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噩梦

    小南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狂躁，“我说程爷爷，您倒是说说看啊，难不成东圣国真的闹鬼了？你要是在故弄玄虚，我们可去找大王去了。”

    “别别别，大王真烦恼着，你们还是回房吧，下午我亲自去拜会娘娘，看看能不能有主意。”

    程太师叹息走了，欣儿的心也悬起来了，怎么以前还好好的国都，说完蛋就完蛋，莫非天意如此，要我国灭亡？

    心里面堵得厉害，整个脑子天旋地转，双脚不受控制般软倒在地，耳边有小南急切的话音，“公主公主，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一头栽倒在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天色都昏了，房间里点上了一盏灯，床边是小南，她趴在椅子上闭目，像是在养神。

    欣儿伸手去拉她的衣衫，她摇晃了两下，醒了过来。

    便是两眼湿润，“公主，你刚刚吓死我了，太医诊断过了，说是急火攻心，没有大碍，不过得好好休息。”

    欣儿挣扎着想起身，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就这样虚耗……

    小南忙着拦住她，“还是歇息一下，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她不听，还是执意要下床。

    小南急了，“公主你别为难我了，刚刚大王交代，不许你有任何闪失，你还是别乱动了吧。”

    “父王来过？”

    小南点头，“眼下你是最适合成为圣女的人选，有望继承大地之母的衣钵，现在国家祸从天降，你可不能先倒下啊，国人和娘娘所有的希望都全在你肩上了。”

    她的一席话，虽是重了点，也刻薄了点，不过字字铿锵，句句有力，让人在茫茫的黑夜中寻得一盏明灯。

    对，自己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小南笑着端起一碗汤药，“公主快快喝了吧，然后在睡上一觉，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勉强饮了两口，又见她眼圈红红的，想必刚刚担心死了吧，也对她说，“你也快去睡吧，小心明天长了两个眼袋。”

    她知道是句玩笑话，笑着点头，退出房屋时轻轻把门带上。

    不知是不是药效的缘故，才不到几分钟就觉得困意连连，赶紧盖上被子，一个翻身，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听见外面一片慌乱，细细碎碎吵人心烦，有人在大叫，“快跑啊，海水倒灌东圣国了。”

    什么？怎么下沉得这么快？欣儿大声尖叫，惊慌地睁开眼。

    却见房里明亮透澈，窗外艳阳高升，原来到了第二日。

    刚刚只不过是一场虚梦。

    坐直了身子，发现好了许多，小南端着脸盆进来，见她脸色有些红润，料到昨日定是睡得安稳。

    不过欣儿见小南的眼睛还是有些浮肿，肯定昨日没睡好。

    不觉的心中泛起歉意，连累小南与自己受苦。

    洗了脸，小南见她弯起嘴角难得有笑容，将银饰妆点头上时不停地说，“今个儿大王又请了大唐的厨子，说公主想吃中原菜了，叫快快准备着，就等你了。”

    “爹爹也挺关心人的。”

    “可不是嘛，”又将一对银环给她戴上，“昨日你昏睡时，大王还命人去雪山采集天池母水，说给你驱除邪气压压惊。”

    天池母水？那可是我们东圣国的圣水啊，凡是只有君主才能饮用的，爹爹他竟然为了我……

    再次抿嘴，不想让小南看见眼中的闪泪。

    “行了，公主快瞧瞧今天的妆扮如何？是否称心？”笑着，小南把镜子摆在她的跟前。

    她望着镜中的人儿，一曲苗家少女的服饰，灵动优雅，一双深情柔水的眼睛，仿佛快要挤破天上的辰星。

    杨麽麽敲门进来，亦然脸色不好，小南没好气地问她怎么了。

    欣儿赶紧示意她打住，怎么跟长辈这般说话。笑着转身，“麽麽，怎么了？是否遇上了烦心事？”

    杨麽麽毕竟是宫中年长的老人，自然不跟小南计较，只是吞吞吐吐的说大王请吃早饭。

    小南朝她扮鬼脸，“我早就告诉公主了，你来迟了，要邀功的话，下次记得早点来。”

    这本是两个女人在斗嘴，可欣儿看出了事端。

    杨麽麽虽练历丰富，风出浪打，却不善于谎言，自己一眼就戳穿了她。

    走过去，仍是在笑，“难道麽麽有什么不能告诉欣儿的么？”

    杨麽麽见瞒不住，只是一个劲地叹气，“公主还是不知道的好，多了反而坏事。”

    欣儿也不拐弯，直截了当地说是否东圣国出了大事？并把昨夜做的噩梦告诉了她。

    杨麽麽吓得哆嗦，见左右无人，索性壮着胆子，“公主，你还是快快收拾东西离开吧，老身等会化成你样，替你出席。”

    “为什么？”不就是一顿平常饭么。

    杨麽麽突然流下泪来，“正如公主所言，这次我们真要国破家亡了。”

    “怎么会这样？”

    杨麽麽从怀里拿出一道令符，符体有个女人，人脸蛇身，小南惊叫，“这不是娘娘吗？”

    “对，我是奉娘娘之命来接公主的，如今不如往事，只能丢卒保帅了。”

    欣儿差点没站稳，她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要自己逃命，不顾所有百姓的死活。不，不，自己万万做不到……

    麽麽也不辩解，符文射出万道金绳，把欣儿围困在中央。

    她大惊，捆仙索？娘娘的宝物。

    “时间来不及了，小南，你去取些银子来，带公主离开。”

    “公主你要记住，只有你尚在，我们东圣国就有希望，等到有一天你强大了，有能力能担当了，一定记得回来拯救我们。”

    符文光芒渐收，欣儿还来不及反应，便化成一股青烟，吸了进去。

    杨麽麽把它交给小南，“速速到城外的灵啸殿，娘娘有话要对她说，记住，任何人问起，就说公主想吃街角的糍粑，托自己去买。”

    小南重重地点头，一时间满脸的泪水，“麽麽放心，小南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必定不辱使命。”

    杨麽麽替她擦干，“别哭，这也是大王的意思，记得路上好好照顾公主。”

    “那麽麽和我们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