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凤途:商女也妖娆在线阅读 - 第30章 自缢护主

第30章 自缢护主

    浣月听了我的话,眼中顿时失去了原有的光芒,无尽的绝望使她的眼变得神黯淡无光,犹如坠入黑暗的深渊一般。

    我见她如此,心中微有不忍,遂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不知为什么,不自觉地向她伸出一手,竟想试图安抚她。“哈哈哈……”突然,她发疯似的仰天大笑,一双无神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我,我不由得害怕,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忽然感到腰间有一股暖流传来,是芳云扶住了我。她狠狠地盯着浣月,怒斥道:“大胆贱婢,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小主仁慈,我可不能轻饶了你!”说罢,她大步走到浣月的面前,一扬手,便重重打了浣月一巴掌。顿时,浣月的脸颊泛起一片红肿,嘴角有一条血痕流下,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如一朵绽开的红梅。

    小卓子被刚才的场面吓得脸都青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哭着膝行到我面前,不停地磕头求饶道:“奴才一时糊涂,望小主饶命啊……饶命!”渐渐的,他头上磕出血来,一道道鲜红的血痕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可他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扯过宽大的衣袖,胡乱一擦,便继续磕起来。浣月停止大笑,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啜骂了一句,道:“呸,贪生怕死的奴才,别在你浣月姑奶奶面前狼哭鬼嚎的,真令人恶心!”

    “谁叫你多嘴了?”芳云正在气头上,见浣月仍是一副趾高气扬,死不认错的样子,自然也不会罢休,我见她手刚一伸出,便立刻拉住了。我低声劝道:“你跟一个下贱的奴婢置什么气,她不认错,就用宫里的规矩处罚她就是了。”旋即看了看浣月,温和地说:“你若能当着帝后的面指正肖氏,我便替你求情,饶了你这条性命。”

    看着浣月,我心中暗暗有了计较,浣月是个人才,这点我不得不承认,若真能为我所用,自然好,若不能,留着日后必是个祸害,定要斩草除根才行。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只见浣月被护卫们压着,头却是高高地扬起,她的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向我,即使含着泪珠,却也强忍着,不流下来。忽然,她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双腿猛一用力,弹跳起来,可能双臂被护卫们压着紧了,挣脱时我清楚地听到似有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面无血色,耷拉着两条胳膊,就像行尸走rou般向我缓缓挪来,而她的脸更是可怕非常,那早已不是人的脸了。芳云和奶娘一惊,纷纷跑来将我护在身后,齐声怒道:“大胆贱婢,你要对小主做什么?”

    浣月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冷厉的目光直直向我逼来,犹如一把把尖锐的刺刀,令我窒息。她在芳云和奶娘的面前停住,阴冷的笑容带着杀气,足以将经过风雨的她们怔住。我心尖发颤,不由得捂着嘴巴后退。

    周边的护卫也被浣月的表情吓住了,他们只眼睁睁地看着她,却无一人敢动,刘余在一旁干焦急,却也不敢轻易出手,以免暴露了身份。

    浣月见此,笑得更加嚣张,她吃力地伸出一手指着我,大喊道:“我承认,是我一时失算,今生不能为以前的主人报仇,可不代表我做鬼也那何不了你!我会日日夜夜诅咒你,这一辈子都会在宫廷内斗中挣扎,永无宁日!”

    “放肆!”芳云被她骂醒了,又给了浣月一巴掌。随即怒斥道:“贱婢,竟然还不知悔改!”说着,便又命令护卫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带下去,严加看管!”

    “不用了!我自己犯下的罪,我自己了结!”我在浣月的眼中看到一丝坚毅,心想不妙,立刻脱口而出:“快,拦住她!”话已出口,却也为时已晚。我亲眼看到浣月义无反顾地向朱色石柱撞去,只听得“咚”的一声,鲜血四溅,她的身躯缓缓地滑下,而在她的头滑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鲜红的血痕,触目惊心。

    我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芳云向刘余使了个眼神,自有护卫过来查看。只见他的两指放在浣月的鼻间探了探,片刻,那护卫拱手回道:“回禀小主,浣月已死。”

    浣月死了,一个不过十岁的孩童就这样结束了生命,我一时无法接受,竟唰唰地流下泪来。芳云用手帕为我拭去泪水,轻声宽慰道:“奴婢知道小主仁厚,可这贱婢是死有余辜,您万不能为她伤神。”

    我长长叹了口气,惋惜道:“我无心要她性命,再说,她还那么小……”说罢,转头吩咐芳云:“念她服侍我一回,叫人厚葬了吧。”

    芳云应了声“是”,便命护卫将浣月的尸体拉了出去,而小卓子也被关进了后院的柴房由刘余亲自看管。偌大的宫殿一下子冷清了下来,望着青石板上还未擦净的血迹,我的心竟如刀割般痛楚。不由得将牙关咬得紧紧的,这一刻,我才清楚地明白,后宫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方,若我再不如履簿冰,步步为营,说不定哪天也会有同浣月一样的下场。

    翌日清晨,天还未大亮,我就被奶娘唤醒了,说是皇后和众妃嫔已被皇上谴了回去,我正好可以趁这个空档去探望一下弗凌。

    我并没有浓妆艳抹,而是着了一件淡蓝色的暗花罗裙,由芳云陪着,乘着肩舆而去。

    虽然是灰白相间的楼阁,皇家贵气却不失半分,我由元长引进来,由于室内的光线较弱,我有了片刻的恍惚。我伸手揉了揉眼睛,这才适应过来。两边的青石板上只摆了一排忽暗忽明的风烛。相较德昭殿的奢华,这里倒显得朴实了许多。我轻轻迈着步子,又向里面走进了一些,一张雕花大床上,弗凌正静静地躺着,乳白色的帷帐随风而动,偶尔会露出他那略显苍白的脸。

    “莲儿,你来了。”弗凌并没有睡着,他纤细的手指轻轻掀开帷帐,旋即竟吃力地试图起身,我见此,疾步向前,迅速掀开帷帐,将他扶起来靠在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