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太多的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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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陌有些尴尬地抽出手，“那个...其实，我已经结婚了。” 这句话让舒亦辰一愣，“什么时候？” “接近两个月了，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定亲只是开玩笑的，所以我就...舒亦辰，对不起。”海陌十分的抱歉，她和舒亦辰之间的娃娃亲是在双方父母吃饭的时候达成的，她从来都未曾当真，可不料，他却当真了。 舒亦辰只能笑笑，如今的他说再多又有什么用，从小就开始呵护的“妻子”竟然成了别人的“新娘”，心中的失落与怅然无以复加。 如果当初阻止她离家出走，那么现在的结局会不会改变？ 这一刻，时间仿佛定格，空气恍若凝固。 海陌不敢看向舒亦辰，她害怕舒亦辰那充满悲伤的双眸，害怕舒亦辰那写着忧郁的侧脸。 由心而生的愧疚重重地包围着她，她缓缓低下头，手指相互绞在一起。 不知这样死寂的沉默持续了多久，但最后还是舒亦辰先开口，“你等我一下，我拿些东西给你。” 海陌抬头，“是我父母留下的吗？” “嗯，他们走后，是我带人去你家收集遗物的。” “谢谢。” 舒亦辰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但他的心里流淌的却是苦涩，对不起...谢谢...这些外人用的客套话，何时竟会用在他们两人身上了？难道...真的变了么？ 舒亦辰抱来一个黑色的木箱放在地上，海陌就蹲在旁边，手颤巍巍地打开箱子，里面有一本笔记本，几支钢笔，一个DV机，还有一个飞机的模型。 舒亦辰看着那些东西说：“有些对国家有价值的文献我已经上交了，剩下的这些全部都是他们的私人物品。” “谢谢。”海陌抬头看了一眼舒亦辰，十分感激的说了一句谢谢。 舒亦辰抿了抿薄唇，最终选择一言不发。 海陌拿起笔记本，翻开书页，娟秀的钢笔字体，是mama的。 “芮，很高兴你来到了我们的世界，刚出生的你是那么的小，那么的软，你爸爸都不敢抱你，生怕自己的抱姿不当会弄疼你，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笑了，因为他从来没有那么紧张过，就连进行谈判的时候他都是那般的淡定自若。 那时的我从未想到，未来十多年里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竟然不及我坐月子的那一个月，对于你，爸爸mama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不是我们不爱你，是我们没有时间去爱你。 每次回到家，我和你爸爸都会悄悄地走进你的卧室，看着你熟睡时的模样，我和他都会相视一笑，轻轻地帮你掖一掖被子，这仿佛是我们可以为你做的全部，所以每次我和你爸爸都争先恐后地想帮你掖被子。 转眼，你已经十八岁了，我和你爸爸推掉了一切的事情，想为你办一场生日party，那也是我们唯一为你办的生日party,我和你爸爸每天抽出一点时间来计划这个生日，一个生日我们竟然计划了半年！ 哎呀！你爸爸一直在我耳边让我写下一件事情，算了，那我也不多写了，因为许多的话，我会留到你生日那天亲口对你说。” 这时的海陌早已眼泪阑珊，为了不让眼泪晕花mama的字，海陌每次都用衣袖拭去，久而久之，衣袖也已经全湿。 她慢慢地翻了一页，这一页是用签字笔写的，强劲有力的笔风，海陌知道这是爸爸的字迹。 “小芮，你mama真是矫情，多写几个字会怎么？硬是要我来写，这么精致的笔记本，我的字写下去肯定会显得很违和。” 海陌流着眼泪微笑，仿佛此时此刻爸爸在书里看着她。 她继续往下读...... “那些煽情的话你mama已经写得够多了，但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你的童年里几乎没有我和你mama的存在，你的青春期里也没有我和你mama的存在，可是即便如此，在你三十岁以前的年华，我和你mama都不会有很多的时间跟你在一起，而且，十八岁以后的你会去追逐自己的梦想，翱翔到属于自己的天空，那么，我们见面的时间无形中又被削减了好多，对，是见面，而不是相处，见面是一瞬间，而相处则是一段时间。写下这些字，我的心不免有些酸楚。 换一个话题吧！ 我和你mama从未对你说过我和她共同的愿望，那就是：有一天，我们希望你的人生中会出现一个为你忧为你喜、体贴你、照顾你、心疼你的男人，我拉着穿着洁白婚纱的你走上红地毯，把你交给他，让他代替我们来照顾你。 说句实话，亦辰这小子不错，但我们没有逼你的意思，婚姻永远由你选择，只不过亦辰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为人踏实可靠，品性优良，待你也非常好，我很放心把你交给他。” 海陌看向舒亦辰，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守护了她十八年，陪她玩泥巴、陪她过家家、陪她练近身搏斗术、陪她打地痞流氓...... 如果当初的她没有离开，那么或许爸妈真的可以实现他们的愿望，这一刻，海陌多希望时间能够倒流。 倒流回她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她离开的时间晚一点，看到了父母精心为她准备一切，她就不会灰心失望，也不会那么毅然决然地拖着行李箱离开。两年后的她会如父母的愿和舒亦辰完婚，让父亲牵着她的手走在红地毯上，笑脸盈盈地走向舒亦辰...... 这样的话，她和凌宇寒是不是不会见面？不会相爱？ 这样的话，她的父母是不是不会死？ 海陌拿起那一架飞机模型，上面写着：给我最爱的芮，成年快乐！ 那是她最喜欢的模型，父母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偷看了日记本吗？海陌心中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滋味，她只知道那种滋味很难受、很难受...... 海陌将飞机模型放入箱中，将箱子合上，“亦辰，我能带它走吗？” “你还要走？” 海陌抱着箱子站起来，“我...我想去看看他们。”还有冉夏...... 舒亦辰连忙帮海陌抬着箱子，说道：“我带你去墓地。” 海陌对他恬然一笑，更加抱紧箱子，不想让舒亦辰帮她。 哭花的脸写满了憔悴与感伤，微笑时那浅浅的酒窝刺得舒亦辰的心猛一阵抽疼。 海陌淡答：“不是那儿。” 看到舒亦辰张口，海陌便料到了他想说的话，于是海陌抢先说：“我想自己去，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 “可是...” “没有可是，难道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海陌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她冲着舒亦辰歇斯底里地吼道。 舒亦辰一把夺过海陌手中的箱子，把它放在旁边的桌上，然后用力把海陌拉到了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