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死而复生

    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把岸上的三人都吓傻了。只见小南大叫一声，“小姐。”就晕了过去。

    洛涯轩站在一旁，看看小南，又看看河水，愣是没有回过神来。

    翌晨则是跑去想要抓住欣儿的手，结果扑了个空。

    墨水不再流淌，原本汪起的地面也都慢慢显露出来，他们可以过去了。

    翌晨又抱起昏迷的小南，伸手去掐她的人中，她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抓住他的领口不停地问我家小姐呢。

    他不说话，怕是欣儿姑娘凶多吉少，她又看向洛涯轩，他也沉默。

    “啊”小南疯一般地大叫，爬起来冲向墨水，翌晨见她要做傻事，忙伸手去拉住她。

    小南面无血色，使劲挣脱翌晨的怀抱，冲着河里不断地大喊，“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啊，不要吓小南了，小姐。”

    翌晨不断地劝她冷静，不要鲁莽行事，搞不好自己也有危险。

    可她现在那里能听得进去，不停撕心裂肺地痛哭。

    翌晨见她的脸色开始涨红，暗地里叫声不好，她现在急火攻心，血脉逆流，随时都会猝死。忙调用真气，一点点地输进她的体内。

    小南“哇”地一张口，吐了他半身的鲜血，她感到眼睛好花，头好沉，什么力气都使不上来，迷迷糊糊中开始低哼，“完了，什么都完了，小姐死了，娘娘也身受重伤，国家快要灭亡了。”

    梦里，小南看见一名男子冲她咧嘴冷笑，一掌打在她前额的朱砂上，阴阳怪气地说，休想挽救东圣国，它迟早是要崩塌消亡的，你们一个个与本座作对，全都没有好下场。

    “卑鄙，无耻，妄你贵为神尊，却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不断地咒骂，直到感觉喉咙里流进一丝冰凉的液体。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对她说，“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怕是你家小姐回来见你这副样子，又该心疼了。”

    公主，难道她回来了？

    “小姐。”她猛然睁开眼，从身后软绵绵的东西中直起身来。

    眼前是一卷轻纱，手指触摸的地方好似一张大床，外面天色大亮，甚至有些刺眼。

    “你醒了？可把我和翌晨大哥吓坏了，这不，刚刚熬好的药，就等着你喝下去了。”小南见是洛涯轩，嘴边还有他递过来的汤碗。

    她轻轻地推开，慌乱间想要下床，他忙搁下碗，上前去扶住她。

    小南拉住他的胳膊，不停地问，“我家小姐呢，是不是也没事了，是不是？”

    洛涯轩低头沉默，小南见他哭丧着脸，又说道，“我要见翌晨大哥，我要听他说实话。”

    他见她又要开始激动，怕这样下去对她的身子不好，忙笑着看着她，“欣儿jiejie在对面的房里，她说她困了，叫我们别打扰她。”

    “你说谎。”小南大吼，整张脸因为愤怒而变了形，“翌晨大哥说过，凡是碰上一滴，就会灰飞烟灭，不得超生，更可况我家小姐还……”一张口，又是一滩浓血。

    洛涯轩慌了，手忙脚乱地照着昨日翌晨教给他的方法，替小南打通了胸口上的筋脉。

    小南的脸上开始有些血色，像是缓过气来了，洛涯轩忙将药又送到小南的嘴边，“小南jiejie，先喝了它再说。”

    “咣当”一声，她的眼角开始流泪，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去地府找我家小姐。”

    洛涯轩见满地的汤药，又见她伤心欲绝，心里一痛，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旁晚，翌晨带来两碗清粥，见洛涯轩躺在床边均匀地呼吸，像是睡着了，又去见小南，她也紧闭着眼，嘴里不断地叫“小姐，小姐。”

    他叹息，小南可真是忠心于欣儿姑娘，昨日昏迷时还不忘挂念她的安危，甚至差点丢掉了小命，幸好自己提前护住了她的心脉，才勉强救了她。

    不过这次前来他是带来好消息的，不知他俩听了，会是怎样的表情。

    洛涯轩醒了，见了翌晨，不时眼圈泛红，“翌晨大哥，小南jiejie她……”

    翌晨摆手，“我都知道了，整个屋子都有淡淡的药味，定是她打翻不肯喝。”

    小南把脸歪向一边，又开始流泪。

    翌晨见她的脸色比昨日更差，神情憔悴了许多，想必是伤心过度。

    他也不拐弯子，对他两说，“我有个好消息，是关于欣儿姑娘的，你们想知道吗？”

    小南一听，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洛涯轩见她摇摇晃晃的，忙扶住她的肩。

    “翌晨大哥，你刚刚说什么，你说我家小姐她……”

    翌晨从怀里摸出一颗耳坠，放在小南的手上，“你可认得它？”

    小南放在眼前看了又看，连连点头，脸色欢喜得不行，“对对对，我认得它，这幅耳环还是小姐十六岁生日时娘娘送的，有次小姐摔倒，不曾裂掉了一角，小姐还难过了一段时间，你们瞧，就是这里。”

    “那就对了，”翌晨见她终于笑了，也放下心。

    小南又流泪，赶紧将它擦掉，迫不及待地问翌晨，“我家小姐现在在什么地方？”

    翌晨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是在亡灵城的殷勤殿里，黑山大仙的老巢。”

    洛涯轩不解，“欣儿jiejie不是掉进河里了么，怎么又？”

    翌晨也有同感，“我也觉得奇怪，或许欣儿姑娘心好，上天不忍她香陨，所以没死，不是有句俗话么，吉人自有天相。”

    小南匆匆地下床，刚刚站起来又跌倒在床上。

    洛涯轩忙扶住她，见她身子还很虚弱，劝道，“小南jiejie别急，你现在还未完全恢复。”

    翌晨也说，“小南姑娘好生保重，既然欣儿姑娘没事，我想你也可以放下一大半心了。”说完，从桌上端起一碗白粥放在她的手里，“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病，要是欣儿姑娘回来了见你这样，恐怕又要担心了。”

    小南点点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这可是有史以来，最最香甜的一顿了。

    吃饱了肚子，翌晨又叫她好生睡上一觉，明日便是端午节，阳盛阴衰，到时阳光会穿透黑云，照进城堡内，那女鬼也一定会闭关散功，以防烈日对阴体的伤害。我们趁此机会攻打进去，救出欣儿姑娘。

    小南松了口气，这一天一夜的忧心的确使自己够呛的，不知不觉间有些乏了。

    翌晨叫洛涯轩也去歇一会，明天咱们再联络。他点头，两人走出了小南的房间。

    这一觉可睡得舒服，醒来时只觉得全身清爽，坐在镜前理了理容妆，这时有人在敲门。

    小南冲他喊谁呀。

    门外的人说，“是我，洛涯轩，小南jiejie起床了嘛？”

    小南起身，把门打开。

    他见她脸色微微泛起了水润，神清气爽，就连眼角，也显出了一丝的笑意。

    “走吧，去街上吃些东西，翌晨大哥说了，等到午时我们再出手。”

    她点点头，自从知道公主没事后，整个人都开朗了许多，翎笑间竟是撒娇的语气，“那我们快去吧，我都饿死了。”

    走进了一家比较热闹的饭馆，洛涯轩告诉小南，这可是京城里最最好吃的一家了。她抬头，是金玉满楼。

    记得和公主第一次来时，两人都不识路，乱七八糟地拐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不过今日算是有口福了，只可惜公主不在。

    洛涯轩见她在发呆，想着可能担心她家小姐，笑道，“我们先去试探胃口，等救出欣儿jiejie，再好好的吃一顿。”

    小南轻笑，没想到他，也蛮可爱的。

    店外虽然看起来不大，可里面足足能容下二百来人，小南见客人繁多，随口一句这家酒楼生意可真好。

    洛涯轩告诉她，还不算，若今天不是端午，恐怕我们还得排起长队呢。

    随便找了一块地方坐下，两人点了一些比较招牌的菜，又要了两碗八宝羹，小二笑眯眯的招呼，二位请稍等，马上就好。

    谁知这一等，就是好半天。

    可能是因为无聊，索性和洛涯轩聊起家常。

    他告诉她，自己是孤儿，一出生就没见过父母长啥样，是姥姥一手悉心带大的，后来姥姥死后，自己加入妖界。

    他说得平淡真切，小南为之动容，她说，她也和他一样，从小孤苦伶仃，不过幸好有小姐，待她亲如姐妹。

    “怪不得了。”

    她不解地望他，“怪不得什么？”

    他答她，“怪不得你很在意你家小姐。”

    是呀，自从公主跳进墨河那一刹那间，她真是感到万念俱灰，生不如死。

    可是公主她居然没事，这经历的一天一夜，小南感到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小二端来了菜，抱歉地说让二位久等，真是不好意思。洛涯轩道没事，从钱袋里摸出一些碎银递到他的手里，说是打赏。

    小二笑得眼睛都直了，赶紧点头道谢，“谢谢这位爷，祝两位吃得开心。”

    后面的有桌客人再叫，“小二，怎么我们的红烧鲤鱼还未上来？”

    小二冲他喊，“这位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厨房里看看。”再次感谢洛涯轩后，就离开了。

    小南盯着满满的一桌菜，看得直流口水，光是这菜色的搭配，就很得体，夹一块放进嘴里，香滑酥嫩，轻轻一咬，足足的一嘴汤汁。

    还别说，味道真的不错，心里陈赞，原来人家生意好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