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等待爱情的丁香
“妈、妈、妈、妈。啊————啊”她突然害怕的蒙着头跺着脚尖叫起来。 苏晨赶紧朝桥上跑去，边跑边问：“那苏绣呢？” 苏瑾使劲儿的摇着头表示不知道，她个子大概有一米六五左右，脸庞很清秀，人很消瘦。穿了一个碎花长裙。头发蓬松的梳了个马尾。看起来很是弱不禁风。她们穿过一条深深的巷子，来到一所老房子。推开破旧的红木门，苏晨把电瓶车匆匆往院子角落一放，就冲进了房屋右边的房间。 只见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披头散发像熟睡般的女人。而床底下白色的药片散了一地。不用看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妈，妈。”苏晨跑过去抱着她摇了摇，并不见动静 “香草快帮我打电话叫车。”沐香草慌乱的拨通了120. 他一边说一边背起那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往外跑，沐香草跟在后面招呼。苏晨忽然转过来对受了惊吓的苏瑾说道：“苏瑾，我带mama去医院，你一个人乖乖留在家里睡觉好吗？”苏瑾听话的使劲儿的点头。 她们一路奔跑着去与救护车汇合。到了医院苏mama进了抢救室后，苏晨整个人都瘫坐在凳子上。沐香草抛开矜持，主动去握住他冰凉的手，想给他带来些温暖和力量。 “香草，你赶紧回酒店休息吧！”他突然说道。 “我不回去，让我陪着你吧！”沐香草看着满脸疲惫的苏晨，很坚定的说。 他没再坚持，只是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她。 沐香草安慰道：“不会有事儿的，一定不会有事儿的。”然后在一旁双手合十默默的祈祷。 苏晨突然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语气严厉的问：“你在哪？行啦，不管你在哪，现在马上回去，看着苏瑾。———mama，mama都进医院啦你知道吗？你还有心思跑出去玩。听着，先回去睡一觉，明天一大早赶到医院来。” “是苏绣吗？”沐香草推测着。 “嗯，她觉得自己错生在这样的家庭。所以人很叛逆。”苏晨无奈的笑笑。 他们坐了一会，只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走了过来，冲苏晨叫了一声：“哥。” 沐香草知道她就是苏绣，修长的个子，还有一头乌黑垂直的长发，长像非常甜美，像苏晨一样脸颊有两个酒窝。 “你怎么来啦？不是让你在家看着苏瑾吗？”苏晨责备道。 “她吃的香，睡的香，哪里会知道这人世间的疾苦，天塌下来，也不关她的事儿。怕什么。”这个甜美的女孩说这话时又激动又冷漠。 苏晨看看沐香草，对苏绣说：“你跟我来。”然后拉着她说朝楼梯口走去，苏绣也回头看了香草一眼，怏怏的跟了过去。 他们兄妹俩表情严肃的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话，后来似乎为什么事争执起来了，苏晨一步步紧逼着苏绣似乎在追问些什么，苏绣在一边拼命的摇头跺脚。一副在力辩又很委屈的样子。说着说着苏晨忽然扬手啪给了她一个巴掌。 沐香草赶紧的跑过去劝到：“苏晨，别这样。看到苏mama这样，苏绣也一定不好受啊！” 苏晨依然满脸怒容的指着苏绣说“苏绣，从明天起，你也别上学了，上学是为了明理知恩，崇德向善。而你尽说些混账话，上学对你没用。” “不上就不上，我早就说过啦，我也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咱家已经被拖垮一个了。而你，年纪轻轻，有着远大理想和抱负，却要被三个累赘拖累着，你肯定在心里都觉得冤死了吧？所以还是少一个算一个吧。你就不用再管我啦。至于她们俩，你不管又怕别人说三道四，所以还是赶紧找个具有奉献精神的嫂子回来吧，让我好脱身。”说完这话这还故意瞄了沐香草一眼。 沐香草故意回避她，心里边犯嘀咕：“苏晨不是有女朋友吗？怎么苏绣却说这样的话。 苏晨听了这话却被气得垂首顿足，说不出话。在沐香草的想象中，苦难家庭长大的孩子都应该特别懂事，特别看重亲情，可苏绣却完全颠覆了这种形象。 后来她看到有位作家说过。优越家境的小孩，童年时能造就心灵的美。苦难家庭中长大的小孩要么早懂事，早当家。要么严重叛逆，抱怨，愤恨。总之大多数孩子都会比较脆弱，孤僻，自卑，极端。特别是在事事攀比的大城市。如果不加以正确的心灵引导，甚至会走上犯罪的道路…… 苏mama终于脱离了危险，医生说还好她的肠胃不太吸收药物。第二天是周六，苏晨决定继续带团，让年幼的苏绣照顾mama和jiejie。沐香草突然也能理解这个女孩内心的叛逆和抱怨，毕竟在花一样的年龄要做太多九零后不曾做过的事儿。也实在不容易。 所以她决定替苏绣在哥哥面前说说话。 苏晨也表示理解说：“如果她哪怕只是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她也会比现在快乐很多。现在她最不能接受的是我爸爸的死，说实话，我也没法接受，更没法原谅我自己。如果我早点回来的话……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苏晨无奈的笑笑，父亲的去世他心里永远的一个梗。 “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人毕竟不可以预知未来。过去的都让他过去吧，要老是想着过去，活在自责中，这日子还怎么过呢。”沐香草一边安慰着一边试探性的问：“你和苏绣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就没有一个人能全天的照顾苏mama和苏瑾的人吗？ ”我有请了钟点工！”苏晨答道。 “可钟点工也不能请一辈子，如果家里再添个人，不就好了吗？” “那是将来的事儿，目前还是得请钟点工。”苏晨的回答让她无迹可寻，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苏晨啊苏晨，你知道吗。只要你的一句话，我便愿意与你同呼吸，共命运。” 一上团，苏晨似乎就忘记了家里的状况，面对客人依然能谈笑自如，幽默调侃，细心周到。一想到分别的日子进入倒计时，就着实让沐香草难过的了。 而当看到苏晨和一个女导游，关系非常亲密要好，又想起了叶桐所说的苏晨的女朋友时。沐香草就被一些难以名状的情绪深深困扰着，内心的失落感越发溢于言表。那时候可能所看到的听到的，都会变得很应景的忧伤起来。 他们在乌镇坐乌篷船的时候，还下起了雨。 乌镇，这个最具代表性的江南小镇是天和之作的水墨画卷，它如一个古典的眉目清淡的女子，安详而幽静的守在江南小小的一隅。小巷深深，小桥流水，小作坊，乌篷船，都是像乌镇这样的江南小镇特有的标志。 坐在乌篷船上的校长，竟别有兴致的在船头高声朗诵起那首只属于江南小镇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撑着油纸伞，像我一样，像我一样默默彳（chi)亍(chu)着，冷漠，凄清又惆怅……“坐在船尾的沐香草，听着校长老师那包含深情的吟诵，看着河道两岸随风摇曳着的苍翠曾翠欲滴的枝叶，氤氲空濛的临水小楼，和一直堕落河道里的烟雨，眼眶就不知不觉湿润了。 没想到游览杭州西湖时，雨依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所有人带着一份或凄美或阴郁的心情打着雨伞，漫步西湖。山色空蒙，烟雾氤氲。苏晨站在湖边介绍着： “在民代画家李流芳《断桥春望》中称：“时至湖上，从断桥一望，销魂欲死。还未所知，湖之潋滟熹微，大约如晨光之着树，明夜之入炉……这里描述是晴朗西湖的和月下西湖的美景，但在当地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西湖之胜，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所以今天我们就尽情的感受雨湖所带来的浪漫和朦胧美吧！” 雨越发下大了，似乎就是为了应景似的，营造一种更感伤的氛围，所有人站在亭子里，感受着这场属于江南的浪漫烟雨，苏晨忽然用更加深情的语气道： “雨一直下，落满一湖烟。谁在船上，写我的从前……这个集千灵万秀的湖，每一滴湖水都是一滴眼泪，每一滴眼泪都载着一个故事。那都是关于爱情的故事。 有人在这吊念过故人：“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有人吟：“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当初的满心欢喜和期待，又怎料世事无常，男女之情往往薄似烟云，短似朝露。骑青骢马的也不一定是王子。 还有一位在这儿为爱情，痴痴等待了上千年。等来的却是一笔誓言，满纸离散。一声长叹，天上人间的无奈和悲伧。那是一个等待了上千年，且为爱情历经重重磨难，依然不屈不挠，依然坚持，依然相信爱情的奇女子。所以她值得歌颂。这是很多凡尘俗世的人，所做不到的，她，一条白蛇做到了。她的坚定，让我们这些在情情爱爱里，兜兜转转的痴男怨女们情何以堪？不得不说爱情它之所以的美好，就是因为它的捉摸不定，它的残酷也是因为她的捉摸不定……”