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如此决绝
常浩面色平静的安坐一旁，没有插嘴的意思，似乎正有滋有味的欣赏着两人演绎的感人剧集。 “疯子！”苏瑾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拽起夏琳的手便要离开，“我们走，我会帮你忘掉他的。” “不...我...”夏琳挣脱她的手，一边摇着头一边祈求似的望着她，泣不成声的说道：“我...忘不了...” 周围的其他顾客已经纷纷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苏瑾却浑然未觉。原来像夏琳这样爽利的女子，在遇到真爱时，却也是这般的无能为力。 “瑾，留下来好吗？留在他身边，我们可以...”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苏瑾惊叫出声，她难以置信的大张着眼睛，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是从夏琳的口中说出。如此谦卑的爱情怎么能够让一个人存活！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爱他，可是现在他却说他爱的人是你！”夏琳声嘶力竭的吼道。惊得邻座的一对情侣面露骇然之色。 “你不懂，他爱的只是他自己。”苏瑾望着眼前陌生的夏琳，幽幽的开口说道。 “不懂的是你，我有眼睛会看，潜伏在你身边的这五年，他对你的兴趣日益高涨，我也怕过，可是怕有什么用，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夏琳的面孔竟然出现了一丝扭曲，在灯光的阴影中透着诡异。 苏瑾傻傻的愣在当场，她是不懂，为什么爱情里受伤的总是女子？一个女人苦苦等待、付出多年，只是想要那个特定的栖息之地，到头来却依然形单影只。到底哪个才会是自己可以依靠的肩膀？哪里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夏琳栖身上前，搂抱住傻站一旁的苏瑾，嘴巴凑到她的耳边，哀求似的低喃道：“瑾，可不可以答应我，留下来，我们依然可以在一起。” 苏瑾浑身一阵颤抖，怎么可以...她绝不答应！ 她推开趴伏在自己身上的夏琳，眼中一片冰冷，但是，这样的眼神不是望向夏琳，而是望向一旁的常浩。 “今天我把话在这里说绝了！”她的牙齿相互绞合着，看上去满心痛恨，“我不会，也绝不可能留在你身边，更不可能允许两女同侍一夫的情况在我身上发生，所以请你不要再这样折磨琳儿！” 常浩的表情终于发生了一丝变化，此刻不光是餐厅里的客人，就连服务员以及店长都已经走到了近旁，个个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只能强制换上一副笑脸，对众人解释道：“她们两姐妹闹情绪呢，有打扰到大家的地方，我在这里道个歉了。” 说着，他还不忘走到两人身旁，伸手便要揽上苏瑾的肩表示亲近，只是，正在气头上的苏瑾哪里会去在乎场合，一把推开他的胳膊，怒吼道：“滚！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那你想跟谁有瓜葛？”常浩的目光终于冷冽下来，他直接拽着她，把她拖得踉踉跄跄，一把甩在座位上。 餐厅内的其他人看到他们的样子也不敢上来过问，只是狐疑地偷瞄着。 她心中冷哼一声，有种豁出去了的冲动。 常浩栖身上前，捏住她的下巴，眼神里浮动着浓重的恨意：“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混蛋？我偏不让你们如愿！” 夏琳想要上前拉扯，却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苏瑾整个人都蒙了，她强忍着嘴上的疼痛，不让眼泪滑落，愤怒的回视，字字铿锵的说道：“对，我爱他，我爱皓轩！五年来，我没有一刻忘记他，你永远不可能取代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我不许！” “你有什么立场不许？”苏瑾颤声反驳，却在下一刻从常浩眼中看到了太多复杂。从炙热到怨恨，再到冷漠... 他抬起手朝她的脸上劈来，却适时的止住，然后手握成拳，狠狠的轰砸在墙面上，拳头上鲜血淋漓。 她一时愣神，忘记了起身，心中茫然一片，只是望着他。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但是已经时隔这么久，天大的仇恨也该化解，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解脱的机会...” “想都别想！”他直起身，目光冷冷的俯视着依旧躺靠在座椅上的苏瑾，厉声道：“如果你敢离开我去他身边，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使用怀柔手段！” “呵...说来说去，原来我还是一个决定你们胜负的筹码。”苏瑾自嘲一笑。 常浩眼中闪过一抹迟疑，然后迅速被冷漠取代，冷冷的说道：“不然，你以为呢？” “既然这样，我偏不让你们如意，两个我都不要！”说完，她从座椅上起身，目光瞥了一眼愣愣的静默在一旁的夏琳，稍作犹豫后，独自朝店门走去。 “你会后悔这样离开的！” 听到身后的低吼声，苏瑾的身子略微颤动，却仍是毫不迟疑的推开了店门。 “下一次，我会让你来求我！” 店内，常浩的最后一声叫喊低沉如兽吼，却是终究被缓缓关上的店门阻隔在了苏瑾身后。 阳历十二月，已是冬季。 夜里的风冷的刺骨，天空竟然飘起薄薄的雪花来，路上的行人变得更加神色匆匆，都急急地往家赶。苏瑾没有打车，而是漫不经心地在街上游荡，她穿一件单薄的风衣，双手深深地插进兜里，她不知道还要走过几条街才能回到她的小窝，反正还有很远很远... 苏瑾的眼角渐渐湿润了，她想起了夏琳时常在她耳边唱起的歌，她总是五音不全的一起哼唱：“不想看见你哭，找个人倾述，毋用隐藏无助...真心有苦，痴心有毒，该不该早一点结束。是坟墓，是归宿，不要走到最后才清楚...” 声音哽咽，断断续续，眼前渐渐模糊，那压抑的痛如泄洪之水般倾泻直下，瞬间冲断她紧绷的神经。 哪里才是她的归宿？现在连夏琳都已经走远，她真的已经一无所有。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长时间，总之，她回到出租屋楼下时，地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踩上去能够留下清晰地脚印。 她打开房门，然后随手插严，没有洗漱也没有脱衣服，便直接缩进了被窝。 她把整个身体蜷成一团，在黑暗的被窝中瑟瑟发抖，像一只受伤的幼兽，独自舔弄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