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善恶难辨
陈澈离开后，雷漫像是xiele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 感冒症状蔓延在她的身体里，和陈澈吵架消耗了她所有的力气。 一个护士将她搀扶起来，送进了病房，雷漫趴在舅舅的身边，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梦中，自己变成了七八岁的小女孩，在狭窄潮湿的弄堂里努力的向前奔跑。 “mama，别走。”她摔倒在地上，哭着喊道。 不远处的女人只是停了停脚步，连头都没有回，就继续赶路了。 弄堂里响起拉杆箱轮子在地面滚动的声音，轰隆隆，如同雷声。 那双枚红色的高跟鞋越走越远，雷漫知道，自己永远都追不上了。 “mama，漫漫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离开我？mama……” 这个问题一直藏在雷漫的心里，可是，她却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听到答案。 “雷小姐，雷小姐！”一双手使劲儿的推搡着雷漫的身体。 雷漫感觉头痛欲裂，努力的抬起头，见一个护士正看着她。 “什么事……”雷漫虚弱地问道。 “喏，这是今天的用药单子，签个字，不过……雷小姐，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 护士说着，伸手在雷漫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忽然叫道：“你发烧了，而且度数肯定不低啊。” “我没事。”雷漫随口应付道。 “雷小姐，我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肯定着急上火，但你要是倒下了，你舅舅怎么办？所以，你要挺住啊。” 雷漫点了点头，起身，想要在用药单上签字，却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你得赶紧打吊瓶了。”护士将雷漫扶住，将她强行带出了病房，送到了输液室。 随着冰冷的药品注入静脉，雷漫忍不住蜷缩起身体。 她习惯了坚强，习惯了拒绝别人的帮助，习惯了自己面对所有困难，。 可是，此刻，她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得住。 医院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雷漫慢慢的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了那双冷酷的眼睛。 她恨他，恨这个突然出现在生命里的不速之客，一次偶然的相逢，却像是命运故意的捉弄，他的眼神像是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只等她自己找上门。 …… SN集团，中国总部。 星灿大厦顶层的一间办公室内。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窗外是整个城市最美的风景。 在新城区的最中心，最豪华的写字楼内，乔司梵的办公室却简单到让人难以理解。 一切都是黑白灰的色调，连接待客人的沙发和茶几都没有。 这里只有一张办公桌，一座书架，没有植物，没有咖啡机，没有打印机，除了一台电脑和一部电话，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发出声音。 “总裁，美国分部派过来的HR昨天就来报道了，但是因为您没来公司，所以没有见到，今天她说要去谈个合作，上午就不过来了。”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助理毕恭毕敬地汇报道。 “HR经理去谈合作？”乔司梵低声说道，眼神里略过一抹不屑。 “总裁，这位HR看起来挺不寻常的，要不，我给她打电话，让她现在回来见您？”男助理试探道。 “不必，什么时候她谈完了合作，什么时候让她来我办公室。” 男助理退出办公室，站在一旁的乔笙忽然叹了一声气。 乔司梵回头瞥了他一眼，说道：“一个近身格斗高手，学会伤春悲秋了？” 乔笙犹豫了半天，才说道：“那个，医院里的……您真的不管了？” 乔司梵的嘴角微微上扬，刻薄地说道：“确定。” 乔笙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总裁，其实……她……挺可怜的。” 乔司梵表情一滞，说道：“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我不是做慈善的。去，给我冲一杯咖啡。” 乔笙“哦”了一声，慢吞吞的走了出去。一出门，感觉有些懊丧——明明知道雷漫是乔司梵仇人的女儿，他还嘴欠求情，不是自讨没趣吗？ 乔司梵是最讨厌管闲事的，他就没见过乔司梵的身上有过“善良”这种基因。 乔笙走到了茶水间，摸出身上的钥匙，打开了一个乔司梵专用的柜子，拿出了一罐咖啡和专用杯子，冲好后走回乔司梵的办公室。 尚未推开门，乔司梵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 “这么说，植物人是可以康复的，只要没有脑死亡，你们就有办法？” 乔笙停住动作，把耳朵贴在门上，嘴巴因为惊讶而张大。 “费用的事情不必多说，多少钱都无所谓，马上组织人来诚慈医院，三天内，我要看到效果。” 乔笙听的真切，心里的惊讶更压不住了——乔司梵让他去冲咖啡是想把他支走，看来，他想帮助雷漫这件事，连乔笙都要隐瞒。 “我唯一的要求，是你们不要和病人的家属提起我，至于你们用什么理由搪塞，那是你们的问题。” 说完，乔司梵挂掉了电话，乔笙推开门进去，看他的眼神已经和刚才的“嫌弃”完全不同。 “听墙角很有意思？”乔司梵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乔笙喜怒义形于色，是个简单的人，他是否偷听，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了。 “没有，我刚冲完咖啡，怎么？总裁有什么事情怕我听到？”乔笙将咖啡放下，故作镇定地反问。 乔司梵没有理他，端起咖啡，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忽然皱眉，将杯子迅速放回了桌子。 “这么烫的咖啡，可不像是你乔笙能冲得出来的。” “我搅拌一下。”乔笙伸手去拿杯子。 “不必了，你知道我并不是真的要喝咖啡。”乔司梵知道乔笙听到了他打电话的内容，便也不再隐藏自己的意图。 “笃笃笃。”三声略显急躁的敲门声响起。 乔司梵眉头一簇，对乔笙说道：“最近公司进新人了吗？” 乔笙也有些纳闷，全公司上下应该没人不知道乔司梵的规矩——他的门不允许被敲，要来拜访的人必须找助理吴森电话通报。 乔笙两手一摊，说道：“兴许是急事呢，我去问问是什么事情。” 乔笙说完，走到门前，打开门，见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站在门口，神色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