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口难言

    “走，娘娘叫我们呢。”

    小南指着灯笼，“这下好了，什么也不怕了。”

    进了殿，里面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光秃秃的墙壁也只是普通的石料，毫无高贵可言，暗暗幽光的明珠怕是过不了今天便会熄灭，总之有多惨就多惨。

    女娲脸色煞白，受伤不轻，欣儿叫声娘娘，跑去抱住她，怎么会弄成这样。

    女娲谈笑，摸摸她的头，“不用担心，我已经好多了。”

    “娘娘在安慰欣儿嘛，”她握住她的手，却感到有股寒气直逼入骨。大惊，“这不是东圣国的禁术寒冰掌嘛？怎会？”

    她点头，“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让你离开皇宫了吧。”

    “娘娘想说有人背叛了东圣国？”

    女娲调息，闭目养神，“如今不如往事，此次大难我早有预知，不过是损了一些元气，可是东圣国面临灭亡危机，我是万万不能接受的。”说到这时，欣儿见她痛苦不堪，两泪横流。

    其实除了娘娘，她和小南也不好受，那夜噩梦，国沉大海，一片凄苦淋漓之声不绝于耳，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

    可她顾欣儿不甘，国内千千万万的百姓也不甘，她要扭转命轮，她要拯救东圣国。

    娘娘知道她的决心，但如今自己还未康复，爱莫能助，只得把胸前的一颗宝石交给她，告诉她这是希望晶石，是贞儿留下的，怕是以后会有用处。

    贞儿？贞儿是谁？她问娘娘。

    女娲一愣，自知漏了嘴，忙打圆场，“也是女娲族的命脉，以后你就知道了。”

    欣儿点头，知道再问下去娘娘也是不会说的。

    女娲累了，挥手示意她们离开，说如果有难，要学会自己化解，不能再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事事请教，以后国家的担子终究是你一个人的。

    欣儿知道，她怎会不明白。

    小南插嘴一句，“娘娘，我们在外面看见了八叶琼芝草，是您种的么？”

    女娲哑笑，“小南总是好奇，那些只能生长在天涯海阁极盛之地，我这种地方还不配。”

    “可是我们一路来看见有两三株呢？”

    “哦，怎么我没看见呢？”

    “不会吧，刚刚路过天池，公主还说那座手捧石瓶的少女雕像，像极了索菲大神殿里的圣女。”

    女娲看向欣儿，眼神复杂难辨，“小南说的当真？”

    欣儿答她，“是。”

    她突然变了脸，神情更加苍白，欣儿听见她断断续续地说，“莫非这真是天命？不能更改？”

    小南斜头去看女娲，“娘娘嘀哩咕噜的在说什么？”

    女娲回神，淡淡的一句，“没什么，只是想些琐事，不伤大碍的。”

    小南还想问石像的事，此时身后的内屋里出来一名少女，端着一碗汤药说，“娘娘熬好了，想必这八叶……”她看见欣儿她俩，惊不住地愣了下，又笑道，“怎么公主和小南姑娘也来了，娘娘叫我煮的八叶金连子，说是对抗体毒最有效了。”

    女娲叫她们快走吧，别再担搁时间了。

    若是再呆下去，只怕夜长梦多，会抖出更多的事端，不是她不想让欣儿知道，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欣儿起身行礼，“娘娘好生养病，万事也别太cao心。”又笑道，“不过有玉女jiejie在，我也放心不少。”

    离别了小殿，穿过了黑洞，出去的路上再也没见到琼芝草，小南惊咦，明明在这儿的，怎么不见了。

    欣儿也不答她，她知道它们去了哪里，玉女出来时手上端着的草药，虽是混了红枣枸杞，不过它散出的阵阵清香，还是瞒不住她的鼻子。

    可娘娘为什么不实说？究竟天池女像是不是圣女？欣儿突然想回宫，想翻阅那本《古今奇地》

    再过天池时，自己不由得又望了一眼，小南变出一个空壶，把池水装得满满的，说怕受伤了，这个比较实用。

    来到雪山，前面茫茫一片云雾，有很强的结晶，想必是灵狐怕生人打扰娘娘，特此施法。

    欣儿念咒，一朵牡丹开得正艳，花瓣变长变大，刚好容下两个人。

    远离了禁地，脚下就是皇宫，云端上的小南问为什么不下去，欣儿说遇见侍卫就不好了，杨麽麽八成正在赴宴，倘若自己显身，只怕会害死她的。

    小南问道现在该怎么办？欣儿也拿不定主意，小南突然想起一个人，玉帝老头。

    欣儿说不好，这时不易打草惊蛇，若是拿捏不准，反而致自己于险地。

    小南来了脾气，“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那我们总不能在天上呆一辈子吧。”

    她不语，咬唇想法子。

    “有了，咱们去大唐的长安，那里人口往来频繁，不易暴露，况且也没人想得到，我们会去那里。”

    小南拍手，“这是个好主意，可惜我带的银两不多，中途又被人狠宰一刀，身上就这些了。”说完从腰间掏出几锭碎银，唉声叹气。

    “够了，咱们又不呆一辈子，何况我会烹饪，开家小小的酒楼。勉强糊口不成问题。”

    小南睁大眼睛看着她，“公主你会炒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欣儿失笑，动动手，“手艺没有可以用法力嘛。”

    “行了，再不走，怕是杨麽麽露了馅，倒是他们动用通天仪全国搜索，到时我们插翅也难飞了。”

    小南问她，“那大王怎么办？要不也带上他吧。”

    她摇头，这样做，怕是踏入一道危险的陷阱。

    她明白小南的担心，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怎能忘记杨麽麽的话，国家现在所有的希望，全压在自己和小南的身上。

    欣儿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担子，使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她冲小南笑，掩饰心中的不安，“你放心，爹爹现在还是国家的元首，暂时不会有危险的，我每天会放几只彩蝶回宫打探消息，一有情况，再做决定也不迟。”

    小南重重地点头，“只能这样了。”

    脚下的地气逐渐减弱，眼前有一轮火红的太阳，直到飞离了边境。

    欣儿叫小南停下来，前方就是南天门了，要是被天兵发现，一旦东圣叛徒借公主失踪之名前来询问，那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