎她的预料。 胖子领着她们进了内院,内院比后院来得华丽的多,一路青砖铺砌,雕梁画栋,廊园纵横。 “大人爱清净,你要小心伺候着,一会儿有专人驯你们,好生学着。”胖子叨叨咕咕的。 尚书府还把人当畜生使吗?还用驯的! “你们都听见了没有?伺候不好,尚书大人怪罪下来就不是你花几两银子就能办好的。”胖子见她们二人都不应话,嘟囔着。 “听见了。” “吕管家,小的领了两个新来的来补递膳的缺,您给安排一下。”胖子对迎面而来一位衣着讲究的中年男子客气着。 “新来的,哪来的啊?”吕居上下打量着一身灰布小衣打扮成清秀书生模样的王思韵和易了妆扮成小厮的晚莹。 “我等西北人氏,来京探亲,花光了盘缠,无奈之下只好在京师找份差事谋生。”晚莹接了话。 “听口音,也没有出入。样貌却…,尚书府的递膳已有人补缺,你们依旧在后厨帮衬着。”吕居盯着她许久。 “吕管家,递膳不是还有缺…”胖子收了她们的银子,不敢不办事。 “我说不缺就不缺,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吕居转头瞪了胖子一眼。 “吕管家,当然是您说了算。” “那就把人领回后厨去。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可…”胖子看了看吕居,又看了看她们二人,想想到手的银子又要物归原主心里有些不甘。 “吕管家,能借一步说话吗?” “没什么可说的。”吕居一副管家派头十足。 “吕管家,话可以不说,但这一句你听清楚了,皇子的朋友!” “你们…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吕居见事态有变,却不动声色。 吕居摒退了胖子,将她们带到一处僻静的院廊。此处房舍紧闭,像是年久失修。 “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有两个也自称是皇子的朋友,来补递膳的缺,却是来刺杀尚书大人的刺客。”吕居猛地拔出一把匕首架在晚莹的脖子上。 “吕管家打算拿我二人怎么处置!”晚莹笑意浅浅。
“来人,押入后院的柴房中,等尚书大人回府,再作处置。”吕居一声令下,房舍大开,窜出了三名手持棍棒的家丁。 合辙,她们被当成图谋不轨的刺客! 杂乱的柴房内,到处堆积着风干的柴草,又拥又挤,仅能容下两人站立。这是什么鬼地方,对待囚犯也应该人道些。 “莹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思韵一脸无措。 “他们关着我们,是为了让他们的尚书大人处置咱们,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见到你心心念念的他,岂不是更好?” “我们何必费那么周折,还被关在这脏兮兮的柴房内。”王思韵抱怨道。 “现在你应该知道一件事。你能从萧关一路畅通无阻到达京都,是有人想让你一路安全抵达。有人冒用我的名讳给你写的信,而我正是想知道哪个人到底是谁?”晚莹语气深沉,不像是在和她开玩笑。 “那个人是谁?这等明目张胆,他不怕此事败露。”王思韵一脸惊惶。 “我现在只知道那个人叫“幻影”,是个剑术高超的刺客。他曾孤身一人,在荒野将所带的卫士杀死半数以上。这是个可怕的人。但是藏身在我的身边,不将他揪出来 ,后果会更不可预料。”晚莹谈及此,仍然心有余悸。 “你有头绪吗?”王思韵的注意力被吸引到这个可怕的刺客上,全然忘却了她们身处何处。 “目前我可以肯定此人就在我们的不远处,或明或暗。明里他肯定不会现身,只有往暗里查。” “莹儿,你不会是怀疑夏以衡?”王思韵扶着晚莹的肩。 夏以衡,此人应该是嫌疑最大,她怎么就没有想到。 能对夏以衡与王思韵当年的一切如此熟悉,除了他自己,还有谁能比他更在意? 他是想与王思韵再续前情,还是想抹灭了过往的一切。“幻影”这个代号会出现在一封闺友之间互通往来的信函里,这是在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