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请安风波（上）
“看来朕要好好奖赏蓝夫人才是，以感谢她教出如此绝妙的女儿。”说罢，他摆了摆手。就见元长立即跑了进来。 “传朕旨意，蓝夫人教女有方，封为诰命夫人，赏黄金百两。” 我急忙叫住了元长，又恭敬地说道：“多谢皇上厚爱，不过臣妾被教得好除了是家母的功劳外，还有一位义母也是功不可没的。” “哦？”弗凌颇有兴趣，“洁贵人还有一位义母？” 我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因为家父与霓裳堂的老板齐伯父是世交，所以齐蓝两家来往十分密切，家母身体不好，臣妾与长姐几乎是家母与齐夫人一同带大的，臣妾视齐夫人如生母，齐夫人也视臣妾如亲女。” 弗凌恍然大悟，说道：“难怪洁贵人会有幽州的花茶。”说罢，他顿了一顿，又对元长重新开口道：“朕再赐予霓裳堂一块牌匾，算作对齐夫人的奖赏，由你亲自去送。” 元长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可思议，须臾他才拱手称“是”，退了出去。 因为我没有正式的“木牌子”，所以弗凌还不能留宿在我宫里，吃过晚膳后他就回宁心殿歇息去了。 送走了弗凌，我独自一人回到桌旁坐下，我看了看桌上剩下的菜，又看了看一直守在门口的宫女内监，随口道：“你们都进来吧，就着这些菜吃了，别为了伺候我先把自己给累垮了。” 众人感动不已，频频谢恩后才端着盘子下去吃了。 回到内室，碧落为我收拾好了床铺，希诺姑姑走至我的身边小声地说：“小主今日可是把奴婢给吓坏了，后宫妃嫔哪里敢反驳皇上的话？而小主不但如此，甚至还将幽州的花茶奉给皇上，这不合规矩是小，可要是暴露了小主的身份那就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 她声音嘶哑，说得极其恐怖，碧落与婉清站在我身后，都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我却面不改色，冷声道：“真是有劳姑姑费心了，不过，我既然敢将花茶拿出来，就心中有数。”说着，又冷扫她一眼，说：“再则在这宫中，我的身份除了姑姑你和我那两个贴身婢女外并无他人知晓，除非……你们中间有人泄密。” 听到我的话，碧落和婉清连忙跪在我面前齐声道：“我们是小姐从府中带来的，我们誓死也不会背叛小姐的。”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她们我自然信得过，至少她们不会糊涂到牵连整个蓝府。 希诺姑姑的脸色很是难看，她猛地跪在我的面前磕头道：“小主可不能怀疑奴婢啊，奴婢对小主的忠心日月可鉴。” 我淡淡地笑着，伸手将她扶起，说道：“姑姑何苦如此，我也只是随口一说，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 她这才站起身来。我凝声地说：“我的真实身份关系到皇上的颜面，以后就靠你们保守秘密了。”众人点了点头。 希诺姑姑走后，我又把芳云叫了进来，我看她面带笑容，便已了然，我问道：“皇上御赐的牌匾送过去了？” 芳云忙笑道：“是啊，皇上不放心，叫奴婢也随着元长一同去，齐蓝两家的老爷和夫人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我微微额首，笑道：“两家双亲高兴就好，他们生养我和长姐不容易，如今也该让他们享享清福了。”心中却想，有了这块牌匾爹爹就应该知足了。至少一段时间内会满足他那颗爱慕虚荣的心。 芳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说：“小主温良孝顺，难怪皇上只见了您一面，就甚是喜欢，看来小主备受荣宠是指日可待了。”我没有表态，只是笑笑便立即用别的话题岔开了。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我就起来了，除了碧落、婉清还有我名下的八个宫女也一起来伺候我穿衣打扮。 她们年纪还小，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跟着芳云学习如何伺候主子竟没有一丝懈怠。她们将我扶到紫檀木雕花的梳妆台前，我拒绝了婉清摆在我面前的含翠金步摇，改选了一支白玉攒金长钗递过去，又挑了几朵净色的绢花，再挑两支珠钗并一副珍珠耳环，衣服则是选了一件淡青色的罗裙。 芳云走至我身边，试探地说道：“小主，这装束实则素了些，恐怕……不妥吧？” 我不可置否，轻轻用手卷了卷垂在前额的刘海，淡淡地说：“放心吧，皇后见多了厚重的胭脂水粉，偶尔见一见清淡也是好的。” 芳云似乎觉得我说的有几分道理，微微点头，可又有些不放心，经过反复检查，没再发现半分纰漏后，才扶我坐上肩舆，由十二个内监抬着往皇后的昭仪宫走去。 皇后谦逊温和，仪态端庄，一直以来都是我大宁朝女子们的楷模，对于弗凌来说，更是个不可或缺的贤内助，她从二十岁与弗凌大婚时起就一直帮他处理后宫事宜，让弗凌毫无后顾之忧，又因育有一子，她在后宫和弗凌心中的地位都是不可动摇的。 皇后权重，丽妃专宠，这后宫渐渐形成了“两分天下”的局面，皇后为人敦厚，处处忍让丽妃，而丽妃畏惧皇后在弗凌心中的地位，也不敢太过于放肆，这才有了后宫一片祥和的假象。 到了昭仪宫，我只让芳云与我一同进去，命其余宫女内监在外面等候，一干宫女内监见了我纷纷下跪行礼，口中道：“洁贵人吉祥。” 我微微抬手示意他们起来，径直走到皇后的宝座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千岁吉祥。”芳云也跪下行礼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吉祥。” 皇后坐在宝座上，微微抬手，笑着说道：“洁贵人不必多礼，快请起来吧。”说罢，她又示意芳云起来。 皇后语气温婉地说：“洁贵人当真勤快，原已免了你和寒仪这几日的请安，没想你今儿倒是第一个来给本宫请安的。” 我道：“免了请安那是皇上皇后体恤，但这宫中的规矩臣妾万万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