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谢安铭解围
彩儿拿着糖葫芦,兴高采烈地往青音他们这边走过来,却不想,竟与一个锦衣男孩撞在了一起,青音等人看到这场景,都知道糟了,这彩儿怕是闯了大祸了,看那男孩衣着华丽,想必家境肯定不凡,而彩儿竟将糖葫芦扔人家身上去了,这家人要是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彩儿见刚到手的糖葫芦就这么的没了,立刻伤心起来,她看向和自己撞在一起的男孩,迁怒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走路时没长眼睛啊,竟往人身上撞,你赔我的糖葫芦!” 萧翊听她这么说,整个人都感觉不太好了,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刚才分明是她自己撞上来的,现在却恶人先告状,反而赖上了自己。 “你这个臭丫头是怎么说话的呢?自己做错了事不承认,还诬赖我们家少爷,怎么着,你们这是想讹人?也不去好好打听一下,我们萧府在这整个河夷洲都是鼎鼎有名的,可不是那些随便让人欺负的人家,小心我们让官府把你抓起来!”萧翊身边的一个家丁听彩儿这么说,立刻叫嚣道。 彩儿听他这么说,立即被激怒了,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竟然不赔她糖葫芦,还让人把他抓起来,真是个大坏人,脸被气得通红,:“你们都是恶人,我才不怕你们呢,你们若是敢欺负我,我就让我阿爹揍你!”说完,就朝那锦衣小男孩身上扑过去,要和他厮打起来。 这萧翊是萧家这代当家人唯一的嫡出儿子,那可是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尤其是萧家老夫人和大夫人,简直就是把他当命根子来对待,是千娇万宠般的长大,虽说他比彩儿还大几岁,又是个男孩,可却长得圆滚滚`胖乎乎的,像个矮冬瓜一样,体力自然是比不过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彩儿,只见彩儿往他身上一扑,就把他扑倒在地,彩儿见此,更是得意地笑了起来。 而站在远处的吴秀洪等人,还没来得及赶到他们这边来,就已看到自己女儿这彪悍的行为,心中更是惊慌起来,这彩儿在家时虽说有点小淘气,但总体来说还是很靠谱的,今天做事怎么这么没分寸,尽给他们惹祸,想到这儿,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不等他们走来,被扑倒在地的萧翊就已经怒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了,怎么会遇上这种疯丫头,一想到此刻自己被一个小丫头压倒在地的难堪样,立刻恼羞成怒起来,朝着旁边已经惊呆了的家丁吼道:“你们还傻站在这干嘛?还不快将这臭丫头从本少爷身上拉开!” 那些石化了的仆从被他这么一喊,立刻惊醒过来,赶紧手忙脚乱的将彩儿拖开,动作自然是无比的粗暴,彩儿立刻疼得大哭起来。 吴秀洪等人此时已经赶来,见此,丁阿妹赶紧上前,将彩儿护在身后,朝萧家人嚷道:“你们这是干嘛呢?怎么能欺负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呢!” 萧翊被他的小厮安平从地上扶了起来,拍了拍刚刚摔倒在地上时沾上的灰层,揉了揉摔疼了的屁股,啧,真疼,肯定都青了,又听丁阿妹这么说,冷笑了一声,说道:“哪个欺负她了?分明是她在欺负本少爷!”又咬牙切齿地,恨恨道:“我告诉你们,这事没完!” 丁阿妹虽然平时总嫌弃彩儿淘气,不听她话,可这到了关键时刻,她还是一位疼女儿的慈母,彩儿刚才经萧家随从那番推搡,跌倒在地,哭得直叫她那个心疼,现在又听萧翊说这事没完,立刻怒道:“我家彩儿不是已经让你家下人给欺负了一会了吗?你还想要怎样!?” 吴秀洪是个性格憨厚温和的人,他听丁氏这么说,急忙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别说话别这么冲,然后朝萧翊讨好地笑了笑,说道:“这位公子,我家彩儿还小,不懂事,刚刚都是她的错,我替她向你赔礼道歉,真是对不住啊,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家这丫头吧。”说完,还卑微而谦逊地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青音看自家父亲这般作态,知道他是不想把这事闹大,毕竟眼前这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富贵人家家里的二世祖,若是得罪了他们,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家,可是看着他一个年近三十的汉子,却要卑微的朝一个黄口小儿弯躬曲膝,不禁眼睛一酸。 彩儿这时已近止了哭声,她揉了揉泪眼朦胧的双眼,看着阿爹这样严肃的为自己道歉,两眼茫然,她是不是又给家里惹祸了? 这边,青音等人见吴秀洪这番举动,心里都是在忐忑不安。 而萧翊可没有感受到她们的紧张,他斜了一样向自己低声下气的吴秀洪,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要是你们一开始就这样向我道歉,说不定本少爷就做回好人,放你们一马,不过现在嘛……”说道这儿,他故意语音放慢,停顿起来,然后又一字一句地说道:“绝!不!可!能!” 丁阿妹刚才见自家男人向这乳臭未干的小破孩道歉时,心里就不平了,现在又见他态度这么恶劣,更是怒极,脱口而道:“我家彩儿又没把你怎么着,你还想没完没了的干嘛?” 萧翊听她这么说,乐了,“你的意思是想说我不讲理了?”说完,用目光紧盯着丁阿妹。 眼看着气氛剑拔弩顿起来,青音等人都紧张不已,吴秀洪更是频频给丁氏使眼色,让她别冲动。 丁阿妹却是没理会他的眼神,而是嘴硬道:“本来就是你不讲理,我家彩儿虽说把你弄摔了,可后来也让你家家丁给推跌倒了,这事就算扯平了,再说了,我家相公刚才也向你道歉了。” 萧翊听她这么说,也没有像青音等人所想的那样大发雷霆,而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行,既然你说要讲理,那我就陪你们好好讲讲理。”然后用下巴朝地上某处扬了扬,说道:“你们自己看。” 青音等人被他这一举动弄愣住了,看什么?众人心里都疑惑起来,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成人巴掌大的花灯掉在地上,看那花灯非常的精致小巧,上面的图案也是美丽绝伦,不似街坊里所卖的普通花灯,看它那质地,估计价值不菲,可现在却已明显摔坏了,支零破碎地躺在地上。
萧翊看出了青音等人的不解,还“好心”地替她们解释道:“这花灯可是特地在京城玲珑阁定制的,花费了一百多两的银子,现在因为你家这疯丫头摔坏了,难道你们不应该赔吗?” 丁氏等人听他这么说,不禁咂舌,一百多两,这么贵?这就是让整个吴家倾家荡产,砸锅卖铁的,也不一定赔得起啊。这可该怎么办?众人一时都犯难起来。 萧翊见把他们难住了,不禁面上流露出几分得色。 因为这吴家几人和萧家人是在大街上发生的争执,所以有不少人在围观,现在更是有不少人把他们都围起来了。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突然,有一道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吴秀洪等人闻言,都抬头看去,不禁眼睛一亮,原来来的人正是谢安铭。 萧翊也看向了谢安铭,只见眼前的少年笔挺,面目立体而英俊,他五官轮廓极其分明,剑眉凌厉,薄唇微抿,眸光深邃幽寂,看向人时,让人倍感压抑。萧翊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西鸣镇何时来了这般人物? 原来吴秀洪众人在这南镇上看表演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与之相邻的西镇这边,西鸣西镇这边主要是些书院戏院,以及一些听书的茶楼和衙门,碰巧今天谢安铭来镇上就是为了来书院找一本书的,这就刚好看到了吴家几人与人发生争执,便上来询问一下。 吴秀洪赶紧将事情的经过向他说道了一边。 谢安铭听他说完后,剑眉微皱,弯腰将地上那破碎的花灯捡起,看了看那上面的灯谜,薄唇微启,念道:“画时圆,写时方,东时短,夏时长。”他说话的语速不紧不慢,有种万事都在掌握中的从容淡定,声音清冽干净,微有些嘶哑,却忒的有磁性。 念完后,他拿花灯的手顿了顿,然后递给萧翊,说道:“这个灯谜的答案是日。” 听他这么一说,那萧翊接过花灯,将那上面的灯谜反复的揣摩了几遍,然后双眼一亮,这答案可不就是日吗。他看向谢安铭的目光里带有钦佩,这个灯谜是他家老爷子出给他爹的,他爹听说都没有想到答案,又传给了他,他今天拿着花灯在街上逛了好久了,也没想出谜底是什么,没想到却一下子就被他给破解了。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在与青音一家纠缠不放了,此刻,他急着回家,将这谜底说与他爹听,来好生炫耀一番。 吴秀洪等人见此,松了一口气,看向谢安铭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