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饮鸩止渴
苏瑾默默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对儿俪影，他们的相处是那么的默契而和谐。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依然没变。 可是，这里是佳丽女子会所的第17层，皓轩为什么会呆在这里？ 进来过的人一看便知，这里对于男人来说，是那么的不干净！ 练冰月突然似有所感的向她的方向望来，苏瑾握着门把手的指关节都开始泛白，隐约有“咯吱”声响起。她忍住立刻掉头就走的冲动，缓缓地站直身子，冷冷回望。 “我为什么要走？”苏瑾在心中强制平静，“应该觉得尴尬的是他们才对！” 一步一步地靠近。心不是不痛。 “在看什么？”乔皓轩顺着练冰月直愣愣的视线望去。 高大挺拔的身体瞬间僵硬。 苏瑾！ 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五年，将他的生活破坏的一塌糊涂。回来后留下一个号码便再次不见，现在又表现的如此浑不在意，难道她不知道她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一个多么污浊又肮脏的场所吗？！ 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上次酒吧匆匆一别，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两位。” 苏瑾压低着声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平静。 “你还是来了。”练冰月扫了一眼身旁状似一脸平静的乔皓轩，对着苏瑾说道。 “我不能来吗。”波澜不兴的语调耗费了苏瑾巨大的心力。 练冰月细细的打量她的神情，似乎想要找到一点儿乔装的蛛丝马迹，却不得不轻叹一声，打消了这种想法。 因为身旁的皓轩已经缓缓地开口说话。 “我在这里工作，你是这里的顾客？”他说，语气听上去颇为平淡。 “怎么，不可以吗？”苏瑾费力的克制着身体的颤抖，扯出一个自认为还算自然的笑容。 “当然可以，这里的服务绝对一流。”乔皓轩炫耀似的回道。 苏瑾听到这话，突然笑了起来，没再开口便转身离去，她怕这笑容不能维持太久便会被眼泪掩埋。 乔皓轩本能的想要跟上前去。 练冰月慌忙拉住将要移动脚步的他：“皓轩，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嗯？” “她的出现只会破坏我们的计划...”练冰月低喃道。 “计划吗...” 乔皓轩闭了闭眼睛，顿住了想要冲上前去的脚步。 夏琳找到苏瑾的时候，显得很是慌张，像极了做坏事的孩子，她音调不稳的问道：“你跑哪儿去了？害我担心死了！” 苏瑾突然就又笑了起来。跑哪儿去了？跑去找他了？跑去自取其辱？ 也许吧，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放不下！ “我去找卫生间了。”苏瑾说。 夏琳一脸不信的望着她，良久后才发出一声叹息。 “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我会替你分担，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真的没什么，我们回去吧，这里...我不想再来。” 苏瑾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一道永远抹不去的青春伤疤。哪怕是夏琳——她最要好的朋友。 晚上洗过澡，才八点便早早的上了床，然后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苏瑾脑中一直回放着白天的场景，怎么可以这样，在那样的场所，练冰月怎么可以允许自己的爱人在那样的场所工作？！ “爱我还是他...”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苏瑾总爱不断地变换铃声，以迎合当下自己的喜好。 拿起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变态”两个字。她突然觉得兴奋，没来由的兴奋。 “喂，在哪里？”苏瑾接通电话，抢先问道。 “下班的路上。”常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能不能请我吃夜宵？”苏瑾说，“我突然觉得很饿。” “正有此意。”常浩清了清嗓子，“你现在就可以下来了，我就在你家楼下。” 苏瑾透过窗子向楼下望去，果然在楼下看到了一个拿着手机站在车前的身影。 她住的这一处租赁区很陈旧，很少有高档车经过，更别提在此驻足。 穿戴好衣服后，她迅速的下了楼。车前的人果然是常浩。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你调查我？”苏瑾有些愤怒。 “我一向对自己感兴趣的人很用心。”常浩拿出一支烟夹在手中，却没有点燃。 “我是你感兴趣的人？” “以后不知道，起码现在是。” “你还真是爱说实话。” 他歪过头来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然后问道：“你更喜欢听假话？” “如果是花言巧语，还是听实话吧。”苏瑾目光灼灼的回道。 常浩笑了笑，“对一个女孩来说，花言巧语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起码说明她值得一个男人为了她绞尽脑汁的去编造谎言。” “这种幸福我宁可不要。”苏瑾回答的很果断。 “那你现在约我是出于什么心态呢？只是想调调情、搞搞暧昧，缓解一下心中的伤痛？” 苏瑾闻言一愣，她表现的那么明显吗？突然想起一首歌，SHE的《不想长大》。歌词里那些歇底斯里的呼喊，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三个女生把悲伤唱的是那么的快乐。 她缓缓地低下头，抛出四个字：“饮鸩止渴。” 常浩突然收起面上的笑容，他的眼中有明暗不清的光泽在闪动。 “饮鸩止渴吗？很不错的心态，我们这才第三次见面，没想到你就已经愿意沉沦在我这杯毒酒中了。” “我的意志力不错，懂得适可而止，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这么有自信，不怕一时迷醉？” “早过了会迷醉的年龄。” “那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常浩的脸上再次出现那种欺骗性绝强的温润笑容，“我们来交往，先爱上对方的人便淘汰出局！” 苏瑾愣愣的望着眼前这个面相近乎完美的男子，这张脸不知道欺骗了多少少女心。 原来我的爱只值一场赌注。 她自嘲一笑，“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